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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相思風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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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為何放他們離去。」江凝雪瞧向唐九,冷冽目中不滿已壓抑不住。

唐九依舊是那副灑脫之狀,倚在樹乾之上仰首灌酒入喉,目光卻瞥向一旁煙袋鍋二人。

於烈自從淳於複口中聽出些許端倪,也知曉麵前頭戴鬥笠之人,乃南唐中人,當年南唐與齊雲劃贏江為界,這麼多年來,兩國未動乾戈,不過於烈手中軍刀依舊未鬆,暗暗戒備。

煙袋鍋隨尺千刃在江湖上刀口舔血多年,敏銳察覺唐九目光有變,稍稍思忖,就知此人有話要與江姑娘說,偏偏於烈卻是一副耿直性子,持刀在旁,大有一副探得究竟的架勢...心中暗忖,這鬥笠客武境之高,萬一惹惱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定下心思,煙袋鍋忙從腰間抽出煙袋,上前攬住耿直將軍的肩頭開口:「於兄,此處穿林風起,適才潛水入凹穀,火折儘濕,借你火折一用,隨我尋一處,幫我稍遮住風...」

於烈哪似煙袋鍋一般圓滑,一心隻想弄清楚這南唐之人,一路北上到雁北之地到底有何居心,更何況木兄弟還下落不明,梗著脖子不解道:「你那火折濕了,煙袋不也濕了?眼下木兄弟還未找到,某哪有心思...」

話音未落,就被煙袋鍋強行攬住肩膀,打斷了開口:「於兄,且隨我來...」

「你...」於烈拗他不過,被煙袋鍋強行拖著,暫離凹穀崖邊,直往林中而去

見兩人識趣離開,唐九這才從所倚樹乾上起身,望著江凝雪狼狽模樣,蹙眉開口:「為這麼個小子,值得嗎?先前那何家堡中,我已出手相助,又以唐劍蓮花相贈,也算為你還了人情,再說我唐之男兒,勝他者亦有,難不成你真願自降身份...」

「為何放那兩人離開?」江凝雪並未接下唐九之問,冷冽目中滿是執著。

宗師雖強,可卻仍要畏懼權力,許是見江凝雪目中隱怒,唐九自知僭越,撩袍便跪。

江凝雪雖性子冷淡,可也通曉人情,見到唐九欲跪,亦是收斂性子,忙上前扶住唐九下跪身形,冷聲之中帶著幾分歉意:「九...九叔,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唐九目光中透出些許憐惜,起身歎氣道:「我知殿...你沒其他意思,也知你的性子,但...他已知錯了,不過他可是...你總不能讓他開口道歉不是...不過這都不是我此行目的,急著尋你,是因你那兄長,已然入齊。」

「什麼?」江凝雪聽到兄長入齊雲,冷冽眸中竟升起關切、慌亂之色,遲滯片刻,繼續問道。

「他...他的病怎能長途跋涉?」

唐九向來灑脫麵上,此刻也顯擔憂之色,低聲開口:「若非如此,我又怎敢催促於你,想來也是,入齊雲實屬無奈之舉,他的病,尋常大夫已無法醫治,隻有入鏡花水月閣中一探,或能尋得一線生機

...此來也是他的意思,你當以大局為重,先去望離山莊與他一見才是...」

「可...他...」終是知曉唐九為何而來,但木一下落不明,自己怎能就此離去,可兄長的病,她亦心知肚明,江凝雪陷入兩難。

唐九自是看穿了江凝雪的女兒心思,正色開口:「兒女之情非是有錯,但你要知道,如若他的病醫不好...你肩上的,是何擔子?這也是我為何要放走那兩人的緣由,有時人力雖可暫逆天意,卻始終鬥不過命數,更何況...齊雲、北晉二虎相爭,才是我主願意看到的。」

見麵前女子仍未在猶豫,唐九寬袖微抖,一枚唐劍蓮花現於掌心:「我知你憂心那小子,唐劍蓮花有同感應,當日他離開何家堡時,我曾贈他唐劍蓮花傍身,至此時,他尚未施展,那就意味著他還不曾遇到生死之擇。更何況..

.那小子也不簡單,你要以...」

「九叔!」不待唐九勸阻之言說完,江凝雪開口打斷,冷眸閃動片刻,終是閉目決意,拿定了心思。

「我知道該做什麼了,我會隨九叔去見兄長...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請九叔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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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雪執拗性子,唐九心知肚明,見自己勸阻之言生效,心中大石總算落地,重現灑脫神色道:「何事?」

「位卑未忘憂國,我想幫他。」

唐九似早已猜到江凝雪的心思:「你可放心,我一路北

上而來,此間諸事,我已儘知,晉軍已退,雁北已安。」

聽聞此言,江凝雪心中稍安,抬眸環顧,想要望見那青衫之影,可回應自己的卻隻餘漫山枯林,目光流轉至遠,這才瞧見煙袋鍋兩人身影與那若隱若現的煙袋火光。

「九叔,我還有一請。」江凝雪收回目光,語氣仍冷,但卻已顯疲怠。

「那齊雲將軍,我們離開時可護他安然回城,但那人...」唐九望向那忽明忽暗的煙袋火光,似有猶豫。

「尺信大哥...是與他同行之人,我不能將他棄於西隆山中。」江凝雪已定下心思要帶煙袋鍋一同離開。

少年下落不明,不過唐九既說少年無事,江凝雪心中亦是稍安,正如唐九所言,比起少年,自己肩上的,卻更沉重,權衡再三,隻得依唐九之言而行。

瞧見江凝雪神色,便知若不了解這她心底之事,即便應下自己南下之請,恐也難專心,於是定下主意應道:「唐九領命!」

目光再轉,江凝雪側目望向一旁凹穀,水麵平靜,無波如鏡,正將夜色儘納入其中,玄青夜空,正如少年青衫,月墜於水,光暈散入其中,宛若少年手中散發月芒的長劍...

「你到底去了哪?你答應過我的,要帶我一同入慕容穀...可我眼下不得不離開...不知你會不會原諒我。」

輕移蓮步,至凹穀水畔,如鏡水麵倒映出一張冷豔俏麵,儘管青絲稍亂

,卻依舊遮不住世間絕色...

冷眸相思凝,西隆山中風聲吟...

殊不知,此時的少年正於凹穀之下水道之中,陷入困局。

顧蕭與慕容嫵二人,帶著忐忑,行於水道之中,直至行出盞茶功夫,卻覺這水道之中忽暗,行之漸深,本也沒什麼,但水道之中光線忽暗卻讓行在前的顧蕭心生戒備,回首望去。

這一望讓少年雙眸驟縮,身後入口,不知在何時已然消失,此刻二人身後,隻餘下水道之中分流開來的孤瀑之水。

慕容嫵襯著少年手中火折昏暗火光,瞧見了少年微變麵色,回首望去,不由花容色變,忙欲轉身,潛入身後水中去尋入口,卻被少年伸手攔下。

「姑娘不覺蹊蹺嗎?咱們的入口無故消失,但這水道中之流水卻依舊流動,既不見入口,這些水又流向往了何處?」

經少年一言,慕容嫵頓覺有理,急忙道:「那眼下,咱們卻該如何?」

少年抽回目光,喃喃道:「沒了退路,眼下唯有前行,設法入了慕容穀,方是上策。」

深以為然,慕容嫵迎上少年目光,正欲開口一瞬,餘光微瞥至少年身後,登時媚目驟縮。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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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止之途,少年本就強打精神,提起十二分戒備,在瞧見慕容嫵麵色驟變一瞬,同時感知身後危險氣息臨近,星眸疾掃,斷月劍光已現,回身同時,橫劍當胸,一股澎湃之力頓傳入斷月劍身...

本就受傷

不輕,這股大力襲向少年,逼迫他頓足抵擋,卻不料水道之中濕滑,足下打滑讓少年整個人被大力推出。

萬幸慕容嫵就在少年身後,見有異狀,忙出掌運內力,抵住少年後背,以內力相助,方才止住他被擊退之勢,趁機抬頭,越過少年肩頭,向前望去。

少年身前,一道身影阻攔兩人前行步伐,但不同於先前所遇敵人也好、追兵也罷,這道身影竟在少年手中火折微弱火光映襯之下閃爍著粼粼微光。

「這...這是...」驚慌之下,慕容嫵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所見。

身前少年亦是神情凝重,星眸之中映出的,竟是一「水人」,拱成甬道的水流應是在二人回首探查身後入口之時,延展而下,積水成形。

凝目一瞧,終是發現適才襲向自己的,正是攔路在前的「水人」,看似人形手臂之中,延展而出,宛若刀狀,想來適才擊在斷月之上的,正是它手中「兵刃」,隨自己身形在慕容嫵相助下止住,前方「水人」也止住相攻之勢,立於幽暗水道之中。

瞧出些許端倪的顧蕭,想要趁它未再相攻,趁機瞧清它身後水道,豈料在稍抬手中火折之時,變故突生。

本已凝立不動的「水人」,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當火光抬起一瞬,身形已動,手中「兵刃」直刺而來。

這一動,水道流水似也有所感應,在少年驚詫目光中,本應散開分流

的孤瀑之水,竟湧入「水人」後背,令其聲勢再漲幾分...

水道狹窄,顧蕭無法施展踏雪七尋,麵對此勢,隻得咬牙運功,手中斷月微弱劍光登時大振,迎上水人兵刃。

斷月如凝火折光芒,閃爍水道之中,與粼粼水光相融,慕容嫵隻覺眼前火光、水光交錯一閃,方才瞧清少年抓住錯身時機,側首避開一刺,手中青鋒斜上遞出,正中「水人」胸膛,手腕微擰,劍鋒隨之一轉,真氣隨劍鋒湧入「水人」軀體。

「嘭——」輕微爆裂聲後,「水人」重化孤瀑之水,四濺開來。

雖是破開水人,但四濺水花,也將顧蕭手中火折熄滅,前方一片黑暗,顧蕭不敢大意,隻得後躍,直至感知到身後慕容嫵緊張急促呼吸之聲,方止住身形。

「它到底是什麼?」慕容嫵顫抖開口,尤是水道之中再無光線,唯有「嘩嘩」流水之聲,讓人更覺慌亂。

顧蕭哭笑不得:「姑娘,你才是慕容穀中之人,若你不知,我又從何知曉,不過既已破開這東西,咱們當速速離...」

話音未落,少年卻似感應到了什麼,收聲一霎,手中長劍疾攪,在身前布下層層劍網。

「叮叮叮——」

黑暗之中,目不可視,但斷月劍刃之上,卻亮起陣陣火光。

熟息之後,火光一消,水道再陷黑暗。

(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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