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凱悅酒店的水晶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彌漫著香檳與高級香水的混合氣息。袁景燦端著酒杯佇立在二層露台的玻璃護欄前,目光悠然掃向樓下。
宴會廳的中央,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坐在斯坦威三角鋼琴前彈奏著巴赫的《g弦上的詠歎調》。
台下的賓客們則成群,或輕聲交談,或淺笑低語。
“不下去聊聊?”洛傳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袁景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什麼好聊的?
洛傳禮抿了一口酒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嘛。來都來了,多聽聽多問問,總沒壞處。”
“哈哈……” 袁景燦爽朗地笑道:“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題,無外乎商業合作、市場趨勢之類的。我又沒打算在江城紮根發展,何必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世間之事,看似紛繁複雜,實則萬變不離其宗。一事通則事事通。”
袁景燦愜意地喝了一口香檳,灑脫地笑道:“算了吧,我這人向來隻愛和有趣的靈魂交流。那些千篇一律的商業套話,實在提不起我的興趣。”
洛傳禮目光瞬間變得促狹起來:“哦?比如酒吧裡那個女的?”
袁景燦差點被酒嗆到,沒好氣地瞪了洛傳禮一眼:“你這家夥,能不能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洛傳禮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看啊,你怕是想甩都甩不掉咯。”
袁景燦一臉的疑惑:“什麼意思?”
洛傳禮並未直接回答,隻是側頭用眼神朝著樓下示意。
袁景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隻見樓下,身著一襲銀色晚禮服的戴月濃,正挽著陳啟的手臂,與各路本地名流一一打招呼。
她隻見樓下,身著銀色晚禮服的戴月濃,強顏歡笑地挽著陳啟的手臂,正和各路本地名流打招呼。她拘謹不安,與周圍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袁景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這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啊!看來這晚宴的門檻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高嘛。”的身體微微僵硬,神情中透著明顯的拘謹與不安,與周圍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洛傳禮笑嗬嗬地回應道:“江城才多大點地方,如果沒有這些人撐場麵,這晚宴還怎麼辦得下去?”
兩人正說著,隻見宴會廳的大門處再次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張悅挽著朱總的手臂,儀態萬千地走進晚宴現場。
她身著一襲紅色曳地禮服,開叉處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走動間若隱若現,增添了幾分撩人的風情。脖頸間那條璀璨的卡地亞項鏈,在水晶燈的照耀下光芒四射,晃得人眼睛直發暈。
袁景燦眼神一凝,暗自嘀咕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洛傳禮敏銳地察覺到袁景燦的異樣,好奇地問道:“認識?”
袁景燦微微點頭,語氣平淡地回答:“有點小過節。”
洛傳禮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才來江城幾天呀?怎麼就能和人結下梁子?”
袁景燦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有的人就是這樣,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光芒太盛,想不惹人注意都難啊。”
洛傳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笑罵道:“貧嘴!”
雖然都是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也都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合,但張悅和戴月濃的表現卻截然不同。
張悅早就對名利場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剛踏入宴會廳時的那一絲緊張,在對虛榮的渴望麵前轉瞬即逝。
此刻她正一手親昵地挽著朱總的手臂,一手端著香檳杯,笑靨如花地穿梭在各路名流之間。
朱總扶著張悅的玉脊,帶著她走到一個謝頂的中年男人麵前,笑著介紹道:“小張,這是卓越地產的林總,林總在咱們江城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張悅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聲音甜膩地說道:“林總您好呀,久仰大名。我是星耀傳媒新來的行政總監張悅,今日有幸見到您,先敬您一杯,以後在工作上還請您多多指點,我初來乍到,好多事兒都還不懂呢。”
林總舉起酒杯,淺笑道:“哈哈,張總監客氣了,以後大家相互關照。朱總眼光獨到,身邊的人自然都是出類拔萃的。”
跟張悅碰完杯,林總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張悅,而後看向朱總;兩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心照不宣的笑意。
在宴會廳的另一頭,戴月濃神色局促地被陳啟半推半就地帶到了 “靈動傳媒” 的石總麵前。
石總身材微微發福,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陳啟滿臉堆笑地上前打招呼道:“石總,哎喲,真是許久不見呐!”
石總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回道:“陳總也是老樣子,依舊這麼意氣風發!!” 兩人寒暄之際,石總的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戴月濃身上。
陳啟捕捉到石總的目光後,如夢初醒般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看我這腦子,一見到石總高興得過了頭,都忘了給您介紹了。”
說著,他順勢伸手攬住戴月濃的肩膀對石總說道:“這是戴月濃,我們工作室最近全力重點培養的新人,很有潛力的。”
隨後,陳啟輕輕推了推戴月濃的背:“小戴啊,石總可是業內大拿,多少人想見都沒機會呢,還不快敬杯酒?”
戴月濃手中捏著酒杯的手指泛白,她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就聽見陳啟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好好表現,要是得罪了石總,要是搞砸了,你以後彆想再有出頭之日了。”
戴月濃微微一顫,隨後強擠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石石總,我叫戴月濃,初入行業,還請您多指教。”
石總沒有立刻回應,隻是饒有趣味地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從她不合身的晚禮服肩線一直上升到顫抖的耳垂。
恰在此時,張悅嬌笑著拉著朱總從一旁路過;當經過戴月濃身邊時,張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腳戴月濃的裙擺。
毫無防備的戴月濃頓時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製地徑直撲向陳啟的懷裡;手中的香檳也隨之飛濺而出,灑了石總一身。
戴月濃臉上血色儘失,慌忙不迭地道歉:“哎呀,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啟一把推開戴月濃,隨後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慌亂地給石總擦拭著西裝,嘴裡不停地說著:“石總,實在對不住啊!我們工作室的新人沒見過什麼世麵,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
張悅卻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說道:“呀,月濃,你怎麼在這?”
陳啟臉色鐵青地狠狠地瞪了張悅一眼。
張悅卻視而不見,反而假惺惺地道歉:“你沒事吧?都怪我,這裙子太長了,我走路沒留神,不小心絆倒了你。”
“沒事沒事,”石總一邊笑嗬嗬地用手帕擦著被香檳浸濕的西裝,眼神卻始終在戴月濃身上打轉,“小姑娘家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難免緊張,沒關係的。”
陳啟見狀,趕忙打起圓場:“是是是,石總海量。小戴,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石總賠罪?!”
屈辱與無奈如潮水般湧上戴月濃的心頭。
最終,她還是無奈地彎下腰聲音哽咽地說道:“石總,真的非常對不起,我我實在是太不小心了,給您添了這麼大的麻煩。我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請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樓上的袁景燦和洛傳禮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洛傳禮碰了碰袁景燦的肩膀:“你的美人兒這情況看著可不太妙啊,你就不下去救一下?”
袁景燦神色冷淡地說道:“是誰說的一夜情這種事,哪怕一次沒儘興也千萬彆回頭,因為這本質上就不是感情。”
“行行行,”洛傳禮忍不住笑出聲來,“知道拿我的話來堵我了。你這家夥,還真是現學現賣啊。”
袁景燦皺著眉繼續說道:“人各有誌,怎麼選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追逐名利的路,就必然要有所犧牲,畢竟有舍才有得嘛。”
洛傳禮憋著笑,連連點頭:“有道理!你這話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話雖如此,但袁景燦卻突然覺得手中的香檳變得索然無味,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