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一股的氣息夾雜著冷風席卷而來,直接鑽進了我爸的身體。
我爸的身子猛地一抖,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聲音也變成了胡慶辰那熟悉的腔調:“柳百順,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你的仇也算報了。如今他死而複生,這是天意,你難道要逆天而行嗎?”
柳仙兒聽到胡慶辰的聲音,臉變得更加猙獰,惡狠狠地盯著他:“彆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的鬼!彆說你,就是老黑來了,我也不給麵子!”
胡慶辰哼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警告:“柳百順,我現在是給你麵子跟你談。長生老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話也是他讓我帶到的。你要是還執迷不悟,百年的道行可就廢了。”
柳仙兒死死盯著胡慶辰,嘴裡咆哮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胡慶辰顯然也沒了耐心,指著柳仙兒厲聲道:“柳百順,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你私自上人身,已經壞了規矩,還不知錯嗎?”
柳仙兒聽到這裡,像是被戳中了痛處,懊惱地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
緊接著,附身的那名醫生腳下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柳仙兒走了,空氣中那股陰冷的氣也隨之消散。
我看的出來,她依舊不甘心,但她似乎對那個“長生老爺”充滿了畏懼。
我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心裡卻忍不住好奇:那個長生老爺,到底是個怎樣神秘的存在?連柳仙兒這樣的妖怪都怕他……
柳仙兒的事情雖然解決了,我也算是安全了,但被她附身的那名醫生卻倒了黴。
胡慶辰從我爸的身上走後,警察也隨之趕到了,直接以涉嫌謀殺的罪名把那名醫生帶走了。
後來,我爸找到醫院的領導,又跑去警察局那解釋了半天,再加上醫院也不想把這種詭異的事情鬨大。
畢竟那天晚上除了值班的幾名醫生護士,沒幾個人知道具體情況。
院長私下找那幾個人談了話,要求他們絕對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
最終,那名醫生被放了出來,但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沒過幾天他就主動申請調到了檔案室工作。
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全結束。
過了很久,我從一個在這家醫院工作的朋友口中得知,自從我和柳仙兒那件事之後,我之前住的那間重症監護室就被改成了倉庫,而且醫院裡的人再也沒有人願意提起那晚的事。
可能是那件事太過於詭異,醫院裡漸漸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值夜班的時候,千萬不要靠近那個倉庫,甚至連提都彆提。
如今我的事情解決了,我給翟子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
電話那頭,一向大大咧咧的翟子居然哭了。
他哽咽著告訴我,那天在k t v,我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把他嚇壞了。
他手忙腳亂地打了120,一路跟著救護車到醫院,還通知了我爸。
當醫生搖著頭說“來晚了”的時候,翟子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以為是他拉著我喝酒才害了我,自責得不行。
我爸雖然沒說什麼,隻是拍了拍翟子的肩膀讓他先回家,但翟子回去後一宿都沒睡,腦子裡全是我的樣子。
他說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就怕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裡,我的眼眶也濕了。
平時翟子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在乎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行了,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改天請你喝酒,這次我請客!”
翟子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是有點抖:“滾犢子吧!你還敢提喝酒?以後誰再讓你碰酒,我跟他急!”
我笑了笑,心裡卻暖暖的。
這次經曆讓我明白,生命是如此脆弱,而親情和友情卻是如此珍貴。
我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再讓他們為我擔心。
也正是因為這次死裡逃生的經曆,我開始認真研究那本古書。
書裡記載的內容比我想象的還要豐富,除了符咒,還有各種陣法、口訣和結印的手法。
我也終於明白,符咒並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隨手一扔就能起作用,而是必須配合特定的咒語和手訣才能生效。
剛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胡慶辰站在我的麵前,神情嚴肅地對我說:“小子,你以後要腳踏實地,彆再吊兒郎當的了。“
說完,他把當初我用來砸柳仙兒的那隻手串重新遞給了我,語氣鄭重地囑咐道:“這次可彆再弄丟了。“
我醒來後,發現那隻手串竟然真的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床頭。
我把它戴在手上,心裡默默地說:“謝了,老胡。“
我不是富二代,從醫院出來在家躺了幾天後,我爸看我整天無所事事,終於忍不住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彆整天遊手好閒的,找個班上吧!”
我雖然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敢反駁,隻能點頭答應。
我爸托朋友在市裡給我找了個廠子的工作,說是環境好,廠房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還有食堂和宿舍,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
於是,我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開啟了打工人生。
我原本計劃著在廠子裡乾幾年,攢點錢回縣城開個小店,做點小買賣,過上悠閒的日子。
可現實卻給了我一巴掌!
這廠子是生產汽車線束的,我的工作就是拿著防水膠帶,像個機器人一樣在流水線上瘋狂地纏線束。
每天輪著膀子乾,生怕生產線轉過去我的活還沒乾完,簡直比狗還累。
最讓我崩潰的是,這工作居然是二班倒,上十二小時,休息十二小時。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本以為能趕緊溜回宿舍躺平,結果負責我們這條流水線的班長還要開個會,講評一下當天的工作。
我站在那兒,眼皮直打架,心裡瘋狂吐槽:“你是真把哥們當牛馬啊!這比上學還累!”
就這樣,我在廠子裡硬是咬牙堅持了一個月,終於等到發工資的那天。
我拿著那點微薄的薪水,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破地方,老子不乾了!”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收拾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廠子,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進廠了!”
翟子的學校也在本市,我把他叫了出來。
晚上,我們倆坐在網吧裡,我叼著根煙,翹著二郎腿,手裡翻著招工報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翟子一邊打著遊戲,一邊問我:“你不乾了,為啥不回家?”
我吐了個煙圈,無奈地說:“我爸為了給我找這個廠子的工作,托了不少關係,還花了錢。我要是就這麼回去,他非得罵死我不可。”
翟子點點頭,又問:“那你以後打算乾點啥?”
我聳聳肩,苦笑道:“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我反問他:“你呢?以後想乾啥?”
翟子一邊操作著遊戲角色,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爸媽讓我大學畢業之後報個班,考個編。”
我聽完這話,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同樣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翟子的未來是一片光明,而我卻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連個方向都沒有。
我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招工報紙,突然發現一個新開的樓盤在招保安,便隨口對翟子說:“我想去試試這個。”
翟子一聽,差點把遊戲裡的角色給送掉,轉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你瘋了吧?你這麼年輕去當保安?那有啥前途啊!”
我苦笑了一聲,自嘲道:“前途?我哪有什麼前途啊!反正老了也是乾保安、打更的活,這不正好少走幾十年彎路,一步到位嘛!”
翟子被我這話逗笑了,可我卻笑不出來。
看著網吧裡來來往往的年輕人,有的在打遊戲,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追劇,而我卻隻能在這裡翻著招工報紙,想著明天該怎麼辦。
人生的差距,有時候就是這麼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我掐滅了煙,心裡暗暗歎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命吧。”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報紙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物業公司。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體型胖胖的、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手裡還拿著一杯枸杞泡水。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問:“你就是來應聘保安的?”
我點點頭,心裡有點忐忑。
他站起來,繞著辦公桌走了過來,肚子上的肉隨著步伐一顫一顫的。
他推了推眼鏡,自我介紹道:“我姓胡,胡友才,是這裡的物業經理。聽說你是退伍軍人?”
我點點頭,心裡暗想:“胡友才?這名字聽著怎麼像是‘忽悠才’?”
胡經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一拍大腿:“來,站個軍姿給我看看!”
我心裡一陣無語,但為了生活,還是硬著頭皮挺直腰板站了個標準的軍姿。
胡經理圍著我轉了幾圈,嘴裡嘖嘖稱讚:“不錯不錯,不愧是當過兵的,站得跟電線杆似的!”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心說:“你才是電線杆,你全家都是電線杆!”
胡經理滿意地點點頭,坐回椅子上,端起枸杞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工資嘛,一個月兩千二,乾滿一年轉正,兩千八。怎麼樣,乾不乾?乾的話明天就能上班。”
我聽完心裡一陣涼颼颼的,這工資比我之前在廠子裡還低。
但想想自己也沒啥彆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點頭:“乾!”
胡經理一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年輕人有前途!明天早上八點,準時來報到!”
我走出物業公司,拿著報紙在附近轉悠,想找個便宜點的住處。
繞了一大圈,終於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前停了下來。
我按著報紙上的聯係方式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嗓門很大的女性的聲音,背景裡還夾雜著“嘩啦嘩啦”的麻將聲。
“喂?誰啊?”她的聲音像是從擴音器裡傳出來的,震得我耳朵發麻。
“你好,我是來看房的。”我趕緊說道。
“哦,租房子的啊?等著!”她說完就掛了電話,連個“再見”都沒說。
我站在樓下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心裡忍不住說:“這房東是打麻將打上癮了,多長時間了!太不拿我當人了。”
正當我準備再打個電話催催時,樓裡傳來一陣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
一個身材微胖、頭發亂糟糟的中年女人從樓梯口走了出來,嘴角叼著一根煙,手裡還拿著一串鑰匙。
她穿著一件花裡胡哨的睡衣,腳上趿拉著一雙破拖鞋。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煙圈:“看房的?”
我點點頭,她二話不說,轉身就往樓上走:“跟上!”
我跟著她上了二樓,樓道裡堆滿了雜物,牆上還貼著幾張已經泛黃的小廣告。
她掏出鑰匙,打開了一扇門,門軸“吱呀”一聲。
“喏,就這間。”她指了指屋裡,我探頭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房間裡破破爛爛的,牆皮剝落,地板上的瓷磚也裂了好幾塊,窗戶上還糊著幾張舊報紙。
唯一的好處是,屋裡有一張床和一個破舊的衣櫃。
“一個月六百,水電另算。”她叼著煙,語氣不容商量。
我算了算,刨去房租,我還能剩下一千六,勉強夠生活,便點頭答應了。
她接過我遞過去的錢,數都沒數就塞進了睡衣口袋,然後轉身打開對麵的門,裡麵傳來一陣麻將聲和笑聲。
“行了,你自己收拾吧,有事再找我。”她說完就進了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口,聽著對麵傳來的麻將聲,心裡默默念叨:“這房東,還真是個頭子。”
等我把出租屋打掃完安頓好行李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我便下了樓,準備找點吃的。
在離我租的房子不遠處,有一家小飯館,飯館的店麵很破舊甚至招牌上的幾個字都花了。
但裡麵卻傳出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勾得我肚子裡的饞蟲直叫喚。
於是我快步走到飯店門前,隨手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店,環繞了一下四周環境,還行!雖然店裡整體有些老舊但桌椅板凳擦得還算乾淨,於是我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娘是個中年婦女,見我坐下後,立刻熱情地走了過來!
她一手拿著菜單,一手提著熱水壺,到了我桌前先是給我倒了一杯熱水,然後笑眯眯地問:“小夥子,吃點啥?”
我接過菜單,翻了翻,指著上麵的“尖椒乾豆腐”說:“來一份這個。”
老板娘點點頭,轉身對著後廚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時尚…尖椒乾豆腐!”
我一聽,差點沒把嘴裡的水噴出來,心裡嘀咕:“時尚尖椒乾豆腐?這菜名還能這麼叫?難道他們家菜還能吃出時尚感?”
我強忍著笑,又指著菜單上的“溜肉段”說:“再來一份這個。”
老板娘又扯著嗓子喊:“時尚溜肉段!”
這下我徹底繃不住了,差點笑出聲來,心裡暗想:“這飯館的菜名怎麼都這麼‘時尚’?難道是為了掩蓋菜品的土味?”
正當我憋笑憋得臉通紅時,後廚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你拿著筆是乾啥的?就記唄,老喊我乾啥?我哪有功夫記這玩意啊!”
我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後廚有個叫“時尚”的人!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笑得直拍桌子。
老板娘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完全不知道我在笑啥。
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心裡默默念叨:“這飯館,真是‘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