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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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區動物王國,是袁氏集團參與投資建設的文旅項目,前後三年的時間幾度停工,去年複工了三個多月,因為出現大規模械鬥事件,年底時候徹底爛尾,據傳是因為袁氏集團與其他投資方矛盾深重,糾紛不斷導致。袁柳仞就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在這裡跳樓自殺。何暢園趕往現場的路上,陳簫芸告訴他,袁氏集團的出勤記錄查過了,看起來都無懈可擊,甚至可以說準備的非常充分,對答如流,公司的監控也莫名其妙的出了故障,在幾天前就報修了。何暢園聽完臉色越發的陰沉,心事重重。等到了現場,城南派出所所長王兵勇看到他,馬上迎上去介紹情況,“何隊,我們接到報案趕過來,發現人已經不行了,有幾個留守的民工在這邊到處走動,拍短視頻,破壞了一些現場。”,王兵勇指著一棟隻是封頂狀態的大樓說,“目前我們大致勘查的情況是,死者就是從這上麵跳下來的,樓後麵是寶英江,放在以前江水能到這牆根處,這兩年太旱了,下麵才空了出來,前幾天剛下過雨,從台階一直到頂樓,泥塵上隻發現了死者的鞋印。監控視頻已經找到,還在看”。正說話時候,有個民警跑過來報告,省道監控視頻顯示,死者上午八點四十七分開車到達動物王國,一個人下車然後進入施工現場。車輛已檢查,沒有異常情況。王兵勇指示,“抓緊做身份認定,現場散落的物證馬上送檢!”。何暢園眉頭緊皺,四處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說,“怎麼就挑了這麼個地方!”。王兵勇補充說,“留守的民工反映,因為建設方拖欠工資,他們一直在維權,有一些人甚至還為此大打出手,袁柳仞曾經來過一次,還差點被有些情緒激動的民工打了,也因為這個項目的失敗,袁氏集團資金壓力空前的巨大,還有知情的工人反映,據說袁氏集團已經在尋求破產重組,可能對於他們的董事長袁柳仞而言,這個項目的爆雷,說是生死局也不為過。”,何暢園神色凝重,不置於否。陳簫芸把王兵勇拉到一邊,小聲的告訴他,“何隊剛順著線索查到袁氏集團,這就出事了,你剛才打電話時候我們就就在袁氏集團。”,王兵勇明白了,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何暢園抬頭看著大樓出神,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捂著胸口似是很難受的樣子,慢慢的蹲下去,王兵勇趕緊上前想要攙扶,關切的詢問。何暢園斷斷續續的說,“沒事,沒事,熬了好幾個晚上,估計著涼了,感冒有點重。”,陳簫芸回到車上拿過來水杯遞給何暢園,他喝了幾口水,緩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又轉身朝外麵走去,迎麵看到雲凰兆和其他幾個袁氏集團的人站在警戒線外,一眾人等憂戚肅穆,神情愴然。等走近了,他對雲凰兆說,“雲總,節哀,事情太突然了,還需要再等等調查結論。另外,袁總的住處我們需要去看一下。”雲凰兆慟然失神,機械的點了點頭,轉身對其他人說,“你們回去吧,等通知。”,然後又看向何暢園,聲音微微帶著哽咽,“何隊,我帶你們去。”何暢園囑咐王兵勇留在原地繼續勘查現場,隨時保持通氣,然後就離開了。

袁柳仞住處是一棟湖畔彆墅,環境清幽,設計風雅。何暢園一行人到地方後,雲凰兆用門卡打開大門,她可能覺察到了其他人的疑問,主動解釋,“袁總這個住處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他從去年後半年開始住在這裡,這兒環境好,也有利於他的病情恢複。袁總一直以來待我視如己出,所以我有一把這裡的鑰匙,平時經常過來看看他。但是最近兩個多個月來,他誰都不想見,也不讓我過來。”,何暢園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壓了回去,隻是點頭示意。進入院子後,陳簫芸和另外兩個警員開始四處檢查。何暢園來到書房裡,剛進門他就注意到地上灑落著幾張紙,他拾起來看了看,發現是一些手稿,寫著很多數字,像是在演算著什麼,其中一張紙上是一首詩,看得出反複修改了很多地方,大致是這樣的。

“定風波•驚夢

漫吹夕岸梧桐袖,為哪青藍作新裳,將身愁弦斷與誰,隻影,零落花漠照月荒。

恨罷海棠杯中儘,驚夢,枕上忽聞燕歸來,猶唱春風喜佛堂,何事,霜心自結本無恙。

雲凰兆走過來看了看,傷感的說,“是袁總寫的,最後的這一段日子裡,他把自己封閉起來,每天就是寫寫畫畫,有幾次我過來,正好見他一個人坐在這兒掉眼淚,看的讓人心疼。”。何暢園悲憫的點了點頭,歎息著說,“人生易儘朝露曦,世事無常壞陂複!蠻可惜的!”,他隨即收起來這些手稿,一邊觀察著環境和擺設一邊對雲凰兆說,“這些草稿我得先收著,另外,雲總,你仔細回憶一下,這段時間袁總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嗎?行為舉止,或者有什麼事兒發生過。”雲凰兆看向窗外,走過去把窗關上,輕輕說了句,“風挺涼的”,然後靠在窗台上,閉上眼想了一會兒。何暢園看著眼前這個風格獨特的女人,他說不清楚心裡是懷疑還是好奇,抑或是欣賞,一時間竟有些出神,以至於當雲凰兆睜開眼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但很快又把思緒拉了回來。“何隊,其實袁總這幾個月以來病情挺嚴重的,他基本上不見人,連我都不見,把他的護理醫生都給趕走了。所以平時我也隻能打電話問問情況,之前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現在想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就是最近好幾次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他那邊都播放的是同一首歌,是阿魯阿卓的《畫你》,不太清楚這首歌對袁總而言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以至於反複的聽。”何暢園緊接著問,“在哪個房間?”,雲凰兆說,“在地下室,請跟我來。”說著就往外走,何暢園跟上去,進入到其中的一間臥室,裡麵還有一道門,打開後下到地下室。進入其中的一霎那,何暢園就被震撼到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極度奢華的私人音樂廳,麵積不大,但各種擺件古玩名畫琳琅滿目,攝人心魄。雲凰兆把燈光和設備打開,請何暢園坐下。她調試了一下音響,找到最近的播放記錄,阿魯阿卓《畫你》。

把你的倩影畫在故鄉的山間

幸福的笑容定格在我心裡

把你的溫柔畫成那小河

愛情的泉水永流我心裡

我用情畫一個俊俏可愛的你

用愛的心願描繪最愛的你

夢你的時候我不願醒來

我用一生守護著你

畫上你的美麗

我用一生守護著你…

這該是怎樣的一套音響,發出的聲音像一種無形的力量,可以瞬間抓住每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激蕩每一個輾轉飄搖的靈魂。何暢園閉上眼睛,漸漸的感覺自己像一粒塵埃,飛揚在空中,穿越日夜,輪換四季,如此舒展的心緒,如此宏大的自由,這和前幾日在小尖山濯玉庵的有幾個瞬間何其相似!直到一首歌唱畢,回歸寂靜,何暢園才清醒過來,他轉頭看了看雲凰兆,她仍然沉浸其中,略微仰著頭,一束燈光剛好打在她的臉上,臉頰的淚珠晶瑩透亮。何暢園不忍打擾,索性又閉上眼睛,靜靜的坐著,他腦中靈光一閃,似乎突然就明白了淨潭師傅說的那些話,通透而清晰。手機響起,他睜開眼睛,怔怔的像剛睡醒一般,是陳簫芸打過來的,他定了定神,起身朝雲凰兆輕輕叫了一聲,雲凰兆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深呼吸了幾下,說,“這是袁總的寶藏,我第一次在這兒聽到的時候,就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何暢園深有感觸的說,“是啊,聲音和聲音,原來還能有這樣的天壤之彆。”雲凰兆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幾秒鐘,關掉設備燈光,和何暢園上樓去了。陳簫芸告訴何暢園,裡裡外外仔細檢查過了,沒有什麼異常。這時三潭支隊的楊霖樺打來電話彙報說有新的發現,何暢園便匆匆辭彆雲凰兆,趕回局裡去了。

楊霖樺一見到何暢園就興奮的大聲說,“何隊,凶手進入禦華酒店的路徑找到了,劉隊根據黃亮提供的線索重新勘驗了禦華酒店的天台,閣樓的門果然有機關。龍翔大廈前年翻修過天台,涉及閣樓的門,銷售安裝是一家叫鑫達五金的建材公司,我們查了施工安裝當時的工人名單,其中有一個叫王百齡的工人,是一個月之前應聘進到公司,這人有前科,此前兩次因為盜竊進過局子。活兒乾完後僅僅隔了兩個禮拜,就弄名其妙的發生車禍,撞傷了腿,以需要長期在家休養為由離職了。這個人目前已經被控製,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啥都沒問呢,就給他嚇夠嗆,直接就撂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當時在龍翔大廈安裝的門是定製的,外觀跟鑫達五金自己的產品一模一樣,但門除了內外拉開,底麵還預設了一個機關,可以上下推動,經過勘驗,a區和b區閣樓的門確實有這樣的痕跡。凶手就是這樣進出天台閣樓的,這個王百齡負責的就是把門安裝好,從外觀上不能讓人看出破綻,據他交待是受人指使,他跟對方在網上聯係,沒有見過麵,事成以後他在約定的地方取走一個包裹,裡麵有三十萬現金。還有那些門,鑫達五金留存有采購合同,是有人網上下單並發的圖紙,貨款是現金,鑫達五金的負責人說當時到公司結算的人很匆忙,收訖交割後就離開了,前後不到十分鐘,據那個負責人回憶,對方戴著帽子,大墨鏡絡腮胡,像是化妝過的,簽訂合同的身份信息我們核實過是假的。網上下單的那個i,跟王百齡聯係的那個是同一個,加密的很複雜,暫時無法準確鎖定位置。放包裹的地方也是刻意挑選的,周圍沒有監控。現在掌握的情況就是這些。”何暢園走到自己座位上,拉開抽屜拿出藥,倒在手上,另一隻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馬上又吐出來了,一副慍怒的樣子,陳簫芸趕緊跑過去取水壺給他倒了熱水。一屋子人大氣都不敢出聲,何暢園喝完藥,清了清嗓子,對楊霖樺說,“現在重新捋一捋啊!也就是說,王祿億實際上可以確定是這幾起案件的當事人,實施者,他背後一定還有彆人,這個還得繼續深挖。就是這個王祿億直接參與了四一六案,導致馮樂璋的死亡。然後他又被幕後的人滅口。”楊霖樺點點頭,說,“是的!四一六案的作案過程現在可以固定一部分的證據。王祿億也可以確定為是他殺,凶手首先通過偽裝潛入a區黃亮家中,然後通過天台進入b區禦華酒店,但之後到底是怎麼行凶,具體是怎麼進入王祿億房間,又怎麼離開,這個還不清楚,我們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還是想不通,很糾結。”,何暢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目金剛似的說,“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想不通,就繼續回到現場勘查,不管這個對手有多高明,不可能什麼都沒留下,重新查!繼續查!”楊霖樺應聲點頭,給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家馬上會意,跟著楊霖樺都快速出去了。陳簫芸也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何暢園大聲叫住了她,“丫頭,往哪兒跑啊!”,陳簫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扭捏的說,“何隊,那個,我是想著再跟王所長聯係一下問問他那邊情況。”何暢園故作生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即又陷入沉思,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問陳簫芸,“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又理不出個頭緒來。”,然後瞥了陳簫芸一眼,接著說,“上午的事情,你怎麼想的?”陳簫芸走過去,挨著何暢園坐下,鄭重其事的說,“何隊,我的感覺也是怪怪的,這一連串的事兒發生的過於密集,也過於湊巧了。”,何暢園拉開抽屜,剛拿起煙,又慢慢放回去,歎了口氣,“千頭萬緒啊!咱們遇到的是個高手!”,陳簫芸起身,給何暢園又添了些熱水,“何隊,你臉色很不好,感冒這麼重,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找王所長再溝通一下,看他那兒有沒有什麼發現。”,何暢園大手一擺,“要是有發現,他早就聯係咱們了,還是那句話,咱們這次遇到的是個高手,甚至高手中的高手!不會輕易現出原形的!”他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好大一會兒平緩下來,接著說,“我沒事,吃點兒藥就行了。聯係聯係石頭,問問有啥進展沒有,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早中晚彙報都不按時了!”,話音剛落,何暢園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衝著陳簫芸指了指手機,陳簫芸湊近一看,沒忍住笑出聲來,何暢園輕輕罵了一句,“混小子!離這麼遠還能聽見我在說他!”陳簫芸接著說,“何隊,他這是心疼您啊,知道您困了,就趕緊給您遞個枕頭。”

何暢園聽劉磬石彙報完,立即表現的很振奮,掛完電話對陳簫芸說,“石頭那邊有線索!走!馬上去海東!”陳簫芸指著桌上的藥,對何暢園說,“何隊,你得悠著點兒,這連軸轉,你都多少天沒好好休息過了?”何暢園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拿起公文包,大聲的說,“沒事,走吧,現在就去!”陳簫芸沒再多說什麼,通知另外3個人五分鐘後出發,然後帶上資料,跟著何暢園下樓而去。

等見著劉磬石,何暢園先是一通臭罵,劉磬石好幾次想插話都不成,旁邊的陳簫芸對他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提醒他忍耐。劉磬石隻能略顯尷尬的站在那兒,耐著性子聽完。罵了一會兒,何暢園火氣消了一大半,但語氣還是很嚴厲,“說說吧!咋不吭聲了?!”,劉磬石提了一口氣,眼睛瞪的老大,像是要發怒似的,但又說不出來,那一口氣憋在胸口,滿臉通紅,他想了想,終於還是壓下火,但還是滿臉的不情願,置氣的說,“我上火,我牙疼,醫生讓我多聽少說話。”何暢園使勁哼了一聲,“我給你開個方子啊?藥到病除!”,回頭又對陳簫芸說,“車上有扳手,你去挑個大的!”,陳簫芸繃著嘴沒敢太笑出聲。說著話何暢園就開始上去按劉磬石的頭,劉磬石趕緊躲開,退後兩步做了個討饒的架勢,何暢園似笑非笑的佯裝要踢他,大聲的說,“趕緊的吧,都等著你的高談闊論呢!”,陳簫芸也走過去替劉磬石打圓場,推著他往屋裡走,人都到齊了,劉磬石言歸正傳,開始介紹海東市最近的偵查情況,“目前有兩個發現,一個是翟麗麗目前身體恢複狀態平穩,據她回憶,黃亮從上個月開始就有些神神秘秘的,接打電話都是鎖著門在屋裡,之前有三次從外麵回到家,身上都有一種很特彆的香味兒,翟麗麗說是那種寺廟裡點香的味道,跟普通香可能不一樣,但就是很獨特。最近找了各種香柱,翟麗麗都說味道不像。這個目前還在想辦法排查,儘快找到這種香味兒,可能對找出黃亮的上線有幫助。另外一個是導致黃亮死亡的有毒假發,是一個禮拜之前通過快遞寄到酒店的,簽收人是黃亮,當時黃亮已經預定了酒店房間,但人還沒到,快遞就存在了酒店的快遞櫃,順著快遞一路查下去,寄件人是中介,專門負責代辦跑腿的,什麼也不清楚,隻是拿錢辦事,但就在昨天晚上,技術科從假發套裡提取出了一根殘留的頭發,經過化驗鑒定,那根頭發居然跟王祿億比對上了!這事兒琢磨起來挺微妙的!”,劉磬石講到這裡,何暢園打斷了他的話,頗有深意的說,“也就是說,王祿億提前把毒藥準備好,寄給黃亮,等黃亮殺了自己之後,再讓黃亮閉嘴,說得通嗎?”陳簫芸接著話茬往下說,“那根頭發會不會是故意留下,等著我們查到王祿億的?”,大家聽完麵麵相覷,神情凝重。劉磬石倒是成竹在胸,接著說,“凶手把王祿億和黃亮玩於股掌之中,他們隻各自完成凶手交待的任務,目的就是讓我們的偵查陷入一種死循環。”,何暢園略加思考,點點頭,很認可這個假設,“石頭,往下說!”,劉磬石開始在黑板上進行邏輯推演,他邊寫邊說,“據我們調查,王祿億和黃亮之前沒有交集,也毫無過節。跟黃亮一起參與殺害王祿億的可能是一名職業殺手,因為整個行凶過程的策劃和實施,精巧高明,乾淨利落,我們至今還沒有提取到有用的生物信息。黃亮應該隻是配合那個凶手完成計劃中的某個環節。而王祿億也根本沒有殺害黃亮的動機,那個幕後的人隻是利用他做了一個幌子!就像剛才簫芸提到的那樣,凶手完成計劃後再把王祿億主動暴露給我們,讓他們兩個互為凶手,又死無對證,線索同時指向這兩個人,又都中斷在這兩人身上。這對真正的幕後元凶起到了最好的隱蔽作用,我個人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何暢園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讓大家各抒己見,會上討論了一會兒,何暢園清清嗓子,說,“這樣啊,我們所有的假設。都需要去一一印證,我個人而言,比較認可石頭的想法,無論真相是什麼,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認一點,這個幕後的人很高明,很有手段,是個狠角色,也是個很高傲的人,他自認為可以操縱一切,讓事情按照他的設計去發展,也相信我們警方能夠被他牽著鼻子走,按照他的設想讓我們得出一個符合他預期的結論。”,說到這裡,何暢園拍案而起,“這是做夢!我就不信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能有多少僥幸任他來揮霍,這裡麵,所有的環節,重新!一個一個的複盤!一定還有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我們堅持相信的隻有一點,不管他是誰,他現在挑戰的不是我們警方!他挑戰的,是人性!是天道!這怎麼可能被允許?這怎麼可能實現的來?做夢!”,在座的其他人正色凜然,掌聲雷動。這時候劉磬石高聲喊了一句,“師傅!三平的劉隊發信息,說羅欣欣想起來一件事,有次跟王祿億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問她見沒見過一個藍色的優盤,因為當時沒找到這個優盤,王祿億發了很大的脾氣,還說,要是找不到,真是要了命了!羅欣欣問他優盤裡是什麼,王祿億說是公司很重要的資料。但羅欣欣很肯定的說,王祿億當時吞吞吐吐,驚慌失措的表情,明顯是撒謊,優盤裡絕不是公司資料那麼簡單。”何暢園大手一揮,說,“看看!總會有新的發現!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凶手的破綻,可能就在那些不起眼的,我們容易習以為常的細節裡!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要把海東這盤菜吃個透,一層一層的剝,一點一點的切,我就不信他真能天衣無縫!”,然後何暢園把工作任務分配下去,讓劉磬石與另外三個警員配合海東警方重新對黃亮翟麗麗在海東的行程軌跡和案發現場的酒店房間逐一偵查,何暢園和陳簫芸到三平與劉鬆楊彙合,同時聯係楊霖樺,通報了這邊的新情況,要求他立即把任務傳達到隊上每一個人,對三潭的所有線索按照之前的部署安排,重新勘驗偵查,最後把涉及三個地市的線索綜合起來進行研判。安排妥當後,何暢園和陳簫芸立即趕赴三平市。

劉鬆楊很清楚何暢園一到肯定是工作當先,所以提前就把飯店訂好,直接讓何暢園按收到的位置導航過去。等到了地方,何暢園才明白是要先吃飯,一下車就對等在門口的劉鬆楊喊,“劉隊,這離飯點兒還早著呢!”,劉鬆楊笑著說,“是還早,但要是不提前把你控製住,今天晚上我怕兄弟們都吃不上一口安生飯啊!”,何暢園哈哈大笑,拍了兩下劉鬆楊的肩膀,“不至於!不至於!到後半夜,我給這些兄弟們買夜宵!”,劉鬆楊故作嚴肅的擺擺手,指了指陳簫芸,“那不行,咱們大老爺們怎麼著都沒問題,人家女同誌晚上不能再跟著咱們胡吃海喝的,都減肥,講究養生。”陳簫芸靦腆的笑了笑。何暢園難得這麼開心,對劉鬆楊說,“那就隻好讓劉隊破費了,下回到三潭我請!”,劉鬆楊推了他一把,“鬨呢,先把這頓飯吃好再說,請吧何隊!”,一眾人等走進飯店,氣氛很輕鬆,何暢園走出幾步,感覺大衣太厚了,來的路上出了一身汗,感冒好像已經輕了一些,就脫了下來返回去放到車上。他也正好可以趁著這個空當,放下心事,拋卻憂煩,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這也是多日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吃個晚飯。等大家都落座後,何暢園剛想說幾句感謝的話,手機響了,一看是王翊芝,他起身就要往外麵走,劉鬆楊一把拉住他,“何隊,有言在先的啊,吃飯,不談工作!”,何暢園笑得有些不太自然,“不是工作,媳婦兒電話。”,說著讓劉鬆楊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來電,劉鬆楊哦了一聲,托著何暢園的胳膊示意他趕緊去接。王翊芝告訴何暢園,第二次手術今天剛做完,挺順利。何暢園連連道歉,“哎呀,忘了忘了對不起對不起!這兩天忙的摸著門當窗戶,正事都忘了,那個,那個,順利就好,等回三潭我馬上去看你。”,王翊芝說,“沒事,你忙你的,我就是告你一聲,不用擔心。”,何暢園眼圈頓時就紅了,他心裡五味雜陳,他內心所深受觸動的不僅僅是跟王翊芝的關係得到了恢複,更多的是他意識到,生活並不像他以前所認為的那樣終將一地雞毛難以調和,而是在於修心,在於破執。

世間萬象無非是各種能量的顯化,花的能量顯化出來就是花的樣子,樹的能量顯化出來就是樹的樣子,以此類推,概莫能外,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之所以錯綜複雜光怪陸離,是因為觀察它們的人有了分彆心,符合自己定義和標準的就歡喜,反之則嗔怒,而這些所謂的定義和標準讓一個人作繭自縛了,其實每個人都是本自具足的,但多數人忘記了這一點,拚命的做加法,做乘法,以至於漸困漸重,積重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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