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姿在那襲白裙及頭上金簪的襯托下竟然沒有一絲風塵味,反而多了一絲清新。
她再次把視線放到了那女子身上,她以後也要這樣穿,四目相對。
“薑……苡眠?”
這怎麼可能?薑竹芸驚的急忙擋住了裴奕的視線。
薑竹芸神情驚恐。
一定不可能是薑苡眠,哥哥明明說過她身上長滿了膿瘡,快死了。
“芸芸,你怎麼?”裴奕一臉擔憂的看向她。
“沒事……謝小世子去後院找店主了,許是沒找到路……太子殿下你要不要去接接他,我在這看看首飾。”她支支吾吾的應道。
她不能讓裴奕看見薑苡眠。
薑苡眠隻能以最狼狽的樣子出現在裴奕麵前。
“好。”裴奕看了眼她後離開。
眼見裴奕離開,她急忙尋找薑苡眠身影,卻沒有半個人影,她悵然,莫不是眼花了。
薑苡眠一莊子上的粗鄙貨怎麼可能比她好看。
她隻能被她踩在腳下。
裴奕才剛踏進金寶閣後院就見謝玄偷偷摸摸在看什麼?
“誰勾了你的魂?”他很是不悅的拍了拍謝玄的肩膀。
“噓……”謝玄回身瞪了一眼,見身後的人是裴奕又收回了視線解釋:“看到一小女娘,還有點意思。”
裴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女子俯身於石案前,纖細的手指握著一把銀刀,銀刀在金塊上輕輕劃了幾下,一蝴蝶狀的金飾就雕刻而成,樹上海棠花瓣很適宜的落在她的臉頰。
裴奕自詡見過無數美人,眼前的女子卻是極美。
薑苡眠見有外人來,將手中的金飾交給身旁的工匠轉身看向來人。
見她看向他,裴奕的臉上增添了笑容,他隨意晃動手中的折扇,在安國還沒有人能無視他的存在,他等待著她走向他。
可薑苡眠的眼眸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在意的彆開了視線。
她的神情雖然沒有變化,卻一直緊掐手指她在壓抑自己,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撕爛這惡心的臉。
猶記得,前世,她跪在泥地裡求他放過,他掐著她的脖頸往蓮花池裡按,看著她臉上因他而傷的疤痕大罵,“憑你這張醃臢的臉,也配當太子妃,也敢和芸兒比,賤人,就該爛在泥裡。”
“你不知道孤平生最厭醜?”
她穩住情緒,視線掃向謝玄時對著他淺淺一笑便徑直朝前麵走去。
裴奕臉色不太好,似無意地問道:“這誰家女娘?你認識?”
謝玄道:“不認識,聽說是這金鋪的老板……她剛剛是不是對我笑了,還是本世子有魅力,隻可惜太輕柔了本世子還是比較喜歡颯爽的女子。”
“你若喜歡讓你好了。”
裴奕耐心耗儘。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輕視他。
他若喜歡還輪不到旁人讓。
他拉住了薑苡眠。
薑苡眠抬眸眨巴著那雙勾人的狐狸眼,一臉疑問地看向他。
“這是你剛剛掉落的簪子。”他把手中的簪子遞給薑苡眠,語氣冰冷。
薑苡眠看向他手中的簪子,伸手接過簪子,指尖輕輕蹭過他的手背,柔聲道謝。
她的聲音很甜,裴奕勝券在握,噙著一雙柳葉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敢問姑娘是哪家的女娘,之前並未見過,可有婚配?”
薑苡眠忍住恨意,咬了咬唇,“小女子沒有什麼家人,還好有這家金鋪傍身,若公子看上了金飾可隨意挑選,隻是……這後院是不待客的,下次莫要在迷了路惹人非議。”
“姑娘,他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
沈夢溪的出現打斷了幾人。
“小溪不得無理,來者是客。”薑苡眠歉意的看了眼兩人。
沈夢溪卻繼續說道:“姑娘,彆替這些臭男人說話,明明是他們擅闖後院,改明又說你勾引他們,咱們明明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做,難道隻因長得比尋常千金小姐好看些就要憑白被他們汙了名聲。”
“這些年咱們謹小慎微,卻還不是被造儘了謠,有家不得回,如今躲在這個地方也不得安生了。”
“好,咱們走,你知道的我最不喜那些個世家公子。”薑苡眠無奈的跟著沈夢溪離開。
離開前對著謝玄歉意的笑了笑。
見被薑苡眠再次忽視,裴奕臉色極臭。
薑苡眠不顧他們的目光,走進屋後,臉上浮現了算計後的笑意。
她知裴奕喜素色,喜嬌弱的美,男人終究抵不過一個色字,所以這一世故意穿了淺色衣裙。
對於裴奕這樣被人捧慣了的人,征服欲極強,越是不在意他,越是把目光偏向他人,他越想得到。
“姑娘,金簪上的毒有用嗎?若有用你豈不是也……”
見沒有了外人,沈夢溪滿臉憂心的看向薑苡眠發髻上的金簪。
“沒事,這毒無色無味,單獨查也查驗不出來,但是一遇桃花粉便會令人生膿瘡,薑竹芸最喜愛的就是桃花粉。”
“裴奕最在意自己那容貌,這就當是送給她們的第一份禮物。”
“薑竹芸今日見了我,她明日必會帶著她的好哥哥尋來。”
“小溪,明日你親自去趟薑府,把金寶閣的老板是我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沈夢溪眼眸一沉:“姑娘,你是想回去?可那個家就是虎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薑苡眠心裡清楚薑家人最在意權利,麵子比起一刀殺了薑家人,讓他們逐漸失去他們最在意的,才是最毒的。
她就要奪走他們在意的,讓他們自相殘殺。
……
薑竹芸這邊非但沒有尋到薑苡眠還找不到裴奕和謝玄。
還無故受了這店鋪老板的氣,這一定和薑苡眠脫不了關係。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見裴奕和謝玄走了進來。
她感覺到了裴奕情緒不太對,湊近他,小聲問道:“太子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殿下見到金鋪老板了嗎?剛剛有人……”
裴奕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看到的女子身上,並未搭理薑竹芸,突然間他感覺自己全身奇癢無比。
他輕輕一撓,手臂上起了皰疹。
裴奕慌了。
“先回薑府。”他撂下一句話,也不等薑竹芸,轉身就走。
薑府氣氛緊張。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裴奕身上已經長滿了皰疹。
沈霖淵神色不對,好半天才道:“殿下不是中毒,而是起了風疹,這風疹許是桃花粉引起的。”
聽到這,裴奕氣得摔了案桌上的茶盞。
“薑竹芸,你這是要害死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