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宗地處亞希國東南,與南端靠海的龍象宗不同,馴獸宗位於一片叢林之中。因其氣候溫和,四季不明顯,降雨量較大,造成了其物種多樣性。在這裡,分布著亞希國七成以上的動物和植物,其中超六成十分珍貴。絢麗多彩的植物和珍惜的動物中,不乏偽裝高手。這裡是冒險者的天堂,也是旅遊者的禁地。
“不是有大鳥嗎?非要騎馬乾嘛?你不著急還是沒事兒找罪受?”大春兒感覺屁股被馬磨得都麻了。
“就福佑一隻丹頂鶴,應急用的。等後麵有機會了,我去玄極宗要一對過來。”福生嘿嘿一笑。
“那你倒是歇會兒啊,馬都累了!”大春兒無奈了。
“哎呀,行行行!歇會兒。籲!”福生聞言,無語地勒住馬,“一刻。”
大春兒直接跳下馬左搖右擺了起來。
“你這是乾嘛?”福生看樂了,這渾圓的身體,扭起來確實自帶喜感,頭大膀寬腚圓,妥妥的六畜之首。
“老子屁股被顛得都沒知覺了!”大春兒一邊扭一邊拍打著屁股,真是有些不忍直視。
“你屁股沒事兒?”大春兒問道。
“屁股能有什麼事兒?”福生笑道。
“那肯定是起老繭了!”大春兒點頭說道。
“你這腦子都裝的什麼東西。”福生說道。
“老子本來就是出來玩兒的。”大春兒不滿地看向福生,“福天這個沒良心的,它自己不來,讓我們給它鞍前馬後,沒見過這麼當蛇的!”
“不是福天,是那條大號的黃金巨蟒。不過也沒錯,福天早晚也要走這條路。”福生說道。
“反正都是蛇就對了,老子還是第一次見為了條蛇這麼費勁的!又是去朝廷求人辦事兒,又要去馴獸宗談什麼東西,我咋就沒見你對我這麼上心過?”大春兒越說越氣,不滿地看向福生。
“你彆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子還不夠心疼你?什麼事兒都舍不得帶上你,生怕你磕到碰到。這可倒好,埋怨起我來了。”福生沒好氣地看向大春兒。
“你怕我涉險!?”大春兒聞言笑了,“你真彆帶上我!你自己說說,以前帶我乾過什麼好事兒?從進學宮開始,老子就和你一起被人瞧不起,被三爺打。後來進了武校,你說你乾什麼不好,非要拉著老子去密藏玩兒,是不是差點兒就出不來了!後來又去讓老王折磨。你真摸一下自己的胸口,看看那個地方還有沒有良心?老子”
“爺,我錯了!”福生見大春兒開始滔滔不絕,腦瓜子有點兒懵了,見大春兒剛停下的嘴巴又要張開,趕忙繼續說道,“我真錯了!大爺。”
“我跟你講哦,老子要不是為了你,早跟王結巴下山過快活日子去了!做人要知足,哪有你這樣的,老子真是為了你心都操碎了,你有心疼過老子嗎?有嗎?老子”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福生長出一口氣,生無可戀地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駿馬,有些後悔帶大春兒出來了。
在被大春兒一路嘮叨的情況下,二人一路疾馳狂奔。四日之後,視野的遠處出現了片片綠油油的草原。
“快到了應該。”福生四處打量了一下,繼續策馬向前。
“哎,剛才不是說好休息一會兒嗎?”大春兒喊了一聲。
“你說什麼?”福生朝後喊了一聲。
“我說,剛才說好要休息一會兒!”大春兒高聲喊道。
福生側過臉,把手側到耳旁。
“真特麼是好兄弟!”大春兒見福生裝出一副聽不見的樣子,罵了一聲,趕忙策馬跟上。
第五日,二人從草原進入了叢林之中,牽馬再往前走了一段,草木愈發茂盛,種類增多,四周不時出現動物的影子和動物的叫聲,空氣的濕度明顯增大。
“大哥,怎麼不走了?”大春兒見福生停了一會兒,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福生有些眉頭微皺,四處打量了一翻,沒有說話。
“大哥?”大春兒無語地走到福生旁邊,“跟你說話呢,看什麼呢?”
福生沒去看大春兒,東張西望不知道在找什麼。
大春兒跟著福生的目光四處逛了逛,什麼也沒發現之後,這才瞪大雙眼看向福生,驚訝道:“大哥,你彆告訴我你迷路了!”
福生尷尬地乾咳了一聲,撓了撓眉心。
“哎呦喔!”大春兒無語了,“大哥,你真是乾得漂亮!來之前乾嘛了,就想著喝酒了吧?”
“呼~”福生也沒轍了,誰能想到這裡草木這麼茂盛,樹苗藤蔓幾乎是充斥視野,地衣和腐朽的枯枝堆了滿地,根本無路可尋,貿然往前走,怕是一會兒方向都會找不到。
“你沒跟人說出來接應我們一下嗎?”大春兒驚訝問道。
“我以為很好找的,誰知道一個宗派竟然搞到這樣的樹林裡邊!”福生攤了攤手。
“你以前不是挺細嗎?”大春兒突然說道。
福生聞言說道:“人總有考慮不周全的時候不是?”
“嗬。”大春兒笑了一聲。
“咋?”福生疑惑道。
“哈。”大春兒抬起手指了指福生的襠部。
福生見大春兒笑得這麼淫蕩,眉毛一鬆,瞬間明白了過來,無語了。
“說吧,三斤,現在怎麼辦?”大春兒抬起頭看著四周比自己高出好幾倍的高大喬木,有些頭暈。
“現在有兩個辦法,你挑一個。第一個,搞點兒大動靜,肯定有人過來。第二個,得找一個能通風報信的家夥”福生說道。
“點火,直接了當!”大春兒說道。
“恩,我剛才沒說完的一句話,就是你挑的那個不選。”福生點點頭,看向四周。
“你大爺!”大春兒罵了一聲,上馬趴在馬背上不動了。
在這片森林裡點火肯定不好控製,沒準兒要被罵死,福生猶豫了一下,掏出驚雷,準備畫一道風陣。
“嗡~”
腦中的精神匣子嫉妒抖動,精神力如潮水一般快速湧入驚雷。
“滋啦~”
驚雷瞬間被雷光充斥,福生站姿筆直,神態專注,右手在身前快速起舞。胳膊輕搖,手腕輕移,筆鋒輕轉,動作行雲流水。陣法的線條快速被勾勒,一座簡單的風陣,在一盞茶的短暫又美好的時光中快速成型。
“嗡~”
風陣成型之後,雙手虛按,待得風陣接地,福生手執驚雷輕點陣眼,陣法的光芒一閃而過之後,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起風,落葉枯枝隨之起舞。待得風陣運轉起來,福生手握驚雷開始不斷點在陣法之上,原本不到一丈的旋風開始風勢逐漸浩大,風聲逐漸呼嘯。
“嗚~”
嗚嗚風聲響起,旋風快速演變成龍卷風,落葉枯枝瞬間在漩渦中起舞。福生執筆再點,龍卷風快速膨脹,穿過下層樹木,再過次冠,終過喬木。陣法內的龍卷風穿過草木,在森林之中亮出了一道風景線。
兩匹馬個打了幾個響鼻之後,受驚似的快速朝旁邊跑去,大春兒被直接甩了下來。
“我靠!”
“等著吧,一會兒應該就來人了。”福生笑道,身上“滋啦”一聲冒起雷光,隻見一個小雷人快速朝著馬匹行去。
“你特麼不看看我摔沒摔疼,去追馬?”大春兒指著福生的背影,顫聲說道。
三刻過後,靠在樹上的福生睜開雙眼看向一處。
“來人了?”大春兒問道。
福生點點頭,說道:“一個。”
視野內遠處的草木空隙之間,突然被一抹褐黃色經過。福生收起笑容,擺出認真的姿態,這種褐黃色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時間太遠,一時記不起來。
隨著褐黃色逐漸在草木中逐漸靠近,褐黃色上麵的不規則黑色圓點顯現了出來,福生一眼認出了這個生物,正是叢林好手,金錢豹。福生輕吸一口涼氣,突然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個家夥了。正是在自己上次參加的百宗大會上,當時馴獸宗帶隊的人的身旁就是有這樣一隻金錢豹,沒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認識?”大春兒見福生一副恍然的樣子。
“金錢豹。”福生說道。
“廢話,我也認出來了!老子問你認不認識?”大春兒驚訝道。
“廢話,認識。”福生說道。
“我靠!一隻豹子你也認識,你還是人嗎?”大春兒聞言驚到了。
“嘖,你看它兩個耳朵都是黑的,世上不可能有兩隻完全一樣豹紋的金錢豹。”福生說道。
“你怎麼知道?”大春兒又驚。
“你特麼,在武校的時候沒好好聽青山導師的課吧!?”福生無語地搖搖頭,掏出驚雷向後一點。
“嘭~”
風陣瞬間化為漫天精神光點,龍卷風帶起的落葉枯枝如花一般灑下。
“無雙宗福生見過徐靖宗主。”福生朝著遠處樹上的一個人影自報家門,同時抱拳。
樹上的人影聽到叫聲之後明顯愣了一下,快速落了下來。
“吼~”
金錢豹靠近福生二人,發出低沉的吼聲,兩匹馬焦躁不安地甩了甩腦袋,馬蹄向後退了退。
徐靖走近之後,打量了福生一番,微微點頭,讓一旁的金錢豹坐在了地上,說道:“這麼長時間不見,沒想到當初一個靈兵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宗之主了。”徐靖沒有絲毫架子,同樣朝福生抱拳。
“這次打擾是有事相求。”福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徐靖見到福生如此年輕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揚,笑道:“福生宗主請講。”
福生向前走了兩步,說道:“這次來,是想請教走蛟一事。”
徐靖聞言睜大了些眼睛,說道:“我沒聽錯吧?”
福生點點頭。
徐靖聞言輕吸一口氣,眨了眨眼,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無雙宗福春,見過徐靖宗主。”大春兒站在一旁見倆人誰也不說話,這才想起來要給人行禮,朝著徐靖抱拳。
“我能問下是誰讓你來的嗎?”徐靖朝大春兒微微點頭。
福生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暫時不能說。”
“跟我來吧。”徐靖點點頭,轉身向前走去。
福生二人牽馬跟著徐靖一路向前,四周的草木逐漸茂盛,稀奇的豔麗花朵逐漸增多。福生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草木和景色,臉上不時閃過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這是什麼表情?”大春兒見福生一副認親的樣子,有些沒看懂。
“之前在武校的時候,記得瞎子導師教我們辨彆毒草,識彆毒花,以身試毒”
“唉,你這樣說話真的好煩!不能直接說重點嗎?”大春兒滿臉嫌棄地打斷了福生。
“嘖,你怎麼一點兒耐心也沒有?追女孩子本來就要有耐心,王潔那麼細心的一個女孩子,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讓人家對你另眼相看?”福生瞥了眼大春兒。
“你是真會煩人!理都讓你給占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煩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煩人的?你這麼會煩人,丹純是怎麼看上你的?我性格真是太好了,你這麼煩人,我都還能拿你當兄弟,怎麼你一點也沒有感激我的意思?我說”
福生深吸一口氣,輕輕抿唇,這才算知道了什麼叫有耐心。
二人再往前走了大概兩刻,草木漸莽,四周不時傳來低沉的獸吼,視野的範圍出現了一片模糊的灰色輪廓。再往前走,由巨石組成的灰色圓形城牆映入眼簾。
“厲害,竟把一個宗派築成了關口一般。”福生看著組成城牆的成百上千快參差巨石,感慨地說道,“這種巨石,怕不是人能搬動的吧?”
“這些巨石太過沉重,人當然不好搬運,是由一些獸類幫忙運轉和搭建的。”徐靖臉上閃過一絲自豪,“馴獸宗選址在此,也有這些巨石的原因,當初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這些巨石搬運至此,再加上打磨和構建,足足花費了一年半的時間。”
“用一些小的標整石材不是更簡單,為何要用這些巨石?”福生好奇地問道。
“這裡麵的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徐靖朝著福生笑了笑。
福生點點頭,這裡麵恐怕會涉及到馴獸宗的一些秘密。
福生二人徑直被徐靖帶到了馴獸宗一處客房,然後被徐靖告知等消息。
徐靖走後,大春兒笑嘻嘻地打量著屋內,說道:“徐靖挺懂事兒的,給咱們分了這麼大一間屋子!”
“收斂點,這不是在自己家。”福生推開窗戶,打量著有些奇異的馴獸宗。
馴獸宗地處雨林內,不算深處。外圍由巨石堆建,內部是一個小型的雨林,與外部的雨林無異,花草,樹藤,綠地和內河,隻是規模小了一些。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裡麵的動物,千奇百怪。單說猴這一物種,在這裡的種群除了一些常見的,好多連福生都叫不上來名字。還在武校的時候,青山為了讓許多小武生記住所講的種類,是煞費苦心從彆處搜羅來許多動物,猴子這個物種多達十幾種,包括剛才福生見過的獼猴,懶猴,葉猴等,而其他種類,福生之前也隻是聽說,其外貌形態和叫聲習性都是不曾接觸過。
“不愧是馴獸宗!”福生看著視野內有些目不暇接地動物,讚歎道。
“切,我就看不上搞雜耍的,花裡胡哨!”大春兒哼了一聲。
“你那個嘴就不能給自己積點兒德?”福生聞言轉過身瞪了一眼大春兒,“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兒,你說話能不能悠著點兒?”
“咋,還不讓人說話了?”大春兒有些不忍直視地看著窗外,“簡直”
“閉嘴!”福生覺察到有人正向這裡快速走來,皺眉說了一聲。
“福生?”
門外傳出一聲叫喊。
“來了!”福生笑嗬嗬地上前開門,捎帶使勁兒瞪了一眼大春兒。
“果然有個老相好,簡直好得很!”大春兒笑著顫了顫肩膀。
“福生!”
“任薇。”
“真是你,剛才徐靖副宗主讓我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任薇笑著打量著福生,“聽說你現在是無雙宗的宗主了,真厲害!”
福生笑著搖搖頭,順便打量著任薇,其還是一臉野性,皮膚更加黝黑,五官更加立體,身體確實發育了不少,有點點西羅婢的味道了。
大春兒看著二人噓寒問暖,根本沒有打算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歎了口氣,這些人腦子和眼都不正常,自己一個大活人,就是個擺設。
福生聽到身後的歎息聲給樂了,把二人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任薇接著和福生聊起了天,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說。
“走蛟?”任薇聞言瞪大眼睛,然後搖了搖頭,“我隻是聽彆人說過,不過具體的不清楚。你這次是為走蛟而來?無雙宗有蛟?”
大春兒看著二人聊起了勁,當時真不該答應福生來這,還是搖椅好,不說話就能讓人舒服!
“你們宗主脾氣如何?”福生低聲問道。
“你來之前不知道?”任薇問道。
福生尷尬地搖搖頭,自己連人家宗主名諱都不知道,更何況脾氣和喜好,現在更可笑的是,自己見了人家都不知道該聊啥。
“我也隻見過宗主一麵。”任薇搖搖頭。
“沒事兒,這兩日怕是要麻煩你了。”福生笑道。
“福生宗主客氣了!”任薇嘿嘿一笑,“走吧,該吃飯了。”
福生笑著點點頭,看了一眼大春兒。
“福生宗主客氣了。”大春兒扭捏著學著任薇說了一句,然後把自己惡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