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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貴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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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丹純和孫克基本恢複了正常,福生繼續與孫克商量這次走蛟的事項。

“你是想用消災會的事做籌碼?”孫克端起茶喝了一口。

“這算是送上門的籌碼,我感覺可以試試。”福生說道。

“既然是有求於人,這種事還是不提的好,消災會隻是皇室用來撈錢的工具,跟走蛟沒有任何關係。即便不提,上官神通心裡也有數,這樣可能會讓他感到我們的誠意。”孫克幾口便把一杯茶喝完了。

福生端起茶壺給孫克倒了一杯,說道:“那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籌碼,任由對方獅子大開口,這樣會吃大虧吧?”

“你覺得和天子談條件,多大籌碼會提起他的興趣?”孫克問道。

福生端起茶押了一口,說道:“之前你不是說他可能會讓我們出力嗎,保護皇室或者參與國戰,我感覺這個就可以。”

“你願意?”孫克問道。

“不願意能咋辦?這次黃金巨蟒走蛟不隻是它自己的問題,福天以後也會走蛟,這次一定要談好才行,最好一次解決,付出的代價大些也能接受。”福生說道。

“沒那麼簡單。”孫克放下茶杯,“上官神通肯定也在想開什麼條件,你之前說的隻可能是最基本的要求。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真會大開口的。”

“還要怎樣?難不成讓我給去賣命?”福生挑起一邊的眉毛。

“嘖,你先彆急,具體的等我再去談談再說吧,”孫克看向福生,“蘇可和上官鴻這邊你不要用力,一個是公主,一個在統領六部監國,會招來上官神通的反感。”

“我知道了,那這次要談多久才能行?”福生點頭問道。

“不好說,幾天的時間還是要的。我們本來就處於弱勢,這個時候不能著急,不然會被狠宰一刀。”孫克說道。

福生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說道:“談判的事,你看著來吧。你說還會不會有消災會的人散布在彆處,也在等著我出現的巧合?”

“朝廷現在不可能分出精力去查此事,還是自己多加小心。即便沒了消災會,也會有彆的會。”孫克在喝完一杯茶後,感覺精神頭好了不少,“上官鴻此人值得結交一下,雖然成不了儲君,但為人還不錯,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到的地方。”

“蘇可的二哥嘛,到是見過幾麵,印象還不錯。你剛才不說現在人家在監國,我見人家不合適嗎?”福生說道。

“我是讓你不要讓他參與走蛟的事,其他沒問題的。讓蘇可沒事叫他過來吃吃飯,他可是最疼這個妹妹。”孫克學著福生靠在椅背上,長出一口氣,“此次走蛟,除了朝廷這邊需要打通關係,幾個宗派那邊也要有人去說,特彆是路線上附近的宗派。萬一到時真有人不長眼,也好從容應對。”

“哪幾個宗派?我們現在這個身份能找誰啊?而且我誰也不認識啊!”福生糾結說道。

“這也是和皇室需要談的地方,你現在是一宗之主,無雙宗需要一道旨意讓朝廷承認或者稍加嘉獎,這便會打消一些其他宗派的疑慮,來自官家的認可會對你的身份有些許幫助。玄極宗,龍象宗,梅花宗,山海宗這四個宗派巨頭一定要想辦法請人過來,他們能起到最好的震懾和保護作用。馴獸宗最好也去一下,他們對走蛟一事可能會比我們清楚。另外,走蛟沿途一共涉及大小十幾個宗派,這是十幾個宗派都要有人去說或者打點關係,以防萬一。朝廷這邊肯定要花費一個天文數字,那麼大的一筆錢,我還沒想好要怎麼搞。你儘快把你的底線告訴我,不然我真不好談條件!我說的這些還隻是目前能想到的,其他具體的東西要等到具體談的時候才能知道,要比我說道的這些多很多。”孫克娓娓道來。

福生聽著腦袋快炸了,沒想到一個走蛟會涉及到這麼多的事情!福生十分惆悵地揉著額頭,不知道自己的臉有沒有那麼大,去和那麼多宗派打點,能去說動人家,這本來就不是人家該管的事。還有花什麼天文數字,福生長長出一口氣,皺起臉,不願睜眼。

“呼~”福生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第一次覺得做人好難。

“儘快想,一個時辰後,我再過來。”孫克起身有些同情地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半個時辰吧,你不也得準備一下嘛。”福生拍了下孫克的屁股。

孫克詫異地看了福生一眼,輕聲道:“神經病。”

孫克出去之後,丹純走了進來,見到福生一臉惆悵,乖巧地走上前。

“福生,昨晚的事怪不得孫克,他也是沒有辦法,你千萬彆責怪他。”丹純站在福生後麵,替福生按著腦袋。

“他做得已經很好了,我都覺得對不起他,怎麼會去責怪他呢。”福生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享受著丹純的按摩。

“那是什麼?你說說,說不定我能給你出個主意。”丹純說道。

“沒事兒,我自己來就行了。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欠缺考慮了。”福生握住丹純的一隻手。

“我沒事兒,你不用為我操心,我以後就待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丹純兩手握住福生的手,腦袋輕輕放在福生的頭上。

“昨天要不是福佑趕過來,怕是真真見不到你了。”福生睜開眼,眼眶濕潤了。

“我以後都聽你的,要不我就待在無雙山好了,哪兒也不去!”丹純張開手抱住福生。

“不,丹純,這不是你的錯,你一直都很聽話,是我。我太自大了,這種事發生一次就足夠了,是我沒照顧好你,我該多考慮一些的。”福生愧疚地說道。

“福生,你彆自責了,我看到你不好受我也難受。”丹純輕輕哭了起來。

福生無言以對,自知此事對丹純的傷害有些大,明明此事跟丹純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丹純一直以來都很聽話,是自己的犯下錯,沒想到丹純這麼善解人意,是自己太托大了!

“哎,嘛呢你倆?我也來!”蘇可推門走了進來,見兩人哭著抱在一起,有些懵了,小跑過去抱在了一起。

半個時辰過後,孫克走了進來,坐在一旁。

福生孫克倒了一杯茶,說道:“沒有底線,條件任他開,但是我有幾條要求。”

孫克點點頭,福生這個沒有底線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走蛟這條路線以後要保護起來,福天後麵可能會用。朝廷要承認無雙宗的存在,上官盛的事可以衝我來,其他人與無雙宗和這件事都沒有關係,也不要為難其他山上宗派。”福生說道。

“沒了?”孫克問道。

福生點點頭。

孫克斜過眼珠子,用眼角看著福生。

“咋?”福生不解地看向孫克。

“其實,我覺得該你去談。”孫克說道。

“真的?”福生精神一振。

“恩,你要是去了,肯定毛都不剩。”孫克起身向外走去。

“靠!”福生見孫克走後,以無雙宗的宗主身份開始寫信,一共七封,分彆寫給玄極宗的趙陽,龍象宗的謝頂,梅花宗的錢麥,山海宗的高倩,金山宗的陳一馳,馴獸宗的任薇,飛燕宗的白夢。自打出生以來,好像也就與這七個宗派還算有點交情,自己的臉也就這麼大了。信上主要說明這次走蛟的情況,需要各個幫派幫忙的原因,以及想要與各幫派建立關係的請求。

福生看著桌上的七封信,有些心裡沒底,主要是後四個宗派,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答應自己,這還是僅僅是七個宗派,其他宗派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要怎麼搞,人家會不會賣自己這個麵子

“呼~”

福生靠在椅子上,十分惆悵,走蛟一事到現在一點譜都沒有,從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到下麵走蛟路線上林立的宗派,這一大通事情都搞下來,怕是使出吃奶的勁兒都不夠,肯定要使出拉屎的勁兒才行

把信都寄出去後,福生緩緩走在院中,不知道孫克談得怎麼樣了,這一切地根本還是要朝廷答應才行,僅靠山上宗派不足以成事。

“嘖!”福生歎了口氣,皺起眉頭,此時才明白過來小時候那些街上老人們的話,那會自以為靠自己就能行,不可能用得到彆人,而且彆人都那麼虛偽,自己怎麼可能會放下身段和那些人去打交道,就算自己被餓死,被困境難死,也斷然不會去向老人們口中所謂的關係低頭。但沒想到事情真來到了這一天,自己雖然一身輕,但也無施展之地,因為自己誰也不認識,不知有了事該去找誰幫忙。自己以前還是太天真了,老人們的話看來確實有其道理,自己以前根本沒有認真去聽,就算聽了,還以為是在說笑,沒想到最後,笑話竟然講到了自己身上。想要成事,有一層關係網事半功倍,沒有人幫助,一個人成事難於上青天。

想到此處,福生突然雙眼一凝,孫克既是自己的兄弟,也是自己的貴人,原來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貴人。

“唔,猜猜我是誰?”

福生正低著頭發呆,不覺一股香氣飄來,雙眼被一雙玉手蒙住,耳邊傳來蘇可輕快的聲音。

“丹純呢?”福生原本亂糟糟的心情更加糟亂,都沒有想說話的心情。

“小丹純正睡覺呢!”蘇可笑嘻嘻地把手放了下來,從後麵抱住福生,“彆擔心了,孫繞繞不行,我就接著上,早晚給你磨下來!”

福生用鼻孔長出口氣,不知該說何是好。

蘇可覺察到福生情緒不太對,放開手,走到福生一旁,拉起福生的手寬聲安慰。

在福生與蘇可交談期間,上官鴻走了進來。

看到二人正你儂我儂時,上官鴻轉身剛要離開被福生叫住了。

“二哥!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蘇可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剛跟兵部討論完一些事情,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走到你這兒了。”上官鴻笑著揉了揉蘇可的腦袋,看向福生。

“今晚在這兒吃飯?”蘇可笑道。

上官鴻點點頭。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蘇可招呼一旁的下人準備晚飯,福生笑著走上前給上官鴻行禮,被上官鴻一把拉住。

“一家人,不用客氣。”上官鴻拉著福生向屋裡走去。

福生聞言不明所以,什麼,什麼叫一家人?

直到戌時,福生幾人吃完飯,把上官鴻送走之後,孫克這才回來。

“咋樣?”站在門口的福生趕忙問道。

孫克搖搖頭。

“沒談成?”福生驚訝道。

孫克跟聽到廢話似的點點頭,向裡麵走去。

孫克一連乾了三杯茶之後,這才抹了把嘴,說道:“要談的地方太多了,真要談上幾日才行。皇上要等把事情細節敲定之後,再談籌碼。”

“吃飯沒?”福生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著急了。

孫克點點頭。

“要談的東西不都寫在卷上了嗎?還需要談什麼?那皇上這算答應了?”福生問道。

“真該把你帶上。”孫克說道。

“很複雜?”福生問道。

“非常複雜。首先關於走蛟的日子和路線,太史局要複核。推演裡麵的地點,走向,以及日子的選定是否符合天道和運勢,是否傷及亞希國國運。其次路線上江水的引導貫通,百姓撤離的規劃,房屋河堤的重新修建,農田的重新開墾,錢財的賠償標準。具體可以搬遷的時間,河堤修築成的時間。路線上的是否有重要建築,是否可以繞開,是否可以整體遷移”

“哥,大哥,我的好大哥!喝茶,喝茶!”福生聽到一半兒便覺得腦袋快炸了,趕忙給孫克倒上杯茶。

“裡麵大到太史局,三省五部,下到地方官吏小民。從太史令推演,門下省”

“哥,喝茶!”福生趕忙殷勤地又倒上一杯。

“怎麼,不急了?”孫克見講了幾次都被福生打斷,嘴角揚了起來。

福生苦笑點頭。

“辛苦了。”福生再給孫克倒上一杯茶。

“這幾日我會和太史令以及五部侍郎將此事儘快敲定,確實急不得,程序就是這樣。”孫克說道。

“明白。”福生點點頭,“沒想到這麼複雜。”

“能算得清的不算什麼。”孫克說道。

“還有算不清的?”福生問道。

“人情債。”孫克說道。

“唉!”福生歎了口氣,人情這個東西自己以前太不重視了,現在被搞得措手不及,一點脾氣也沒有,要不是有孫克和蘇可在,自己怕是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以後更不知到該求誰去。

“早點休息吧。”孫克揉了揉額頭。

“孫克,我接下來要做一個動作,你彆被嚇到。”福生起身說道。

孫克好奇地看著福生。

福生直接朝孫克跪了下去,拜了一拜。

“噗~”

孫克見狀睜大眼睛,口中茶水噴了福生一臉。

“聖上口諭,致果校尉,隨旨見駕!”

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尖細高亢的聲音。

“這個時候,找,找我乾嘛?”福生抹了把臉,疑惑地看向孫克。

孫克盯著福生眨了眨眼,然後搖了搖頭。

“靠!”福生無語地向外走去。

“魏公公,都這個時辰了,啥事兒哦?”蘇可趕忙走出來問道。

“老奴也不知,不過陛下瞧兒著麵色平靜。”魏高輕聲說道。

“有勞魏公公了。”蘇可笑著點點頭,將一把東西塞到魏高手中。

魏高低頭行禮,帶著一臉懵的福生向外走去。

福生忐忑地跟在魏高後麵,看著眼前的紅色背影,不知道上官神通大晚上找自己乾嘛,有啥事兒不能白天講嗎?

魏高一路帶著福生前往禦書房,臨近大殿的時候停下身子,沒想到被後麵的人直接撞了上來。

福生趕忙尷尬地後撤兩步致歉。

“毛手毛腳的!”魏高斜眼掃了眼福生,“看在公主的麵兒上,老奴提點你幾句。”

“公公請講!”福生趕忙笑道。

魏高跟福生交代了兩句後,這才帶著福生到了禦書房。

“草民福生,拜見皇上。”福生低頭行至案前,磕頭行禮。

“起來吧。”

案後傳來上官神通有些疲倦的聲音。

福生恭敬地低頭站在一旁。

良久,福生有些鬱悶地不知該不該抬頭,上官神通還沒動靜。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福生有些無語了,脖子都有些僵了,上官神通還不發話。

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上方傳來一道因長時間集中精神而長長鬆氣的聲音。

“賜座。”上官神通趁著出氣的功夫這才看到下方有個人在恭敬地站著。

福生不知道上官神通這是搞哪一出。

“走蛟的事談得怎麼樣了?”上官神通揉了揉額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魏高,“讓鴻兒過來。”

“回皇上,走蛟的事還需要時間商議細節。”福生趕忙說道。

“恩。”上官神通用鼻孔長出口氣,“籌碼想好了嗎?”

福生聞言眨了下眼,這不是孫克該談的事兒嗎,怎麼問到了自己這兒?福生剛要張口,突然感覺不能就這麼把底牌亮出去,萬一對方再加價怎麼辦?但如果不直接出底牌,萬一上官神通覺得自己沒什麼誠意而拒絕走蛟的話,怕是後麵就不好談了。眼中的眸子急速轉動,數個想法在腦中高速旋轉,福生一時沒有開口。

上官神通看著福生緊張糾結的樣子,眨了下眼。

“陛下可以開條件,隻要不,不太過分,都可以商量。”福生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決定先看對方想要什麼,這話說出口的同時,福生抿了下嘴,自知喪失了主動權。

“無雙宗為皇室所用,百年為期,朝廷會幫你做大,你將作為山上與山下合作的一麵旗幟告知天下。孫克繼續入朝為官,盛兒與你的恩怨,朝廷不再追究。以後但凡走蛟成功的龍,必須護皇室百年才可離去。”上官神通說到最後,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開口。

福生聽得皺起了眉頭,原本還不知道說什麼,這下好了,上官神通一開口,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談了。

思考片刻之後,福生說道:“無雙宗可以派弟子去國戰曆練,也可以護皇室周全。違背公平正義的事,有損道德風俗的事,無視親情友情的事,無雙宗不會做。孫克不會再入朝為官。至於龍是否能護皇室,我沒那麼大能力,還要跟它商量。”

上官神通盯著福生,見其一副剛正不阿,沒有半點屈服卑微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兒意思和新鮮感,好像已經好久沒見過敢這樣坐著跟自己說話的年輕人了。

福生被上官神通盯得很不舒服,額頭和後背已經滲出汗水,好像剛才的回話說得有些理直氣壯了。可自己說的一點兒錯也沒有啊,就算他想要合作,那也是要建立在兩方公平的基礎上,不可能一味地妥協,但好像又有些地方沒有發揮好,應該說隻保護皇室安全即可,不能聽命與皇室。福生不知道上官神通在想什麼,從他的表情來看,根本看不出喜怒。

上官神通緩緩負起雙手,身體微微前傾。福生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氣勢,眼睛稍稍正大,努力想控製住自己有些不安地心情,但突然眨動的眼睛還是出賣了自己。直到此時,福生突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跟這種人打交道實在是太過滲人。

“上官鴻拜見父皇!”就在福生與上官神通對視的時候,上官鴻趕了過來。

上官神通這才收斂了一下稍稍前傾的姿態,說道:“走蛟一事,你與致果校尉談吧。”然後走回案後,朝二人擺了擺手。

“兒臣遵旨。”上官鴻領命向後退去,但沒想到福生還穩如泰山地坐著。

福生喉嚨滾動了一下,因為想要行禮退去時,突然發現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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