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用塗著酒紅甲油的手指輕佻地勾起戴月濃的裙擺,眼神中滿是不屑:“哼,灰姑娘就算穿上水晶鞋,也終究變不成公主。”說著,她還刻意看了看戴月濃的高跟鞋,繼續嘲諷道:“我看你還是適合穿帆布鞋。”
石總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皺著眉看著張悅說道:“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這裡是高端場合,說話還是謹慎些為好。”
朱總趕忙上前笑道:“老石,小張她呀,是我新帶在身邊的,還年輕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多擔待。”
石總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輕哼一聲:“老朱,那你可得好好教教她規矩。”
陳啟忙賠著笑說道:“是小戴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悅毫不留情地打斷。
“喲,陳總這是帶新人來見世麵呢?”張悅挽緊朱總的手臂,眼神中滿是嘲諷,“不過帶出來之前也該好好調教一番嘛,你瞧瞧這酒灑得——幸好石總大人有大量,要是換了彆人,怕是要讓她舔乾淨呢。”
石總冷笑一聲:“小張這張嘴啊,跟刀子似的!”
雖然石總看似在幫著自己說話,但一直低著頭的戴月濃卻感覺他的目光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一般,讓她難受至極。
這時,石總臉上掛著看似和善的笑容,遞上一張名片說道:“小戴,有空可以來我公司,我安排公司裡專業的人‘指導’你配音技巧,說不定對你的事業發展會有很大幫助。”
此言一出,現場眾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意味深長。
原本還在鬨騰的張悅也停下了動作,幸災樂禍地看著戴月濃;她也想看看戴月濃到底會作何選擇。
戴月濃心中滿是厭惡和糾結,然而就在這萬分煎熬的時刻,一個清朗又帶著幾分不羈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眾人的耳中。
“為老不尊。”
這個聲音……戴月濃先是一怔,隨即地驚喜抬頭望去。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自己的意中人,如同蓋世英雄一般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拯救深陷困境的自己。
石總眯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突然闖入的年輕人:“你是誰?“
朱總的眼中則閃過一絲怒火,他已經認出來了,此人正是上周在華美達讓自己下不來台的那個姓袁的“愣頭青”。
張悅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眼中騰起怨毒的火:“哪來的野狗,也敢在凱悅亂吠?“
袁景燦仿佛沒聽見她的咒罵般,徑直走到石總麵前:“石總,剛才您說要‘指導’這位小姐?我看您更該去老年大學進修下‘尊重’二字怎麼寫。“
石總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種場合,竟有人敢如此公然地對他出言不遜,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但出於謹慎的考慮,他還是強壓著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先生麵生得很,也是來參加晚宴的?”
袁景燦從容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從蜀都來的遊客,路過凱悅酒店,看著挺氣派,就想進來喝杯酒,沒想到撞上這麼熱鬨的場麵。一時忍不住,就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說著,他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張悅的紅裙:“這位小姐的裙子確實很亮眼,就是走路的時候可得小心些,彆再絆倒人了——畢竟這地毯要是沾了香檳,清洗費可不便宜,夠買好幾條仿水晶項鏈了。”
張悅瞬間一沉對著袁景燦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袁景燦聳了聳肩,接著對戴月濃揚了揚下巴,“這位小姐,你手裡的酒杯空了,不如跟我去吧台再拿一杯?反正這裡也沒人需要你‘賠罪’了。”
此時的戴月濃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袁景燦遞來一個“快走”的眼神,她才如夢初醒般,趕忙跟著袁景燦走向露台。
張悅見狀,剛想開口阻攔,卻被朱總用眼神製止。
而原本一直諂媚賠笑的陳啟,卻在隨後混亂的局麵中一直沒說話,此時看著戴月濃和袁景燦離開,陳啟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悄悄掏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已接上頭。
片刻後,手機屏幕亮起:相機行事。
陳啟看完後,微微凝神片刻,隨後不動聲色地刪除了短信記錄。
露台上,夜風吹拂,帶來絲絲涼意。袁景燦雙手撐在護欄旁,嘴裡叼著一支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側臉。
戴月濃站在他身旁,低著頭,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我……我現在知道你叫袁景燦了,聽他們說,你是愛遊的總裁。我……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我叫戴月濃,是中部傳媒今年剛畢業的學生,現在在天籟之聲當實習生。”
袁景燦靜靜地望著遠處的燈火,沒有回應。
戴月濃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繼續說道:“謝謝你,剛剛在裡麵幫了我。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袁景燦這才轉過頭突兀地問道:“為什麼要來?”
戴月濃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假話是……是陳總逼我的,他說這是工作室重點培養新人的機會,讓我必須來。”
袁景燦挑了挑眉:“那真話呢?”
戴月濃的臉微微泛紅:“真話……真話是我想再見你一次。”
袁景燦不禁氣笑了:“你……”
戴月濃表情瞬間變得委屈起來:“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很傻,很莫名其妙,可這真的是我的心裡話。”
“姓陳的到底想乾嘛?”袁景燦語氣冰冷打斷她。
“我不知道……”戴月濃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那你知道什麼?”
戴月濃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我隻是個實習生,陳總說什麼我隻能照做,我……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啊。”
就在這時,宴會廳內燈光略微一暗,舞台上的聚光燈瞬間亮起,身著華麗禮服的主持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上台。
她麵帶微笑,手中拿著話筒,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尊敬的各位來賓們,接下來,大家期待已久的慈善拍賣會正式開始!此次拍賣會所得款項,都將用於公益事業,為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送去溫暖與希望。現在,讓我們有請第一件拍品登場!”
袁景燦皺著眉掐滅了煙頭:“彆哭了,跟我下去。”
戴月濃慌忙用手背擦淚,像個聽話的小媳婦兒似的,低著頭跟在袁景燦身後下了樓。
兩人走進宴會廳時,拍賣師正高高舉起一枚色澤溫潤的清代和田玉扳指,展示給台下眾人:“各位來賓,現在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第一件拍品,一枚珍貴的清代和田玉扳指,起拍價十萬!”
拍賣師的話音未落,朱總就舉起號牌,帶著一種誌在必得的氣勢高聲喊道:“十五萬!”
袁景燦從容地落座後,洛傳禮看著坐在袁景燦身邊的戴月濃,眼神中透著幾分玩味;瞥見洛傳禮的表情,戴月濃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袁景燦低聲問道:“怎麼,沒興趣?”
洛傳禮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假的。”
“假的?”袁景燦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洛傳禮眼神掃過台下舉牌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其實真假不重要,畢竟來這兒競拍的人有哪個是真的衝著拍品本身來的。”
袁景燦狐疑地看了洛傳禮片刻後,似乎隱隱有了些明悟。
此時,台上已經進行到第五件拍品。
拍賣師清了清嗓子介紹道:“現在,讓我們一同欣賞第五件拍品,這是一件來自著名珠寶設計師之手的精美項鏈,其設計獨特,工藝精湛,每一顆寶石都經過精心挑選,璀璨奪目,相信一定會讓各位女士心動不已!”
還是朱總第一個出價,他得意地大聲報出價格:“二十萬!”報完價後,他摸了摸張悅的手,滿臉寵溺地說道:“寶貝,這項鏈和你一樣美,戴在你身上肯定相得益彰。”
張悅立刻嬌嗔道:“親愛的,你對我真好……”
這時袁景燦不經意間轉頭看向戴月濃,發現她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幕布上展示的那條項鏈,眼神中滿是向往。
袁景燦心中一動,直接舉起號牌:“三十萬!”
此前,對於其他拍品,競拍者們加價都隻是幾千一萬地往上加。表麵上大家你爭我搶,看似針鋒相對,可實際上都在默契地抬價,維持著一種看似緊張實則和氣的氛圍。
然而,這次袁景燦一出手就直接一次性漲了十萬。雖然誰都能看得出他誌在必得的決心,但這也著實讓朱總有些下不來台。
刹那間,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袁景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