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川鬆開了手,戲謔一笑:“既如此,我給你半年時間,也算是報了當年恩情,若是失敗乖乖聽我安排,也彆怪我不講情麵。”
她默了默,薑家表麵上看不起商戶,實則安國城最大的金鋪就是薑家在背後暗箱操控。
薑尚書那好妹妹薑音音能成為尚服局掌事也與他背後的金鋪有密切關聯。
“太後壽宴在即,尚服局要采買九十九皮雲錦,九十九套頭冠。”她眼尾一動,“若能讓她們自亂,那給太後的禮物將越發精彩。”
“還要借王爺的人一用。”
裴靖川點頭默許。
接過裴靖川給的銀票及通關文書,她嬌笑著攬了攬裴靖川的腰。
“奴家謝過王爺。”
隨後裝作不舍地離開王府。
顧九問:“王爺,當著放心薑娘子這樣離開?”
裴錦川摩挲著手中的金鈴鐺,掃了眼她的背影:“小狐狸本就養不了家,她愛黃金那便給她築金屋。”
瘋狂帶毒的小狐狸更有意思,更適合這王府。
沈夢溪跟在薑苡眠身旁,這幾日她感覺在做夢一樣,沒想到她們真的從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軍營裡麵出來了。
她認識薑苡眠多年,但感覺這兩天的薑苡眠與往常有很大的差彆。
“我聽聞王爺冷血無情,就連當今皇上都不被他看在眼裡,如今他高看姑娘,咱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出府了反倒有些許不開心了。”
薑苡眠眼眸微眨,輕輕一望,聽著沈夢溪打探來的消息。
她壓下心中掀起的那絲漣漪,上一世的他可從未喜歡過她,這一世她也不會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感動沉淪。
也在心中深深計量,裴靖川是年輕有為手握重權的攝政王,連當今皇上都要忌憚他,的確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
半月餘。
薑家亂作一團。
薑尚書剛下朝就與掌管尚服局的妹妹薑音音急匆匆趕回了家。
薑尚書滿臉怒火。
薑音音麵色憔悴,平日裡精致的發髻滿是碎發。
僅僅一日時間就像是老了好幾歲。
“大哥,母親,這該如何是好,那些首飾和雲錦可是從咱家首飾鋪出去的,你可不能不管我。”薑音音一進薑家就哭得跌坐在地上。
薑竹禮聽說出了大事,急忙趕了回來,他皺著眉看著差點哭暈的姑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後壽宴在即,可尚服局交給皇上,太後及各宮嬪妃準備的首飾,服裝竟然出現了瑕疵,皇上雷霆震怒,當朝問責,要不是有太子求情,咱們薑家今日在劫難逃!”
“皇上命我們在太後壽宴前一定有補齊所剩首飾,可商鋪現有存餘根本不夠。”
薑竹芸急忙安撫生氣的父親。
“父親莫要著急,當務之急是想如何補救,咱們薑家不是有金礦,隻要讓工人加急提煉一定能趕上,我今日聽說聖安街開了一金鋪,種類齊全,深受貴人喜愛,我們隻要與之合作就能解決難題。”
薑尚書眉頭擰出川字文,怒甩衣袍,在府中來回踱步。
“補救?談何容易!”想到這薑尚書氣得摔了茶桌上的茶盞。
“那金鋪就是衝我們薑家來的,剛一開張就搶了咱們薑家的生意,也不知是耍了什麼手段才能在聖安街開金鋪,眼下又怎麼會願意與我們合作。”
“還有你薑竹芸,這些有瑕疵的金飾,可是三年前按照你所設計的圖樣鍛造的,如今怎麼會出錯惹得太後大怒,你都設計了什麼?”
“太後可是放了狠話,若是不能補救薑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聽到薑父的責罵,薑竹芸嚇得跪在地上,哭得稀裡嘩啦。
“父親,女兒知錯了,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事情,那些首飾圖樣其實是眠姐姐交給芸兒的,她不想讓大家知道,芸兒當時想著眠姐姐也是想為家族謀利便就私自收下了,沒曾想釀下大錯。”
“芸兒一定會彌補,父親怎麼罰芸兒,芸兒都認。”
“逆女啊!真是逆女,她這是要毀了薑家,那逆女呢?讓她現在就跪到宮門口罰跪,跪到太後消氣。”
薑父的怒氣震得沒人敢說話。
“你這是氣糊塗了,那逆女如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誰知道。”薑老夫人重重將拐杖落在地上。
“那就去找,找回來去請罪。”薑父大吼一聲。
嚇得薑竹芸一哆嗦。
薑竹樾立馬跪在了薑竹芸身旁。
“父親,我明日就去找太子殿下,殿下一向喜歡芸兒,有殿下的幫助,我就不信一商賈膽敢不從。”
“咱們薑家一定能渡過難關。”
“都起來吧!”
想到還有太子的庇佑,薑父鬆了一口怒氣。
此刻,聖安街金寶閣包間。
“薑娘子,薑家送進宮裡的首飾都按照您的要求換了,宮中那批首飾都是用尾料鑄造的,那圖樣醜得不像樣,太後看到那蛤蟆金叉時臉都氣綠了。”顧七沉穩卻帶有一絲笑意的聲音響起。
“薑家被罰,這兩日亂作一團,此刻想來和咱們金寶閣談合作。”
薑苡眠望著一旁的箱子,嘴角上揚,泛起冷笑。
三日前她便讓顧七去請裴靖川換掉了那批首飾。
箱子中的首飾本就是她薑苡眠設計和鍛造的,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便宜薑家。
“姑娘,薑竹芸果真來金寶閣了,她身邊還跟著一男人,真是不要臉,我要不要去把她趕走。”
沈夢溪急匆匆從樓下跑了上來。
“不用,趕走了多沒意思?”薑苡眠應道。
她推開窗戶,眼眸從眾多客人上掃過,停留在那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女身上。
薑竹芸柔弱地倚靠在裴奕身旁,泛紅的瑞鳳眼上還沾著幾滴淚:“還好有太子殿下,要不是有殿下薑家都不知道要怎麼渡過這個難關。”
“孤和你一塊長大,怎麼會不幫你,你放心,今日不管這金寶閣背後老板是誰,孤都讓他為薑家所用。”
裴奕語氣柔和。
薑竹芸可是安國公認的美人,這樣一位美人求他,他自然願意幫忙。
她一臉柔情地看著他,裴奕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髻:“芸兒妹妹放心,等太後宴會結束,孤就求父皇為咱們賜婚。”
“那眠姐姐呢?”薑竹芸一臉愧疚。
“誰管那名聲儘毀的醜女人。”裴奕嗤道。
對,如今的薑苡眠早有沒有資格和她爭了。
薑竹芸這樣想著,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