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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之後,小販身形出現,望著扶著胸口喘息不止的老李,小販輕聲笑道:“李老兄,我這拳,還入得兄台法眼嗎?”
老李此時胸腹內的真氣如翻江倒海般,紊亂不堪,隻能不住喘息,老李咬著牙回道:“今日是我走了眼,不識高人,我認栽。”老李此刻仍是想不通,這小販武境如此之強,適才為何自己未曾探出他的內力深淺。
“不必這番神情。”那小販看著老李那帶著疑惑的眼神,小販笑著說道。
望著老李強弩之末的模樣,小販將雙手負在身後,踱著步子慢慢的走向老李,邊走邊說道:“念在你巷口之時對我未曾下手,現在我也給你一個機會。”
老李見這小販不緊不慢,胸中暗暗運氣,寄希望於多恢複些內力,可這胸腹內的真氣被攪亂。稍一運功,老李本就舊傷初愈,劇烈的疼痛,引的老李咳嗽不止。
“你在江湖上行走,居無定所,空有一身本事。不如加入我們,大家兄弟相稱,此事成後,我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再也無需浪跡天涯。”小販行至老李身前,望著咳嗽不止的老李開口道。
小販確實在適才交手中,對老李產生了欣賞之意,自己在涼州經營多年,見過的江湖客也有千百之數。可如這疤臉漢子一般,心智功夫皆是上乘的,屈指可數。
先前那人派人尺著帶有印信的手書前來,要召集自己這班人,若要護得涼州這班兄弟,多一份助力也好。
如這疤臉漢子肯加入,自己再對上那班人,也許有機會擺脫他們,甚至把那東西奪回來也不是全無可能。
老李雖然胸中舊傷發作,隻能喘息,聽了小販的招攬之言。似是被小販點了笑穴一般,狂笑不止。
小販似是被老李的一番嘲笑激怒,麵上有些掛不住,冷著臉開口道:“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老李因狂笑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平複了胸中那火灼之感,老李嘴角掛著餘笑回那小販道:“老子行走江湖之時,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少跟我來這套,看你們這身行頭,無非是乾些綁票勒索,打家劫舍的勾當。我怎會與你們為伍,技不如人、自個兒走了眼,要殺要剮,悉隨尊便,皺一下眉頭,老子就不算好漢。”
小販此刻倒有些佩服這疤臉漢子的氣概,見老李不願服軟。小販麵色反而緩和下來,開口道:“同是江湖中人,我等並非行惡事之人,老兄既不願,我倒也不勉強,這是我等行蹤不能泄露,若放走了你,我們的行蹤泄露,對不起我涼州的這班兄弟,所以想請老兄去一處稍歇幾日,待到我等事畢,那時自然放老兄離去。”
念及適才無論巷口還是與自己眾人交手之時,都未曾傷了自己手下這些兄弟的性命,小販還是打算饒了老李性命。
老李顫抖的提著柴刀,正要反駁,隻見那小販身形一閃,來到老李身旁。若是老李舊傷未發,正麵交手,還可與小販糾纏一二。
如今老李受了內傷,舊疾發作,隻能眼睜睜看著小販出手,連封自己周身運真氣大穴喉,閃電般的出手封住自己啞穴。
那些黑影蒙麵人見疤臉漢子被自家老大封了穴道,便上前七手八腳,將老李捆起後,這些人紛紛將黑衣脫下,露出內裡的普通百信衣著。
片刻後,眾人招呼著一輛裝滿蔬菜的馬車駛入巷內,眾人合力將老李塞入這運蔬菜的馬車內。
而後眾人相視一眼,紛紛散去,隻兩三漢子隨著馬車緩緩駛出巷子。
悅來樓內,二層閣樓雅間內。薛虎又是那副左右燒鵝右手燒雞,大快朵頤的模樣。吃的興起,薛虎拎起酒壇,給坐在一旁憂心忡忡的顧蕭斟滿了酒盞,開口嚷道:“顧小哥,來,薛某敬你一碗。”
顧蕭雖是端起了酒盞,可他絲毫沒有喝酒的心情。先前尋了許久都未曾找到老李的身影。顧蕭隻得留下印記,隨著霖兒等人,先行到了悅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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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樓中一桌酒菜都已備齊,老李仍未現身,顧蕭心中那隱隱的擔憂愈勝。便在悅來樓前尋了一個代客傳信的小廝,給了小廝一錠銀子,讓他去客棧一趟,且看看老李是否已先行回去。
端著酒盞,顧蕭盯著街麵思索著。李叔平日裡有些好酒,絕不會無故消失這麼久,到底是去了哪裡?難道還與那柳莊有關聯?可柳莊已被火焚燒殆儘了?又會是誰?心中毫無頭緒,顧蕭隻能蹙著眉苦苦思索著。
過了半個時辰,薛虎已經將桌上掃蕩一空,又嚷著小二上再上些酒菜。
小二掛著諂媚笑容進了雅間,聽了薛虎的吩咐便要下去準備飯菜,倒是一旁思索許久未開口的顧蕭,眼神瞥見了小二。打量了小二一番,顧蕭眼神微變,出聲喚住了小二。
“小哥,你在悅來樓做了多久的店小二了?”顧蕭打量著小二,麵上掛上一抹笑容,開口問道。
小二見客人突然問起自己這個,先是微微一愣,轉瞬間又掛上笑容,將汗巾熟練的向肩膀上一搭,躬身向顧蕭回到:“回客官的話,自這悅來樓建成以來,都一直是我在這店中忙活,無有他人啊。”
顧蕭聞言,展顏笑道:“那便是我認錯了人,你長得像我一個遠房親戚。後來因他隨著家人搬入城中,便斷了聯係。”
小二笑道:“無妨無妨,小的長了一張大眾臉兒,很多人都說小的麵熟。客官若無他事,那小的再去為這位客官準備酒菜。”
見顧蕭點頭示意,小二躬身退出雅間,向著後廚而去。
霖兒見小二走後,顧蕭劍眉蹙的更緊,於是將一旁吃飽正仰著肚皮酣睡的踏雪抱在懷中,安慰顧蕭道:“放心罷,李叔在江湖行走多年,且武藝高強,這又是在涼州城內,不會有問題的,說不定李叔已回了客棧也說不定。”
霖兒正說話間,那傳信小廝一路小跑入了悅來樓,目光掃了一圈,望見二樓雅名稱,快步上了二樓,敲響了雅間的門。
“公子,小姐,我已去了你們說的客棧,並未尋到你們要找的人。”入了雅間,那傳信小廝開口向顧蕭說道。
打發走了傳信小廝,顧蕭似是有了主意,低聲對霖兒道:“李叔若是先行,定會告知於我,就算尋不見我們,也會在客棧等我,此時距我們尋不見他,已過了幾個時辰..”顧蕭自顧自的說著,腦中回想起今日發生的諸事。
終是想起似乎在那賣菜老翁攤前,便再未見過李叔身影。放下酒盞,顧蕭對霖兒道:“此事太過蹊蹺,我得去早間那賣菜之處查看一下。”
霖兒見顧蕭為了李叔著急,杏眸流轉,隨即道:“既如此,我陪你去一同去看看。”
薛虎見主人要隨顧蕭同去,忙丟下手中酒肉,油乎乎的大手往身上擦拭一番,便要一同前往。
霖兒阻住薛虎道:“咱們不能全都去,你一會兒先回客棧,若是李叔回來,你就去那裡尋我們。”
薛虎哪能放心主子離開自己視線,可轉念一想,有顧小哥在旁,又放下心來,於是抱拳道:“是。”
顧蕭上前,向著薛虎也附耳低聲了幾句,隻聽薛虎連連點頭,隨後不舍的望了一眼桌上的酒肉,隨即下樓出了悅來樓,望客棧方向而去。
顧蕭放下一錠銀子,與霖兒下樓便要去往那賣菜老翁夫婦的菜攤方向而去。行至門前,又回身掃了客棧中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霖兒見顧蕭舉止奇怪,輕聲問道:“顧蕭,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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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開口道:“無事,咱們邊走邊說。”
顧蕭與霖兒並肩向菜攤方向走去,二人正行間,一輛馬車與二人擦身而過。顧蕭立身,回首望向那馬車,隻見那馬車裝滿了菜品,正停在悅來樓門前,跟車幾人叫嚷著讓店內眾人前來搬運菜品。
看了許久,顧蕭收回目光,陪在一旁的霖兒卻是被顧蕭這接二連三古怪行為繞的滿頭霧水。霖兒懷中踏雪似是被店外寒冷凍醒,睜開烏溜雙目瞧了瞧周圍。看見顧蕭在旁,忙從霖兒懷中掙脫,順著顧蕭的大氅,一溜煙的鑽進大氅之中,隻留三角腦袋盯著外麵。
用手安撫了踏雪,顧蕭從那馬車收回目光,隨即與霖兒趕向菜攤。不多時,二人就到了霖兒聽那賣菜老嫗說故事的地方。
雖然天色漸晚,此處仍是人來人往。
霖兒見顧蕭麵上著急,便扯下腰間玲瓏鴛鴦佩,與顧蕭說道:“咱們分頭去找,若是尋到李叔行跡....”
“不可,我本就隱隱覺得不對勁,適才還記得悅來樓中我問那小二嗎?”顧蕭輕聲打斷了霖兒。
“你不是說他長得像你遠房親戚?”霖兒不知顧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顧蕭將霖兒拉至街邊,低聲道:“城外腳店,你我初遇之時,那老掌櫃曾與我說過一事,這悅來樓的小二曾因失手得罪了柳溢,被柳溢打斷了雙手,落下殘疾。”
“嗷~我明白了,你適才用言語試探那小二,他卻說自悅來樓建成以來,都是他在店內忙活,無有他人。”霖兒這才恍然大悟,顧蕭在悅來樓中忽然喚住那小二問那番話的意思。
霖兒望著麵前青衣大氅的少年,不由讚歎他的細膩心思,又聽顧蕭說道。
“這事太過蹊蹺,李叔已然失蹤多時,你我分頭行動,若你再出了任何事,叫我如何是好。”
霖兒聽了顧蕭的話,垂首片刻,輕聲說道:“若有一日,我也失蹤了,你會這樣來尋我嗎?”
顧蕭哪知少女話中涵意,隻是蹙眉打量著周遭,想從中尋到關於李叔失蹤的線索,脫口而出道:“當然,若有那麼一日,我定也會如此,誰讓我們是朋友。”
聽了前半句,霖兒覺得心中歡喜,可聽到‘朋友’二字,霖兒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倒是顧蕭懷中踏雪似是聽懂了霖兒那話中的意思,歪頭衝著顧蕭好一番齜牙咧嘴。隻怕若是踏雪能口吐人言,顧蕭已被罵的狗血淋頭了。
涼州城內訴衷腸,碧衣龐若芙蓉樣。
青衫不解心意長,隻把青山偎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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