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飯過後,蘇可把福生三人送出了城外,看著三人行至遠處乘坐福佑飛上天空,直至消失在視野儘頭,麵色這才爬上清冷。
“公主,該走了。”蘇芒說道。
蘇可點點頭,抬起瑩瑩左手,把食指和拇指放到嘴邊,一聲帶著穿透性的口哨響起。半空中一個黑白交織的點急速降落,正是之前福生送給西京兩頭丹頂鶴中的一頭,三人坐上丹頂鶴,向西京飛去。
是日晚,無雙宗小食堂。
福生環視了一圈,發現無雙宗的底子還是從玄極宗帶過來的那幾個人。現在青雲任玄極殿殿主,梅殊任精神殿殿主,段尚武任靈力殿殿主。三個大殿的運轉走上了正軌,其他小殿也在按部就班,沒想到這麼短時間,一個宗派的雛形有了成型的趨勢。
福生見菜都上齊了,沒人動筷子,趕忙吆喝了兩聲:“隨便吃個飯,大家不用拘謹。”
“你不在這兒的時候,大家挺自在的。”楊平笑道。
福生聞言挑起一邊的眉毛,環視一圈之後,說道:“大家不用這樣,我這個宗主也就”
“咳!”青雲突然咳了一聲,“福生是說大家不用客氣,動筷吧。”
“你們看看大春兒兄弟,自帶鬆弛感。”梅殊跟著說道。
大家的目光同時轉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大春兒,隻見後者左右開弓,麵色猙獰,嘴片刻不得停,眼片刻不得歇。
大春兒好像沒有注意到有人在講話。
大家見狀笑著搖搖頭,紛紛動筷。
“福生啊,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少開些玩笑,要多些威嚴。”青雲提著酒壺到福生旁邊敬酒說道。
“不至於吧?這,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吧?”福生不解地說道。
“以後人多了,你再這樣,就會讓彆人以為無雙宗一點規矩也沒有。”青雲說道。
福生有些糾結地眨眨眼。
“慢慢來吧,習慣就好。”青雲拍了拍福生的肩膀,走了回去。
福生看向一左一右的孫克和念純,孫克微微點頭,念純好像沒有聽到。
“神經病吧!”福生皺著眉頭念叨了一句,“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當宗主。”
“你快點長大吧。”孫克笑道。
“不行,一會兒商量一下,要不還是你們另選能人吧,我感覺受不了!”福生咂了口酒,本來現在該一起喝一個,現在沒心情了。
“嘖,怎麼說著說著真像個小孩兒一樣?”孫克看著福生,“你今年多大了?”
“這是什麼話,我今年都二十三”福生糾結地說道。
“噗~”孫克直接一口酒噴了福生一臉,震驚地看著福生。
念純饒是知道福生的年級,再聽到時,仍是搖了搖頭。
全桌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福生尷尬地抹了把臉,朝大家笑道:“大家歡迎孫克講話!”
“啪~啪~”
孫克拍著福生的肩膀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說道:“緣分讓我們相聚無雙宗,希望大家以後能順從天意,安心,誠心,同心。這一杯,敬大家!”
“乾!”
“乾!”
“哈哈,可以啊!”福生見孫克說得有點意思,笑出了聲。
“你真特麼的二十三?”孫克雙目微凝。
“我又不是小娘們兒,有必謊報嗎?”福生瞥了孫克一眼。
孫克麵無表情地倒滿酒,好像有被打擊到。
“念純宗主講兩句?”福生看向右邊的念純。
“你們來吧,都是年輕人,思想都跟老夫不一樣了。”念純笑道。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念純宗主客氣也得客氣兩句。”坐在念純旁邊的青雲說道。
“下麵請念純宗主講兩句。”福生笑著喊了一聲。
“兔崽子!”念純見所有人都看過來,老臉有些微紅,自己在玄極宗的時候哪有過這種講話,這個兔崽子分明是在開老夫的玩笑,“這個,老夫就祝大家能學有所成,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啪~啪~”
福生聞言大笑出聲,念純果然是沒怎麼講過話,這中老掉牙的話說出來挺能逗樂。
“兔崽子!”念純見福生差點笑得掉在地上,老臉更紅了。
“大家一起喝一杯。”福生笑著抹了抹眼,“第三杯,敬無雙宗,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喝到後來,不能喝的都散了,隻留下幾個人還在桌上互吹。
福生拎著酒壺再打一圈,搖搖晃晃地坐在椅子上,不斷噘著嘴巴輕輕吹氣,赫然一副喝多的樣子。
“哎,一起嘮兩句。”福生趁著自己還清醒,喊了一聲。
“老大發話了!哈哈!”楊平已經有點小醉了,聞言指著福生笑了起來。
坐在楊平身邊的紅莎錘了楊平兩拳。
“這是喝了多少?”福生跟著笑道。
“楊平不能喝,他才喝了半斤多!”大春兒吧唧了一聲嘴。
福生詫異地看著大春兒,說道:“你怎麼看著一點兒也沒多的樣子?”
“嘿嘿,老子是來吃飯的,酒這種東西這麼難喝,我才不喝!”大春兒得意一笑。
“大春兒兄弟果然是人中豪傑!”段尚武輕輕搖著百獸扇,臉色潮紅。
“小武喝了多少?”梅殊問道。
“我?我怎麼也得一斤!”段尚武慢慢轉頭,睜了睜眼,不知道多沒多。
“一斤?小武,你看你麵前有幾個酒壺?”青雲笑道。
段尚武腦袋來回轉了幾遍,發現麵前隻有一個酒壺,不由使勁兒眨了眨眼,一邊繼續找酒壺一邊低聲說道:“誒?誰把我喝的酒壺藏起來了,我至少喝了一斤呐!”
“哈哈!”桌上的人見狀都笑了起來。
“福生呢,喝了多少?我見你都打了好幾圈了,你小子能喝!”梅殊靠在椅背上揉著眼眶。
“我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數數數數數酒壺!”福生說著說著好像失去了意識。
翌日,等福生被尿憋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腦中傳來千鈞的疼痛,隻要微微抬頭就會頭痛欲裂,加上胃口的疼痛和喉嚨的饑渴,福生酸爽的差點流出涎水。
直至午飯時,福生才晃晃悠悠地來到食堂吃飯,不少人都是麵色怪異地打量著福生,嘴角上揚。
福生詫異地看著眾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自己喝酒出現幻覺了?
“嗝~”
打了幾個酒嗝之後,福生明顯清醒了許多,腦中的疼痛也減退了一些。
“福生,你知道你昨晚乾嘛了嗎?”大春兒笑著端著菜走了過來。
“昨晚不哈在哈酒嗎?我乾甚摸了?”福生話還有些說不利索。
“是在喝酒,你知道你後麵乾嘛了嗎?”大春兒笑得停不下來。
“有屁就放!”福生揉了揉腦袋,說話都不敢大聲,“以後不能這麼喝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大春兒詫異道,“不會是裝的吧?”
“我現在腦子不清醒,彆逼我犯糊塗。”福生夾了一筷子菜,有些沒胃口,但還是放到了嘴裡,“孫克,來這兒!”
孫克看到福生後愣了一下,然後端著菜坐到了更遠的地方。
“哎!有事兒呢,乾嘛呀!”福生喊了一嗓子,腦袋瞬間傳來酸爽。
大半個食堂的人都看了過來,眼神中都帶著震驚。
“都什麼眼神兒?”福生看向笑成一朵花兒大春兒。
“我昨晚到底乾嘛了?”福生使勁兒眨了眨眼,做完後來斷片兒了,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記得青雲問自己喝了多少。
“你昨晚不是問人都喝了多少嗎?我跟你說,不數不知道,一數把大家都驚到了,你昨晚喝了至少三斤酒!”大春兒忍住笑意說道。
“三斤!?”福生聞言嚇了一跳,“真的?”
大春兒笑著點點頭。
“我說腦袋怎麼這麼疼?後來我乾什麼了?”福生知道不可能因為喝了三斤酒讓人笑話成這樣。
“後來不知道你和孫克聊了什麼,然後倆人就抱著親起來了!哈哈,不行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大春兒說著說著咧著大嘴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福生聞言臉都綠了,經大春兒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兒印象,自己昨晚迷迷糊糊地好像是親了孫克兩口,自己還以為是在做夢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福生喉嚨滾動了一下,看向遠處麵色好像平靜的孫克。
孫克見福生望來,以往平靜的臉色終於有了點動靜,露出了一個看到一攤屎的表情。
“誰這麼損,還傳出來?”福生尷尬地低頭扒拉飯。
“你的好兄弟,我啊!”大春兒十分講義氣地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福生此時是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大傻春兒。
“哎,我們還給你起了一個新的綽號。”大春兒嘿嘿笑個不停。
福生聞言喉嚨滾動了一下。
“福三斤!”大春兒嘎嘎笑了起來。
福生聞言鬆了一口氣,幸虧隻跟酒有關。
午飯過後,福生找到了孫克。
“咳。”孫克乾咳了一聲,似乎這會有點兒不太想見福生,從這次入京到昨晚喝酒,這個小子真的是嚇到自己了。
“哥哥呀,我昨晚斷片了,真不是故意的!”福生尷尬地撓著後腦勺。
“你腦子裡都裝得什麼東西?”孫克歎了口氣。
“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親在臉上了嗎?沒對嘴親吧?”福生說道。
孫克聞言無語了,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後,說道:“有事嗎?”
“呃,主要是這次要去馴獸宗的事。”福生說道。
“想讓我一塊兒去?”孫克疑惑道。
“身邊沒個拿主意的人。”福生無奈了。
“我去沒用,換個人吧。”孫克說道。
“這麼乾脆?”福生見孫克看過來,尷尬一笑。
“我真服了,上回大晚上到我床上抱著我,不原諒你就不撒手。這次又喝斷片了,親我兩口。福生,你是不是啊?”孫克臉色有些發綠。
“我發誓,真,真的沒有!”福生聞言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行了,逗你玩兒的!馴獸宗這次去,你帶著誠意去就行,不然謝頂宗主早在信裡說什麼了。走蛟線路那邊兒我去盯著,有事會跟你說。”孫克露出一個肉笑皮不笑的表情。
“行吧!等完事兒請你喝酒!”福生張開雙手就要向前走去。
孫克聞言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護在胸前。
福生收回雙手,笑著走開了。
福生想了一下,這次得帶個人去,以備出什麼狀況,也是為了互相照應。思來想去,福生決定帶青雲去,這些人裡麵,要說實力和言談舉止相匹配的,第一人非青雲莫屬。等福生行至玄極殿時,沒想到青雲已經帶著玄極殿的弟子去山下了。福生這才想起來青雲還有教學任務在身,這樣一來的話,青雲三人應該都帶不了,思來想去,福生決定去龍象殿看看。
等福生到了龍象殿,真是不出意外地大吃一驚,大春兒正坐在搖椅上曬太陽,周圍空蕩蕩的。
“哎,大哥!怎麼就你一人啊!”福生走上前晃醒了大春兒。
“三斤啊,早不來晚不來,彆人什麼時候睡覺你什麼時候來!”大春兒略微動了一下身子。
“龍象殿一個弟子都沒嗎,你怎麼混的?”福生啞然問道。
“老子一個人支撐這麼大攤子容易嗎?”大春兒感慨道。
“我特喵的,真想給你一拳。你究竟乾了什麼,竟然一個願意跟你的都沒有?”福生驚呆了。
“我跟你說吧,這些小家夥屁都不懂,彆的殿裡都有個紅莎啊,嚴寒翠,趙文慧什麼的女人撐場麵,這裡隻有老子自己,有人願意來就怪了!你要是願意來,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收你!”大春兒委屈地說道。
“真有你的!”福生聞言算是服氣了,“沒什麼事跟我走一趟吧。”
“不去。”大春兒閉上眼,慢慢搖了起來。
“你都沒問我喊你去乾嘛?”福生說道。
“切!你有好事兒能想到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準沒好事兒!老子不去,不去不去不去!”大春兒哼了一聲。
福生見大春兒不願去,抿嘴想了一下,笑道:“你說,我要是在某個人麵前多替你美言幾句,你會不會有戲?”
“某個人?老子需要你美言什麼?”大春兒睜開一隻眼。
“嘖,看來我得去和王某人說一聲了,攤上這麼個好吃懶做的主兒可不行。”福生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大哥,哎!大哥大哥,我的好大哥!”大春兒一個趔趄差點從搖椅上飛出去,拉住福生膩歪了起來,“大哥,你有什麼事兒你說嘛!”
“不鬨了,跟我去趟馴獸宗。”福生說道。
“去那兒乾嘛?你有老相好在那兒?”大春兒狐疑道。
“你特麼,甭廢話了!”福生拽著大春兒向外走去。
“三斤,你彆這樣,一會兒親上我,我可受不了!”大春兒捏了下福生的手背,嘎嘎亂笑。
“滾犢子!”福生聞言咬碎了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