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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小鄧幫忙查的。”陸魚塘緊接著補充道,“我知道如果讓你倆去查張曉然的話,這未免……也殘忍了一些。”
“就是說……小鄧已經知道這事兒了。”左鈴細聲問道。
陸魚塘點頭:“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趕緊打住吧,你是警察,如果你想就這樣放過張曉然的話,這本身就是一種犯罪行為。”
“怎麼會這樣……”左鈴捂著嘴,淚珠是大顆大顆的掉落。
“你讓小鄧查了什麼?”陳浩問道。
“張曉然的銀行流水。她……在半個月之前,分彆從十三家網店共購買了一百五十根體溫計。”
“體溫計?她買這麼多體溫計做什麼?”
“因為體溫計裡頭有水銀,也就是汞。這是製作雷酸汞的主要材料。”說著陸魚塘扯了兩張紙巾,塞到了左鈴的手裡,“但我不認為雷酸汞是她自己製作的。”
左鈴擦了擦眼淚:“她一個跟化學不沾邊的女孩子……當然不會製作了。”
陸魚塘卻擺了擺手:“不,我之所以推測雷酸汞不是她製作的,並不是因為她沒有學過化學。雷酸汞呢……製作的方法並不複雜,所需要的化學原料也很容易得到,並且在網上就可以搜到教程。如果她願意,她也能做。”
陳浩攤開了手:“既然她準備了水銀,而且製作這玩意兒的難度並不高,那你為什麼推測製作者另有其人?”
陸魚塘輕歎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一般人隻需要一些燒杯之類的簡單化學器材,就可以製作出雷酸汞結晶粉末。雷酸汞的粉末呢,是非常不穩定的,哪怕隻要是稍微往袋子裡頭多裝了那麼一點,位於底層的粉末都會因為壓力而爆炸。”
說著陸魚塘望向了陳浩:“你曾經說過,電視劇《絕命毒師》裡頭的主角,就是用了雷酸汞這種東西來震懾他人,對吧?”
陳浩點頭:“對。”
“可電視劇裡頭的主角拿著的可是滿滿一袋的雷酸汞去單刀赴會的,那麼鼓鼓囊囊的一袋,如果是雷酸汞粉末的話,那種重量疊加在一起肯定會爆炸,主角無異於在自殺。”
陳浩一怔:“你的意思是說……電視劇裡頭的情節不真實?”
陸魚塘搖頭:“不,是真實的。因為那個主角手中拿著不是一袋雷酸汞粉末,而是一袋提純之後的雷酸汞大塊結晶體。這種大塊結晶體的抗壓能力就比粉末狀的要好的多。”
“你的意思是……中介店爆炸的雷酸汞,也是大塊的結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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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魚塘表情篤定的點頭:“一定是。從視頻中我們大概可以看到那個小塑料封口袋差不多是處於被裝滿的狀態,如果是粉末的話,早就在裝袋的過程中自爆了。”
陳浩撓了撓頭,思索了片刻之後,再次問道:“那……大塊結晶體與你推測製作者另有其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陸魚塘一臉同情的注視著暗自神傷的左鈴,回道:“製作雷酸汞粉末,普通人就能辦到。可要讓雷酸汞呈現出大塊結晶體的狀態,就必須對粉末進行提純。這個提純的過程所需要的技術和器材……就不是普通人能具備的了。”
陳浩是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的意思是張曉然還有同謀?”
“對。”
“嘖……同謀?會是誰呢?”
“我……想到了一個人。”這時一直默默流淚的左鈴突然開了口。
“誰?”陸魚塘和陳浩是異口同聲。
左鈴再次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細聲說道:“曉然她……有一個追求了她很多年的男孩子,讀高中時是跟我們一屆的,但不是一個班,曉然對他沒有感覺,早就明確的拒絕過他。他倆的性格都挺開朗的,並沒有因為這事兒而完全斷了聯係,這些年都是以普通朋友相處著的。但我看的出來……那個男孩子是沒有死心的,一直在等曉然。”
“這個男孩子叫什麼?做什麼的?你為什麼認為他可能就是同謀?”
“他叫嚴俊,大學所學的專業是應用化學,現在在一家合資化工企業裡頭上班。我想……如果曉然真的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那她手中的雷酸汞,大概率就是嚴俊幫她做出來的。畢竟……不是深愛著她的人,誰又會冒著鋃鐺入獄的風險去幫她乾這事兒。”
陸魚塘倒吸了口氣,喃喃道:“既然這個嚴俊是個讀過大學的人,那就應該是懂大道理的,他怎麼會去幫張曉然製作爆炸物、幫助她去犯罪呢?相反……如果他愛張曉然的話,應該是極力的勸阻她才對,又怎麼會把她往犯罪道路上推呢?”
陳浩抿著嘴想了片刻,不置可否的說道:“張曉然肯定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才失去了理智,進而乾出這種可怕的事,沒準……這個特殊的原因,就連嚴俊也失去了理智呢?”
陸魚塘瞥了眼雙眼無神的左鈴,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其實……這個案子是很難找到確切的證據的。比如說,就算警方發現了嚴俊家裡或者是工作場所殘留有製作雷酸汞的所有原材料,可隻要嚴俊死扛著就是不承認,那法律還真就拿他和張曉然沒有辦法。僅僅隻憑張曉然購買了大量的體溫計這一條,是無法定罪的。”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左鈴細聲問道。
陸魚塘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的意思是……嘖,我說實話吧,如果我來審問嚴俊,那我會使用一些心理戰術讓他的防線崩潰,從而讓他如實交代。畢竟……張曉然是他的軟肋,他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來袒護張曉然的,如果我以此來發揮的話,嗯……我還是有信心拿到他認罪的口供的。”
頓了頓,陸魚塘又緊咬著牙關細聲補充道:“當然了,如果某天嚴俊收到了一張匿名的紙條,上頭教他在麵對警方的訊問時,無論如何都不承認犯罪事實的話,那麼法律還真就拿他和張曉然沒辦法。”
聽到這話左鈴先是一愣,呆望著陸魚塘片刻之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這是在讓我決定,在公事公辦的前提之下……要不要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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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說著陸魚塘站起了身來,深吸了口氣,“你……自己決定吧。要在‘理’與‘情’之間做出抉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左鈴猛的抬起了頭,直視著他的雙眼:“你做的到麼?”
“我……”陸魚塘轉過身去,踱起了步子,似乎不想讓左鈴看見他臉上呈現出來的複雜表情,“說實話,我…不知道。”
“做決定吧!”這時陳浩拍了拍左鈴的胳膊。
“可……我們是警察。”左鈴的聲音是細的不能再細。
陳浩重重點頭:“對!我們是警察,我們不能徇私枉法!可……陸魚塘給我們提供了一條合法放過他們的方法,從這點上來說,我們並沒有違反紀律!”
“可你的心裡……過的去麼?”
“我……”陳浩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陸魚塘回過了頭來,默默的望著一臉糾結的左鈴。
半晌,陸魚塘甩了甩頭,輕聲道:“這樣吧,你回去自己考慮一下吧。嚴俊他會不會收到匿名的紙條、要不要讓我親自對他進行問話,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理……與情之間的……抉擇麼。”左鈴低頭擺弄著手指,自言自語道。
“對,抉擇。”這時陸魚塘回想起了柳鬱舟生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又想到了大樹和燕子,一時惆悵了起來。
隨即自顧自的走進了臥室,扶著門對外頭說道:“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左鈴你記住,如果張曉然挺過來了的話,那麼她麵對的是死罪。她是你親如姐妹的發小,要不要留住她的命,你最好仔細的、慎重的考慮清楚。”
說完陸魚塘關上了臥室門,和衣倒在了床上,呆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
“你最終的抉擇,會跟我一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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