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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認為的理由是什麼!?”陳浩擰著眉頭問道。
“實際上……我不該犯這個錯誤的。我承認,我變得有些……遲鈍了。”陸魚塘卻是答非所問,自言自語道。
陳浩回頭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左鈴,沉聲道:“這話什麼意思?你……犯了錯誤?”
“對,我不該犯你們一樣的錯誤。”說著陸魚塘走到了餐桌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的電源,“在一個案件沒有發現具有明顯作案嫌疑的對象之前,在理論上,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具備作案嫌疑。包括受害者在內。”
頓了頓,陸魚塘望著左鈴繼續說道:“在這個案子中,張曉然,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便不自覺的將她首先排除在了嫌疑人的行列之外,很自然的將她視為了單純的受害人。”
雖然左鈴已經感覺到陸魚塘所指的很有可能就是張曉然,可當自己閨蜜的名字在他的口中明確的與嫌疑人掛上鉤時,她的臉上還是寫滿了不可置信。
“曉然她……怎麼可能……”
陸魚塘衝左鈴露出了一抹帶著歉意的苦笑:“你們警察在辦案的時候有著避嫌這麼一說。這是正確的,因為普通人很可能會被感情左右判斷、左右思維、被感情蒙蔽雙眼,進而無法看清事實和真相。”
“你說張曉然具備作案嫌疑,怎麼證明?”陳浩一臉嚴肅的問道。
陸魚塘在餐桌旁坐了下來,點開了那段監控錄像:“不好意思,趁你不注意,我偷偷的把爆炸當晚的那段監控錄像給拷貝了一份回來自己研究。”
“我不管這些!”陳浩快步走到了陸魚塘的身後,緊盯著屏幕,“你隻說,你如何證明張曉然具備作案嫌疑!?”
陸魚塘卻擺了擺手,淡淡道:“先不說怎麼證明吧。還是先說說……張曉然是怎麼引起我懷疑的吧。”
這時左鈴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也走到了陸魚塘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屏幕。
“首先,這裡。”這時陸魚塘突然暫停了錄像,然後將聲音調到了最大,“仔細聽聽,錄像中的店員們在說什麼。”
陳浩和左鈴不自覺的將腦袋向前湊了湊。
陸魚塘按下了播放鍵……
隻聽錄像中的張曉然衝一名微胖的女性店員說道:“店長,今天要開例會嗎?”
坐在小圓桌旁正在整理一份材料的店長點了點頭:“開呀,大夥兒都過來吧,現在就開。一會兒開完了會,大家把沙發、桌子什麼的先搬到一旁,我們來個大掃除,明天總部有人來檢查店容店貌呢,可彆被他們逮著理由扣咱的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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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張曉然應了一聲“好”,快步走向了小圓桌。
這時陸魚塘,再次按下了暫停鍵。
回頭瞥了眼一臉茫然的二人,陸魚塘說道:“好,到這裡,她已經展現出了一些反常的舉動。你們肯定沒注意,等我說完了之後你們再看一遍就知道了。”
陳浩點頭:“你說。”
陸魚塘伸出一根手指輕敲了敲屏幕,不緊不慢的說道:“張曉然在問店長今天是否開會時,是站在自己工位辦公桌的外側的,當聽見店長說現在就開會時,她邁出了第一步,可在聽見店長緊接著說在開完會要搬開桌椅進行大掃除之後,她又立即收回了步子,轉身走到了辦公桌的後頭拿起了自己的挎包,然後拿著挎包走向了小圓桌。”
“這……有什麼不對勁的麼?”左鈴問道。
陸魚塘攤了攤手:“為什麼張曉然聽見說要大掃除時,就要去拿自己的挎包去參加這場例會?故意拿上包再參加例會,這行為正常麼?我能不能懷疑她是在逮住小圓桌一會兒要被搬動的機會而提前放置雷酸汞?因為在搬動的過程中雷酸汞肯定會掉落下來。這是第一點。”
陳浩和左鈴麵麵相覷了一番,隨即微微頷首:“第二點呢?”
“第二點,張曉然在拿到挎包之後,看她走向小圓桌時的步子,顯得很急,似乎在跟誰搶座位似的。而最終,她成功坐在了背對著攝像頭的位置上。最重要的是,在走往小圓桌的過程中,她有意的瞥了眼攝像頭。”
說著陸魚塘起身將位置讓給了他倆:“不信,你們再看一遍。”
於是左鈴不客氣的搶先坐下,重新播放起了錄像。
片刻後……
二人齊齊向陸魚塘投去了震驚的目光。
“怎麼樣?現在看清楚了?”
左鈴垂下了頭去,沒有回應。
陳浩則是重歎了一聲,問道:“她還有其它的哪些行為,引起了你的注意麼?”
陸魚塘點頭:“將錄像快進到例會開完、那兩名男性店員走出去抽煙的時候。”
“好。”陳浩立即握住了鼠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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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從這裡開始,仔細看了。那兩名男性店員走出去之後,張曉然借著捋頭發的動作,以餘光再次瞥了眼身後的攝像頭。到此為止,她有意的觀察了兩次攝像頭,這是什麼?這是明顯的在逃避被攝像頭拍到些什麼的警惕性行為。好,接著看,在捋完頭發之後,張曉然拎著挎包快步走到了飲水機前倒水,你們聽聽,她當時說了什麼。”
於是陳浩和左鈴再次將耳朵貼近了筆記本電腦……
隻聽畫麵中的張曉然邊倒水邊問道:“店長,時間不早了,那現在咱就開始大掃除吧?我喝口水跟男同誌們一起搬沙發,你們就挑最輕的小圓桌搬吧。”
“啪嗒。”
陸魚塘突然伸手按下了空格鍵,再次暫停了播放。
“看看,張曉然這一係列的行為是什麼?嗯?首先,她快步走到了飲水機旁,那是店內距離小圓桌最遠的位置,並且飲水機還位於一個鏤空的裝飾隔斷後頭,我能不能認為她這是在刻意的避免被炸傷?她之所以沒有躲到店外去,我能不能認為她是想在事後降低自己的嫌疑?不過就目前來看……她傷成那個樣子,隻能說她實在是對那一小袋雷酸汞的爆炸威力沒什麼概念。”
未等剛張開口的左鈴問話,陸魚塘又緊接著說道:“再者,張曉然在抵達飲水機旁之後,故意誘導店長和另一名女性店員搬動小圓桌,這是不是有意的?或者說,張曉然就是希望炸死這兩個女店員?雖說最終那張小圓桌還沒來得及被搬動,那袋雷酸汞就掉落了下去,可爆炸的結果卻沒發生改變。”
說著陸魚塘輕拍了拍左鈴的肩膀,柔聲道:“綜上所述,我……不得不懷疑張曉然呐。”
左鈴呆望著被暫停的畫麵,淚水是再次奪眶而出。
她明白,隻要是能引起陸魚塘懷疑的對象,那基本就八九不離十。
而陳浩則是仰麵長歎了一聲,呆望著天花板喃喃道:“經你這麼一剖析……張曉然她,還真是值得去懷疑。哎……你說的對,因為她是左鈴的閨蜜、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在看監控錄像時候,始終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沒有去觀察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細節行為。”
這時左鈴抹了抹淚眼,悲聲問道:“陸魚塘,你……現在隻是在懷疑曉然,還是說……你已經查到些了什麼?我了解你,在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之前,你不會以這麼肯定的口吻去剖析某人具備重大作案嫌疑的原因。對麼?”
陸魚塘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了根煙。
在一片煙霧繚繞中沉默了片刻之後,陸魚塘彈了彈煙灰,這才望向了淚眼汪汪的左鈴緩緩點頭……
“對,我是查到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