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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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見你今日出門時去秀蘭閣買的就是桃花粉。”

他想今日見的那女子未塗任何水粉也是極美的,怎麼這薑竹芸就偏要靠這些俗物維持美貌。

薑竹芸見太子生氣了,立馬哭泣道:“殿下真的不是我,許是沈太醫誤診。”

薑竹樾也道:“對,太子殿下,芸芸一定不會害你,她最喜愛的就是桃花粉水粉,日日塗抹,太子殿下您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芸芸。”

“又怎麼會獨獨今日過敏。”

沈霖淵一聽兄妹倆質疑他的醫術,沉著臉道:“臣行醫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質疑醫術,請太子明查,可請其他太醫來診治這風疹是否是因為桃花粉引起的。”

沈霖淵是薑家的外親,薑竹芸稱他一聲表哥,本還對這薑竹芸有些好印象,如今被她這麼一汙蔑,瞬間覺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聽罷,裴奕怒甩衣袖把今日在金寶閣因那女子受的氣也一塊發了出來。

“霖淵跟隨孤多年,他的醫術在安國無人敢質疑,也是你們能質疑?”

“你們薑家還有什麼能辦好?這些個醃臢事情若是解決不了,孤也沒有留著你們的必要。”

“孤這臉上日後要是落了疤,薑家誰也彆想逃過。”

“至於與薑家的婚約孤自會去向太後說明,就此退了這婚。”

薑竹芸聽了這話眼淚止不住落下:“太子殿下,是臣女不好,若能減輕太子殿下的痛苦,臣女願意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說著她就要往那柱子上撞,還好薑竹樾速度快把手擋在了柱子上。

“芸芸,你這是乾什麼?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讓哥哥們怎麼辦,還請殿下看著芸芸不是有意害殿下原諒芸芸這一次。”

以往隻要薑竹芸一落淚太子就會心疼。

眼下裴奕見哭哭啼啼的薑竹芸隻覺得心煩意亂:“孤有說過要她的命嗎?一遇到事情就會哭哭啼啼,著實擾人心煩,薑家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

“孤不會再插手。”

話落,便怒氣衝衝轉身離開。

薑家人傻眼了。

薑父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斥責起來:“這都辦得什麼事情?如今若是不能解決金飾一事,咱們薑家算是徹底完了。”

薑竹芸見薑父臉色陰沉,身子絲絲發抖,提著素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神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父親……女兒知錯,請父親責罰。”她發髻淩亂:“隻是……女兒覺得……今日,今日太子殿下那麼生氣可能是被眠姐姐衝撞到了。”

聞言薑父眉眼微蹙:“你們今日見著那逆女了。”

薑竹芸咬了咬唇角:“今日我和太子殿下一塊去金寶閣本是想與金寶閣店主談生意,誰知看到了眠姐姐,她還金寶閣的老板拉扯……又或許是女兒看錯了。”

“隻是後來女兒想買金飾,卻被掌櫃羞辱了,他,他說女兒配不上他們店的金飾,就算把那些首飾扔到大街上也不會賣給女兒。”

“女兒原本想讓太子殿下做主,豈知殿下去了一趟後院回來就神情不對,再後來就……”

“逆女!”薑父氣得青筋暴起:“這孽障月餘未歸,我還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卻在外麵與人廝混,為的就是整垮咱們薑家。”

“去,掘地三尺也去把這孽障找回來。”

萬寧寺裡海棠花開得正盛。

薑苡眠折了一枝海棠花彆在發髻,海棠花的清香遮住了剛剛不小心沾染的血腥味。

箱子裡還傳來輕微的敲擊聲,薑苡眠眉眼微蹙,朝著沈夢溪呢喃道:“看好她。”

沈夢溪點頭朝著屏風後的箱子走去。

不一會又折了回來。

“姑娘,太子的馬車到寺院門口了。”沈夢溪的聲音響起。

“該去佛前點燈了。”

薑苡眠將最後一盞長明燈點亮,放在供桌上。

她對著佛像跪下,淺杏色的披肩如蓮花狀散開在地上。

“信女自知佛緣淺,未得菩薩庇佑,縱使嫡母父親怨我給家族蒙羞,但信女願日日抄經隻願他們平安,不再為信女的事情而困擾。”

佛堂外傳來腳步聲,薑苡眠知是裴奕,這萬寧寺有一眼溫泉恰好可以治療他的風疹,為了治病他會來這。

她將頭重重抵在蒲團上,故意提高了聲線。

“菩薩在上,信女清清白白並未做過有辱家門的事,卻被小人挑撥導致家門榮譽受損,令父親母親哥哥憂心,自知罪孽深重,這一切都是信女的錯。”她抬起頭任由眼淚落下。

“血脈至親,信女不求能歸家,若家人能渡過困境信女願折壽十年。”

聽到裡麵的聲音裴奕頓住。少女哽咽的聲音讓他想起幼時母親跪在烈日裡求先皇賜藥的場景。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薑苡眠正墊腳重點已經燃燒殆儘的香燭。

許是被突然的聲響驚到,薑苡眠回頭的刹那,披帛滑落,剛好露出一抹修長白皙的脖頸。

“小心。”

拉住她時,海棠花從裴奕的下頜劃過,他嗅到一抹獨特的香氣。

薑竹眠神色驚慌:“你……你為什麼在這?”

裴奕彎了彎眉眼,伸出胳膊:“無意打擾,隻是需要這萬寧寺的溫泉。”

薑苡眠看了眼他身上的膿瘡,內心冷冷一笑,麵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粉。

“這藥或許有用,沒毒,用不用還請公子自行定奪。”

裴奕一刹那慌神,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的家人無情無義既棄了你,就不配為親人,你又何必在這佛前長跪。”

“你這般對誰都善良的性格隻會害了自己。”

聞言,薑苡眠臉色一黑,聲音卻乖軟:“我的家人縱使不喜歡我,但我絕不允許外人隨意貶低他們,我還要在這祈福,公子若無事就請先離開。”

“主子。”恰好門外傳來手下呼喊。

裴奕回過神,鬆開了手:“是裴某唐突了。”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玉墜放到了薑苡眠手裡:“這是裴某的貼身之物,你若有事情可憑此物去琳琅閣尋我。”

薑苡眠搖搖頭,欲把玉墜還給她:“不用……”

裴奕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

見人走遠薑苡眠走到屏風後麵,打開箱子,箱子裡的人見嘴裡沒有了束縛。

怒罵道:“賤人,你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小姐和夫人們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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