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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彆動!」顧蕭在揮落暗中襲來的銳器一瞬,感知到身後慕容嫵欲運功相助,忙開口勸住。
慕容嫵知少年心思機敏,定是發現了端倪,才製止了自己運功,忙散去內力靜待,身前少年也同時斂息,手中長劍也不再隨意出招。
果不其然,在兩人散功一瞬,水道之中的動靜頓止,黑暗之中唯有水聲傳入兩人耳中,再不聞其他聲響。
「水道之中,常年不見光,那蹊蹺水怪,想來是以你我二人施展武藝所產生的真氣激蕩來辨位,隻要你我不隨意運功,它就失了判斷。」顧蕭微微側首,輕聲道出自己推測。
慕容嫵這才明白,適才少年與它交手,已摸清了它的底細,暗暗讚歎聽他之言無錯之際,低聲問道:「這水道之中潮濕,但尚溫暖,不運功抵擋倒也沒什麼,可咱瞧不清水道情形,它若再攻來,卻該如何?」
姑娘之言,確也不錯,但適才短暫交手,顧蕭也同樣能感知對手甚是難纏,如若自己無傷,倒還好些,可眼下自己胸前傷勢不輕,內傷更深,更兼這水道狹窄,自己所依仗的輕功亦無法施展,若撤功前行,一旦對手發難,恐難及時抵擋。
但轉念一想,既已入水道至此,後無退路,唯有前行一途,便定下心思開口道:「咱們隻能一試,彆無他法,待會我前行探路,姑娘在我身後,若是不敵,姑娘還可做援手相救。」
慕容嫵亦無更好法子,當即應下少年之法。
稍定心神,顧蕭緩緩抬步,以斷月前伸,試探前行,足底踏在水道地麵,感受鞋底濕滑,心中已然明了,自己適才揮落之物是何,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濃濃不解、疑惑。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之時,少年壓住心底疑惑,繼續緩步前行...不曾感知那怪物再襲兩人,這才稍稍安心,看來自己推測並不錯,水道之怪與先前凹穀之中的無麵怪物及兵俑將領同樣,隻要不曾感知到真氣湧動,便不會再攻向兩人。
可還未等到少年稍定心神,卻覺身側粼粼水光再現,身後慕容姑娘的驚呼之聲也一並傳來,回眸望去,隻見身後拱形的孤瀑水麵,正散發出陣陣瘮人磷光。
襯著閃爍磷光,少年這才看清慕容姑娘驚呼為何...分流二人頭頂、身側的孤瀑水麵,此刻已蜿蜒而出,呈觸手之狀,牢牢卷住慕容嫵的手腳、腰肢,讓她無法動彈。
慕容嫵怎會是坐以待斃之人,被困一瞬,已運內力,想震開觸手,可她卻忘了少年讓她勿要運功之舉,才將運功,卻聽少年急切輕呼。
「不可!」
可少年還是慢了半分,隨著慕容嫵真氣運轉,困住她手腳的觸手,似被喚醒,慕容嫵隻覺困住自己的觸手似在吸納丹田內力,頓感手腳無力...
而吸納了女子內力的觸手磷光閃爍,陰森光芒延展而出,疾速傳開,瞬間將整個水道儘染...
暗道不好,少年未顯猶豫,手中青鋒疾出,直斬觸手...
還未近身,身旁水流亦同時伸出數道觸手,直卷少年而來...儘管無法施展輕功縱躍,但身法卻在,少年以雲縱風卷之法,施展劍招。
隻刹間,水道中劍光、磷光交錯,斷月過處,觸手隨之而斷,墜於地麵,化作灘灘水來。琇書蛧
短短一瞬,慕容嫵似被瞬間抽乾內力,虛弱儘顯,見少年揮劍而來,心中稍安,可當瞧見少年身後之景,雙眸瞬被驚恐填滿,欲張口提醒少年小心身後,怎奈無力之下,張口連話都說不出了,隻能儘力掙紮著,示意少年小心身後。
磷光閃耀,顧蕭正專心應對觸手,餘光卻見慕容嫵掙紮張口之姿,立覺不對,餘光疾掃,就見身後水怪身影再現,比起先前所遇,此時它手中兵刃已呈實形,正向自己刺來兵刃,在磷光
映射之下,閃爍鋒利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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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智忽生,少年緊咬牙關,斷月再斬落身旁數道觸手,回身一瞬,橫劍格擋,對方手中銳器正中斷月劍身之上。
「是冰!難怪...」熟悉之感通過劍身傳入少年掌心,頓時心中了然,先前破開水人之後,揮落黑暗中襲來的偷襲之物,正與眼前利刃觸感相同。
水人無麵,隻有人形,刺在少年手中青鋒之上,不曾得手,卻見少年身形被自己擊得疾退而去,頭顱一歪,抬手望向手中兵刃,似顯不解之狀。
可它畢竟無智,哪知這乃少年借力之舉,隻見疾速倒飛而出的少年,已然轉身,瞬至慕容嫵前,借力揮劍,瞬間就將困住慕容嫵的觸手斬斷,見女子身形無力墜下,也顧不得自己傷勢,輕攬姑娘腰肢,順勢回首,橫劍禦敵。
但自己預料中的追擊猛攻並未出現,它依舊矗立原地,一副側首凝望兵刃之姿。
稍作思忖,顧蕭登時明了自己之法有用,適才自己借它之力倒飛而出,並未施展內力,揮劍斬落出手,也是依仗斷月鋒利而為,沒了內力所激,它失了目標,這才矗立原地,不再相攻。
心中稍安,望向懷中女子,隻是短短一瞬,她就如耗儘內力一般,在這水道磷光映襯下的妖媚俏麵,滿是虛弱疲憊...
暗驚那些觸手可怖之餘,顧蕭抬眸細細觀察周遭,欲趁那水怪未再相攻的空隙,破開水道之謎,否則以現在兩人之狀,莫說找到出路,便是擋住前行之路的水怪再攻而來,二人也會被他活活耗儘內力而亡。
「不施展內力...」顧蕭心中呢喃,有了主意,抬手示意慕容嫵莫再運功,自己則緩緩起身,攜斷月試探行去。
約莫十步之距,亦無甚阻攔,但少年卻行得極為小心,尤是每每踏出一步,這水道之中磷光就會詭異閃耀,不過即便閃耀,那水怪依舊是歪頭凝望之姿。
眼見隻三步之遙,少年不運內力,憑力提劍,以劍法刺去...
果無阻擋,斷月削鐵如泥,這水凝而成之怪,又怎能抵擋斷月之威,隨斷月刺入,水怪如人一般,瞬間抬首,「望」向少年,片刻後,顯出痛苦之狀,緩緩跪地,整個水道磷光不再閃耀,而是迸出極限之光,似與水怪同感。
雖虛弱,慕容嫵仍然是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看著水怪褪去裹身之水...
倒在自己劍下的竟是活生生的人,被斷月穿心,眼見已是活不成了...並非沒殺過人,不過死在斷月之下的,不是惡徒就是襲擾雁北之晉軍,如今眼見水怪變成了活人,怎能不讓少年震驚,不過隨此人倒下,他身後十餘丈處也顯出洞口。
「水怪身形透明,怎會在褪去裹身水時,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並未著急去往前方洞口,顧蕭稍定心神,抽出劍鋒,欲彎腰查看屍首,卻不曾想,在俯身一瞬,水道之中磷光大盛,且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幾息間,本是微弱詭異磷光,已燦若驕陽,不僅刺目,且隨光芒愈盛,顧蕭漸覺身上灼燒感傳來。
猶豫一霎,灼燒感愈濃,頓知此地不宜久留,來不及查看地麵屍首,反身就向虛弱的慕容嫵躍去。
攬腰扶起慕容嫵,顧蕭已聞到自己身上、發端傳來的焦糊氣味,再顧不上不能施展內力之忌,足尖輕踏,點水之快,身形如箭似光,疾射向十餘丈外的洞口。
少年身形掠過地麵屍首一瞬,聞見濃重焦臭氣味,餘光輕掃,見那屍首已散出股股青煙...
如驕陽般刺眼的磷光之中,數道身影緩緩落下,孤瀑之水裹身,不同先前的卻此刻裹身之水上,滿布刺眼磷光,就在少年躍至一瞬,磷光終燃燒而起,騰起陣陣火苗,攔住去路。
水火相克,火灼痛感漸
盛,顧蕭深知若不及時脫困,自己與慕容嫵二人定會在這磷光之下,燒成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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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存亡,顧不得傷勢,更顧不得水火同存之異象,顧蕭將內力儘數灌入斷月之中,引得劍光大盛,幾乎能與水道之中磷光爭輝。
器人合一再現,青衫攜劍,宛若孤月墜入驕陽之中,直衝而去,前方燃起火焰的「怪物」,瞬間被如月劍光湮滅...
衝出水道一瞬,感到下方無物踏足,但再無法堅持,墜落之感傳來,想勉力提氣,可隨之傳來的卻是鑽進劇痛,喉間腥甜也已壓製不住,血霧噴出一霎,身形疾速墜落而下。
「撲通——」
不知幾久,隻覺再墜水中,不似水道溫暖,冰寒之意讓頭腦昏沉的少年清醒幾分,忙閉氣側目,正瞧見斷月緩沉而下,忙伸手握住,想要浮水而出,怎奈胸口劇痛已讓自己四肢無力,眼見就要沉水之際,左手卻被一人牢牢抓住。
凝目一瞧,見虛弱的慕容嫵正牽著自己,奮力遊去,感受脫困一瞬,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厥水中。
慕容嫵正奮力遊水,回首一望,正瞧見少年昏於水中,閉氣功已破,口中正不停嗆入湖水,胸腹之氣也不停從口中傾瀉而出...深知再如此遊下去,即便浮出水麵少年也性命難保。
絕境之下,往往會迸發出身體潛能,慕容嫵看著失去意識的少年已有痛苦抽搐的溺水跡象,心中忽生勇氣,目光稍轉,隱約瞧見不遠處有堅實之處,定下心思,奮力一扯,將少年拉近身旁,緊緊攬入懷中,銀牙緊咬,運轉內力...
平靜水麵忽生出些許波瀾,積水湧動成浪,拍擊向岸邊...琇書蛧
「噗——」破水而出之聲打破此地平靜,緊緊相擁的身影破開水麵躍出,隱約可見妖嬈身姿緊擁青衫少年騰空而起,隨後卻結結實實摔落在堅實之地。
慕容嫵並未因逃出生天而慶幸,亦未觀察周遭是否還有危險,摔落於地一瞬,幾是同時,翻身躍起,去查看少年有無溺亡。
許是嗆水不久,亦或是重重摔下之時,將嗆入肺部之水儘數顛簸摔出,在慕容嫵翻身而起查看之時,少年已發出劇烈咳嗽、嘔吐之聲,口中連連吐出幾口水來。
慕容嫵見狀,微顯急切神色終稍緩和,俯身在旁,搖晃著少年身軀,輕聲喚他。
「木一...木一...」
「群山...擁孤瀑,水波青綠...潭無浮,欲...尋慕容穀,天無門來...地無路,唯有...閉氣入,四顧直尋潭底幕,如行...閻王路...慕容姑娘...咳咳...咱們...咳咳咳...可真是行了一截兒閻王路呐。」少年麵色蒼白,無力睜眼,咳嗽著勉力開口。
見少年不僅未死,還有心思打趣,慕容嫵急切俏麵被他逗笑些許,可眨眼間,媚目噙淚,嘴兒稍撇,已有抽泣之意。
但憑耳聞,已察身旁女子欲哭,少年隻得微睜雙目,滿帶疲憊,揶揄打趣,安撫其心:「若我現在死了,姑娘這麼哭,好歹我還知道,有人掛念,可眼下畢竟還沒死,姑娘這麼做,是不是著急了些?」
「噗...你這人,受了這麼重傷還有心思打趣奴家...」
姑娘破涕而笑,柔媚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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