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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如此之大,咱們要往何處去尋...此前孫府之中,可是顧少俠親口說的,那公子如此英姿,怕是汴京城中無人不知。”霖兒背著手,樂嗬嗬地跟著碰了一鼻子灰的青衫少年身後,還不忘打趣開口。
少年自以為這公子此等人物,想來早轟動汴京城,但與霖兒在二人在城中一番打探,沒想到竟無一人知曉這公子在哪處落腳,麵對碧衣少女的打趣揶揄,少年也隻得咽下自己釀下的苦果,苦笑道:“看來是我把他想簡單了,他既敢如此招搖,定不簡單。”
不知是因少年難得失算,還是想起了什麼事,碧衣少女‘噗嗤’一笑,引得少年側目,好奇問道:“不知霖兒女俠,為何事發笑?”
“自然是為了你那‘未婚妻’了,孫老太爺可是看準了,想要你做他的孫女婿,這孫家富庶,你又何必辛苦去闖那望離山莊,依我看,乾脆你就入贅孫家,今後便衣食無憂,做個城中富商,如何?”
許是想起適才二人在孫府之中,向孫家姑娘知會暫離之時,孫姑娘瞧著青衫少年的眼神,同為女兒身的霖兒一眼便瞧出這位孫嵐姑娘,對少年郎似已暗生情愫,這才有了這番話,可卻不知這話中意味已被少年敏銳捕捉。
星眸微移,少年假意四下找尋能探得公子行蹤之地,實則已在偷偷觀察霖兒麵上神色,待餘光瞧得她說出此番話後,那雙杏眸亦在觀察著自己,登時猜出了她的心思,心中暗笑,但卻不露聲色,蹙眉片刻,方才開口。
“霖兒所言,似也有些道理,我這一路坎坷,明明是一介平民,江湖草莽,卻還關心這麼多國之大事,勞心費力不說,還無人知曉,說不定哪天便會死於非命,如今若是真有機會,做個富家翁,清閒度日,亦非壞事。”
假意自言自語罷,卻未得回應,正欲再激一激揶揄自己的少女,少年還欲開口,卻瞥見少女已是撅起了嘴,大步流星快步而去離去,這才知曉是自己玩過了火,忙是快步追上前去。
“霖兒、霖兒...”陪起笑臉,麵對世間高手都不曾退卻的少年劍俠,似在此時膽怯幾分。
本來隻生悶氣,但當瞧見少年笑臉,心中莫名火氣,若非手中無物,否則怕是少年劍俠就要遭殃了,眼見不得解氣之物,少女隻得繼續生著悶氣,大踏步向前離去,唯剩少年在旁不住開口陪笑。
“霖兒...我隻是開個玩笑...切莫當真...”
話音未落,隻見碧衣少女猛然止住前行步勢,令快步跟隨的少年差點與錯身而過的一群人撞了個滿懷,見得少年窘迫模樣,又想起他口中所言‘玩笑’,心中怒火登時消去幾分。
俏麵寒冰笑容,唇角掛起些許笑意,正想開口回應,卻見少年竟不再關注自己,而是回首望向適才差點撞了滿懷的一群人。
目光越過青衫,望向那群人,見他們皆衣著華貴,一眼便知是富庶商戶,不過如此人數眾多的富商結伴同行,倒是罕見,正起疑心之時,轉念卻覺不對,適才這小子不是還在哄著自己來著,怎的被這樣一群富商就吸引了目光。
越想越氣,正欲轉身離開,留他一人之時,卻覺手腕被人抓住,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少年已牽著自己手腕,向那群離開的富商快步追去。
霖兒心中火尚未消,可話未出口,卻聽得少年開口喚住了前方富商們。
“諸位留步。”
富商們尚未回應,霖兒更是欲掙脫少年的手,但少年抓得卻牢,而後湊近幾分,在自己耳畔,低聲言道:“或許找到那公子下落,就在這群人身上。”
此前雖然有不悅,但多有玩鬨意味,霖兒心中莫名之火已然被好奇所替,亦湊近少年幾分,正色開口問道:“果真?”
“你且莫要作聲,待我探一探這些人的口風。”
少年聲才落,果然身後那群富商們便已回首相問:“不知小兄弟適才可是呼喚我等?”
見已有回音,衝著姑娘使了使眼色,少年隨即轉身,衝富商們抱拳開口:“正是。”
“我等與小兄弟見過?”富商之中,又一人行出人群,好奇問道。
“不曾見過...隻是適才與諸位錯身過時,聽得諸位談論起這城中一地,有些好奇,故而冒昧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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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農工商,富商們雖有財富,但論起地位,即便在各家州郡,也鮮有人如此有禮,少年滿麵笑容,抱拳之禮始終不曾放下,加之氣宇不凡,令富商幾人頗有好感,於是當先的富商,便揮手示意身旁始終不曾放低戒備的護院們稍稍退開,也向少年回禮開口。
“難不成小兄弟也慕名想去明月清風的嗎?”
“明月清風?”少年哪知此等地方,將目光轉向一旁碧衣少女,得到的卻也是滿目疑惑。
身旁另一富商見不待少年開口相問,便已接過話來:“小兄弟若是想去,怕也是晚了,我等適才白跑一趟,誰人能想到,那明月清風不再是風雅之地,如今已成了彆家的私人之所。”
又有一人鑽出人群,開口勸道:“是啊,我瞧小兄弟一表人才,令妻也是美若天仙,想來正是欲去那明月清風一覽...可惜呀,去是去不成了...也不知是誰家有如此財富,竟能將此地收入囊中。”
聽這群富商誤會了,霖兒登時羞紅了麵頰,正欲開口解釋,耳中卻聞少年傳音入密。
“要尋人,先委屈一下。”
聲落時,隻覺手兒又被少年牽起,不知為何,此前心中莫名之火隨著少年掌心傳來的幾許溫暖,瞬間消散,不止是心房驟然疾跳,麵上更是滾燙一片。
不過少年卻不曾注意到這許多,一心想探那公子下落的他,隻顧著將戲演全,麵上也隨眾富商開口而滿是惋惜之色:“哎...不怕諸位笑話,在下確是與妻成婚不久,她出嫁前便聽聞汴京有此等地方...沒想到...實在可惜,不過...既已來了汴京,如若不去瞧瞧,實在心意難平。”
瞧得少年一心想去,眾富商們相視一眼,隨即開口:“小兄弟若真想去,我等願為指路,不過若進不得門去,還望小兄弟莫要見怪。”
聞言大喜,少年忙行禮道:“多謝諸位。”
身旁少女見少年如此演戲,也配合著微福一禮,眾富商們也紛紛回禮,隨後將明月清風莊所在之地詳告於少年,便就此離去。
待得眾富商們行得遠了,少女故作餘火未消:“怎的顧少俠不願做孫家贅婿,倒來占我這山野姑娘的便宜了。”
少年深知此時自己再言其他,定還會惹怒眼前姑娘,隻得苦笑著實言以告:“這是哪裡話,我若想入贅那孫府,何必等到今日,兩年前救下孫老太爺時,何不入贅?此前皆是玩笑之言罷了。”
少女得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心中歡喜,但麵上卻仍裝作餘怒未消:“說不定是這兩年覺得闖蕩江湖太苦了...”
時至此,少年總算明白了那句古話,‘莫要與女子說道理,隻怕這道理最後都變成了女子口中的道理’,思忖片刻,隻得將話鋒轉向從富商們口中獲知的‘明月清風’:“咱們既已知曉了那地方,若再去得晚了,怕是沒有熱鬨湊了。”
聽得少年之言,霖兒也不再糾纏先前玩笑之言,那顆湊熱鬨的心早已蠢蠢欲動,忙是開口:“說得不錯,咱們快快出發。”
少年尚在暗歎‘女人心,海底針’之時,已被心急的少女拉起,向著富商們所指‘明月清風’所在快步而去。
少年二人趕往清風明月,殊不知此時的莊內,已有一昏厥之人被洪良等人帶入廳中。
公子斜靠於主位之上,瞧著布衣漢子,再望向衣衫淩亂的洪良,略帶笑意開口,不知喜怒:“看來此人甚是棘手,可曾受傷?”
洪良一怔,沒想到主人不問其他,先問自己是否受傷,這與平日裡甚是不同,稍一思忖,登時明白了公子言外之意,立時跪地伏首,惶恐開口:“洪良知罪。”
“你何罪之有?”公子唇角仍掛著淡淡笑容,輕聲反問,但廳中無論江凝雪還是唐九,已能感知到公子笑容後的冰寒。
洪良跪伏於地,哪有半分擒得潛入山莊的‘功臣’模樣,顫抖著開口回道:“公子之令,是請此人一見,是洪良擅作主張,下令格殺。”
公子聞言,麵上神色未變,隻是勉力起身,緩步行至伏地洪良身側,伸手將他從地麵扶起,親為洪良整理了一番衣衫道:“你護衛於我,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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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公子語氣平淡,但掌心已在開口之時,就已撫向洪良腰間佩刀。
“鏘——”刀出半鞘,金銳之聲,令洪良頓驚,雙目之中滿盛驚恐,儘管如此,洪良仍未後退半步,咬牙硬撐,不過上下翻動的喉結已是彰顯了他的心境。
眼見公子如此,江凝雪也以為公子是要對他下手,不忍忠心為主的洪良就此喪命,當即跨前便要開口阻止,但不料身側一手稍稍阻攔,側目望去,見唐九正暗暗使著眼色,頓時明了,公子是在敲打洪良。
果不其然,佩刀歸鞘之聲響起,抬眸望去,隻見公子已踱步離開麵色蒼白的洪良身側,麵上重現威嚴:“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不過,今日若此人死在明月清風,恐怕我等也不能從汴京全身而退。”
旁觀的唐九與江凝雪雖是看穿了公子敲打之心,但身在局中的洪良卻仍未察覺,隻覺自己今日死裡逃生,聽得公子肺腑之言,忙拭去額角冷汗,恭敬開口。
“末...小人不明白...還望公子明示...”
“咳咳...”顯然適才拔刀之舉,令公子稍緩的病疾又有發作跡象,連咳數聲,引得廳堂之中幾人皆露關切之色,洪良、江凝雪皆欲上前,卻被公子抬手止住,目光微移,望向一旁噤聲而立的唐九,見他衝自己稍稍點頭,這才緩下步子,繼續開口。
“閣下一路隨行,而後使計,隱匿富商人群中潛入明月清風,不就是為了見我嗎...如今佯裝昏厥如此之...”
‘久’字未出,本是昏厥倒地的男子登時彈地而起,目中滿是從容之光,毫無半點中毒之象。
洪良大驚,此前帶領一種護衛使用獨門迷煙,這布衣漢子登時不能抵擋,癱軟倒地,若非有唐九及時趕來,他早已喪命自己等人刀下,如是假意中毒,他難道不怕唐九晚來半步,自己率眾將他斬為肉泥嗎...
此人能施展的齊雲軍陣刀法,在當時圍攻危局之下,還能有此等從容,這份心計,又怎會是無名之輩,他的目標隻能是自家公子...
想到這,洪良冷汗滿背,當即就將手按在刀柄之上,一旦此人做出不利公子的舉動,便要立時出刀護主。
正當洪良心中暗思之際,公子略顯疲憊之聲已然傳出,不過卻不是命洪良換來護衛守護,而是命其退下之令:“退下...”
“公...”洪良一心護主,還欲多言一二,卻覺衣袂勁風拂麵,一道虛影閃動,眼前一花,待看清來人時,便不再多言,行禮退去。
出手的不是旁人,正是宗師唐九,適才護主心切,忘卻了有他在旁,又何懼這布衣漢子。
待得廳中唯剩四人,公子方才扶桌而坐,不問眼前布衣漢子是何來曆,潛入山莊所為何事,而是自顧開口:“洪良等人所使迷煙,乃是秘製,莫說尋常武者,便是當世高手,吸入半點,也會頭暈目眩,不能抵擋,你竟不受其害...看來傳聞果然不假...”
布衣漢子並未被唐九顯露出遠超自己的宗師武境所喝,但隨著公子緩緩開口,從容目光中,竟漸升起一絲忌憚。
“一張二吳三端木...四褚五衛六令狐...七子上官擅占卜,同輔齊雲日不暮...”公子並未在意布衣漢子微變的目光,隻是自顧自繼續開口,當言儘之時,那帶著些許病態的疲憊雙眸中,閃出一絲犀利,直直射向布衣漢子。
“閣下是齊雲七子中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