從鶴田醫生的診所出來,已經接近正午,紀一隨便找了個小店吃飯。
“不好意思,我是正在旅行的作者,想要寫一篇關於各個地方老店的作品,請問這裡有沒有什麼經營二十年以上店鋪?”
借著上菜的機會,紀一和服務員好像是在閒聊。
“有的。”服務員點點頭,“我就是在這個鎮上長大的,如果說這種老店的話……”
她報了好幾個店鋪,其中就包括了一家經營了20多年的甜品店。
“非常感謝。”
“請慢用。”服務員也笑眯眯地把紀一的午飯送上。
用過午飯,稍作休息,紀一就往那個甜品店去了。
推開簾子坐進去,裡麵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
“您好。”紀一亮明身份,“我想向兩位了解一些事情,請問現在方便嗎?”
“啊……好的,警察先生有什麼要問的嗎?”老夫妻似乎有點緊張。
“我聽說二十多年前,那幢彆墅裡的真奈小姐有時候會來購買冰淇淋是嗎?”
“二十多年前……”老婆婆努力回憶。
“哦,我想起來了,是跟在宗一郎先生或者正郎身邊,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女孩吧?”老公公先回憶起來。
“就是那個和正郎一起失蹤了的小女孩?”老婆婆也想了起來。
紀一點頭:“是的,不過,不愛說話是什麼情況?”
老公公回答道:“因為每次來購買冰淇淋的時候,真奈都不會自己開口,而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大人身邊。”
“是的,這麼想來,其實也有點奇怪,一般來說,能夠得到自己喜歡的甜品,小孩子總是會很興奮,嘰嘰喳喳地跟大人點明想要的口味,隻有真奈,每一次都隻是乖乖的跟在大人旁邊一言不發。”老婆婆補充道,“拿到冰淇淋之後也不會顯得開心,隻是安靜地吃。”
“真奈不會在購買過程中發表任何自己的看法嗎?得到冰淇淋之後也不會開心?”
“完全不會,以至於我甚至懷疑那孩子到底會不會說話,不過,這顯然是個玩笑話,畢竟離開店鋪之後,我遠遠看到過那孩子和宗一郎先生在僻靜的地方對話。”老公公回答。
“那麼想必二位也聽說過真奈一直生活在彆墅裡,沒有和鎮上地其它小孩子以前上學玩耍了?”
“是的。”老公公猶豫了一下,“我們不清楚宗一郎先生的想法,但是從宗一郎先生帶著真奈來買冰淇淋的樣子,他一定是真心愛著自己孫女的人。”
老人大概是覺得紀一在懷疑什麼,於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抱歉,我還是要確認一下,不論是宗一郎先生,還是正郎先生帶真奈小姐來這裡購買冰淇淋,真奈小姐都不會興奮開心,也不會說話對嗎?”
“是這樣的。”老婆婆點頭,“我想這或許是富人家對大小姐的禮儀教育吧……”
“多謝。”紀一給自己買了杯冰淇淋。
這種手工冰淇淋確實味道挺不錯的。
吃完了冰淇淋,他慢慢往旅館的方向散步。
他問過很多人,可每個人好像都活在不一樣的世界,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口中的都是截然不同的版本。
在宗一郎這個老人去世前,那個彆墅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自己對鶴田說,懷疑紫乃的死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可真是如此嗎?
直到現在,紫乃自殺的原因仍然是一個謎。
又或者說,紗月的確不是凶手,可紫乃也仍然是被謀殺的?
二十年前,四年前,現在……
太多東西遺失在時光中了。
他思考著,不知不覺回到了旅館。
“哦,警官先生您回來了。”原田英一一看到紀一回來,就迎上來打招呼。
“嗯,老板有什麼事情嗎?”紀一有點好奇,原田英一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有什麼要和自己分享的消息。
“有個偵探在找您。”
“偵探找我?”紀一不太明白,不會是柯南追殺過來了吧?
我都跑來四國了,你還不放過我?
原作裡有這個案子嗎?
在原田英一領著紀一去了二樓的一間客房,然後敲門。
沒過多久,房門打開。是一個帶著耳機,有一頭茶色短發的年輕女人。
女人看到原田英一身旁的紀一,立刻摘下耳機,仔細打量。
紀一也沒浪費時間,拿出證件:“我聽說你在找我?”
“您是警視廳本部的警部?”女人麵露疑惑。
“是的,但我也的確是來調查彆墅裡案子的。”紀一當然清楚對方疑惑的地方。
“也無所謂。”女人很快釋然,“隻要能夠找到真相就好。
“我叫越水七槻,是個正在修行的偵探。”
“嗯……”紀一點頭,他在等對方說出有價值的信息。
“之前自殺的紗月……”越水七槻抿著嘴,隻是提起這個名字似乎就讓她感到痛苦,“是我的好朋友。”
說完,她又對老板原田英一點頭,並示意紀一進屋單獨聊。
兩人進屋,關上門。
越水七槻說道:“當紫乃小姐去世後,紗月就拜托過我來調查‘可能是外部的犯人作案,拜托你來調查一下’。可我當時什麼都沒發現,隻能得出結論是自殺。”
紀一沒有開口,而是等對方繼續說。
“可是,我沒想到的事情是,在我前往調查後一個月,有個旅行的偵探經過這裡,竟然發現房間的窗戶上被人動了手腳,於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推理能力,對警方一口咬定紫乃小姐的死是殺人事件……”說到這裡,越水七槻的表情滿是恨意,“可我調查的時候,明明確認過窗戶上絕對沒有人動過手腳!
“我想,那恐怕是有盜賊在小姐死後,混進彆墅,為了盜竊在窗戶上動的手腳。
“可那個自作聰明的偵探,卻偏偏因此認定了殺人,明明隻需要檢查一下螺絲的腐蝕程度,就可以知道窗戶被動手腳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有半年……
“不過,我想那家夥大概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疏漏,所以才在報道中隱瞞了身份。”
紀一歎了口氣,這事是那個偵探的錯嗎?
當然是,但更大的責任顯然是在四國的警方,偵探可以隻推理,但檢驗證據是警方的本職工作,因為疏漏逼死了人,這真的是要謝罪的。
“當時我曾經也在這件旅館住宿,和原田老板的關係不錯,因此,當他告訴我有位警官在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時,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