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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替薑苡眠看完傷後看著她臉頰落下的淚心疼地搖了搖頭。
好好一個女娘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被折磨成這副樣子?
瞧著薑苡眠痛苦的模樣,裴靖川碾碎手中茶盞,瓷片紮進掌心尚未察覺。
“她怎麼了?”
醫女斟酌一番開口道:“薑娘子身上全是鞭傷,膿瘡,和燙傷而且她氣血雙虛需要好好調養。”
“好生醫治。”裴靖川吩咐。
醫女雖疑惑一向不近女色不管閒事的王爺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個女子,卻也不好妄議。
點點頭,去煎藥。
裴靖川出門,冷聲交代:“顧九,去查一查,她為什麼會在軍營,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
“今日出現在軍營的人也一起去查。”
顧九應下,王爺這麼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子上心,他可要好好查查。
顧九離開後,顧七看著守在薑苡眠床旁的王爺,猶豫再三,開了口。
“王爺,這薑娘子莫非就是你讓屬下一直尋找的小女娘。”
裴靖川並未抬眼,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正是,當年若不是她,本王恐怕早死在荒山了。”
“王爺我觀薑娘子並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人,今日那男子是薑尚書的公子,我懷疑她是太子那邊的人。”
“她出現的太過巧合,今日恐怕是為了挾恩以報,博取同情。”
裴靖川應道:“盯緊即可,一小女娘還翻不出什麼水花,就算她滿腹算計也隻是為了生存,能好好活下去誰又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她自來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屋裡陷入死寂。
……
燭火搖曳,薑苡眠緩緩睜開眼,待看清床頭的玉盞時嚇了一跳,她這是在裴靖川的府中,這床上一世她也躺過。
隻不過還沒躺一刻鐘就被裴靖川扔到了院外。
他還真是認信物不認人。
她正在沉思,直到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她嚇得一哆嗦。
“薑娘子可知,斑葉蘭的汁液浸入傷口能加速傷口潰爛。”
裴靖川刀尖劃過她腳踝處包紮好的傷口,露出那金鈴鐺,“八年前在荒山你便告訴本王往往溫柔的便是最毒的,可還記得。”
“但你錯了,本王可從來不會心疼人,尤其是把苦肉計施展到本王身上。”
屋中靜得出奇,裴靖川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腳踝處藏著劇毒的金鈴鐺。
“本王已派人查過那士兵的屍首,死因中毒身亡。”裴靖川的聲音寒氣逼人。
“我昏睡了幾日?夢溪呢?”薑苡眠的神情緊張,纖纖手指劃過他的衣袖,“王爺答應過我要救她。”
“薑娘子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看來你並沒有做棋子的認知。”裴靖川突然捏住她的下頜。
掙紮間,薑苡眠肩頭衣裙滑落,露出半塊月牙形疤痕,與記憶幼時薑苡眠為了救他被燙傷的疤痕重合。
裴靖川垂眉頓住,有些失神。
他這是被美色迷惑了?
薑苡眠的頭似有若無地觸碰他的脖頸,“是奴衣裳不整,汙了王爺的眼。”話落她連忙理了理衣襟。
“薑娘子,你都昏迷了三日,現在身上全是傷,可彆亂動,王爺該心疼了。”
“你那好姐妹已經被王爺救回來了,隻是現在還在昏迷。”
醫女的出現打斷了兩人。
薑苡眠看了眼說話的女子,王爺會心疼,那可是安國第一冷笑話。
裴靖川睨了眼端著藥的醫女,“不會說話就閉嘴。”
“你那丫頭本王已經安排人照顧,你還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守好棋子的本分”
薑苡眠垂眸淺笑,“王爺莫要擔心,奴家自會守好本分。”她忽然扯下腳踝金鈴鐺,“此物本有一對,另一隻在王爺這,是奴家贈於王爺的。”
王爺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奴家,憑此物王爺能答應奴家一請求。”
說話間她的手摸向裴靖川腰間的金鈴鐺。
“在首飾裡淬毒,還是當初奴家告訴王爺的,至於那士兵的死就是意外,他折磨奴家至此,奴家能不自保嗎?”
“奴家可不願意被他那樣的人玷汙。”
“奴家知道王爺不做無利的事情,也知道王爺有金礦,恰好奴家能鍛造出全安國最好看的黃金首飾,王爺隻需借奴家些銀錢及原料即可。”
“你確定隻和本王談合作?”裴靖川心裡莫名有一股無明火,他抬手解下彆在腰間的金鈴鐺,“當初你救本王時說過不做虧本買賣,本王亦說過憑此金鈴鐺可以答應你一請求,顏娘子難道不想謀更大的利。”
“什麼?”她問。
“想與我成婚嗎?”他神情並無任何變化:“我倒想看看搶了太後的孫媳婦她該當如何?”
薑苡眠眸底露出一抹詫異,上一世即使薑竹芸手握金鈴鐺,也沒聽聞裴慕之要娶她。
嫁他是不可能的了。
薑苡眠笑笑:“王爺可曾打聽清楚奴的底細了?奴名聲可不太好。”
“像我這樣的棋子,恐怕坐不穩這王妃之位,現如今太後巴不得奴家主動退婚,太後當初下旨找奴家回來也不過是為了先皇的旨意,為了牽製薑家。”
“若是王爺娶了奴,豈不是如了她們的意。”
“王爺不用試探,奴肯定守本分。”
她的手攀上裴靖川的脖頸,在嘴唇湊近他耳畔:“不過……若王爺有需求奴家定滿足。”
裴靖川反握住她的手,這幾日早把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薑家於她而言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原以為以如今她的處境會攀著他就不撒手。
沒曾想還真是沒心沒肺,膽敢放棄他。
“王爺放心我這棋子不會讓你虧的,我會是最好的金匠,我的財富也會屬於王爺,人自然也是屬於王爺。”
她淺笑,嫩白的指腹劃過裴靖川的脖頸:“太後壽宴當天我定送她一份大禮,王爺少收我些利息即可。”
“屆時王爺看到我的禮物一定會滿意。”
“如今還請王爺賜我通關蝶。”
裴靖川再次拽住她那不安分的手指,神情莫測:“你知道薑尚書最看不起商販,你要用金鋪熔薑家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