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怎麼咋辦?”英達不愛聽,噘著嘴嘮叨起來,“不好好在家裡呆著,乾嗎要到這裡來?”
“好了,不是發牢騷的時候,我們還是麵對現實吧!”站在身後的包力德,雖然憂心忡忡,卻也並不悲觀,“即便被包圍,隻要我們占領著這座山頭,他們就攻不上來的,堅持到天黑自然就能突圍出去。”
“把槍和子彈都給我,隻要我陸堅不死,他們休想靠近一步!”思量片刻,讓英達進到裡麵去,陸堅帶上槍和子彈舉起望遠鏡又仔細觀察。
此刻那夥人已經到了山下不遠的地方,齊刷刷趴在地上,其中一人正端著望遠鏡朝山上瞭望,好在洞口周圍長滿蒿草,加之又在陰暗的石頭縫中間,很難被發現。
而他們卻在陸堅的鏡頭裡暴露無遺,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麵目表情都能看個清楚。
“明明看見他們上了山,怎麼不見了!”舉著望遠鏡的人正是周正東,他來回移動著鏡頭,一臉困惑地喃喃著。
“不會是你去找我們期間,他們離開了吧?”旁邊的白麵皮顯得很不耐煩,搖晃著身子,看樣子很想站起來。
“這裡一直有我們的人盯著。再說了,四哥他們天不亮就守在山的西麵,如果他們撤離了,不可能看不見。”周正東搖了搖頭,又埋怨起來,“讓你們天亮之前趕到這裡,太陽老高了才來,大好機會錯過了不說,弄不好反而暴露了我們的目標。他們都是大活人,尤其陸堅那小子,詭計多端,哪會乖乖呆在這裡等死。你們真是一群不爭氣的廢物!”
“你知道我們多辛苦嗎?整整坐了兩天兩夜車,幾乎連口水都沒喝,總得讓我們吃口飯歇歇腳吧!埋怨有什麼用,我們總不能一直等著,應該想個彆的辦法。也許他們已經繞到山的西麵去了,或者發現我們就隱蔽了起來……”白麵皮翻著白眼,竭力爭辯。
“隻要他們還在山上,就跑不了。走,我們到西麵跟老四商量一下,實在不行就搜山,我就不信他們能長出翅膀飛走!”周正東回頭打了個手勢,一夥人紛紛起身,貓著腰朝西而去。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的這些話,他們的行動卻看在眼裡。
直至都消失在了山的背後,陸堅高度警戒地爬出洞口,悄然來到山頂,伏在一塊大石頭背後又舉起了望遠鏡。
那夥人已經抵達了山的西麵,尋得一道沙溝趴下,周正東則弓著腰順沙溝迅速找到了埋伏在沙包背後的四虎他們。
“這就怪了,我們一直盯著山上山下及周圍,即便他們長出翅膀飛了,也不至於連個影兒也沒看見,難不成他們有隱身術,不然往哪兒藏?光禿禿的山頭,連塊大石頭也沒有,要麼又是白日活見鬼……”四虎心生困惑,無奈地直咂嘴,“實在不行搜山,我就不相信他們能鑽進地縫裡!”
“陸堅手裡也有槍,打得又準,如果藏在暗處,我們會吃大虧,還是想個彆的辦法吧。”周正東滴溜溜轉動著眼珠,吸了口氣對著四虎的耳朵又是說起了悄悄話。
“好辦法,那就這樣。”四虎點了點頭,招呼手下人站起身,大搖大擺朝西走去。
“我們走!”周正東揚了揚手,帶領他的人又原路返回。
兩隊人馬分彆朝相反的方向而去,直至走出老遠,陸堅才回到洞裡,將所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大家一致認為他們已經撤退,終於鬆了口氣。
“既然他們撤了,我們也就可以抓緊時間離開這裡。”包力德慶幸地搓著手,招呼眾人正要出去,卻被陸堅攔住了,“他們一定看見我們上了山,卻沒見下去,怎麼能輕易撤離呢?其中必定有咋。天黑以後再走不遲,那樣會更安全一些。”
包力德覺得有道理,派巴依拉在洞口處放哨,其餘人圍坐在一起,訓斥起了英達和海明。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進來,居然還找到這邊來,存心添亂,不然他們幾個大男人很容易脫身。
“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來,你們必定會中了計。杜天應預謀圍剿你們,陸堅是重點追殺的對象,不除掉他誓不罷休。海明早就急著要進來,隻因等我辦理請假手續耽誤了時間,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離開這裡吧,免得跟他們糾纏不休!”英達很特意又是解釋,表現得頗為焦慮。
“我何嘗不想離開呢!可是,我走了大哥他們怎麼辦?宗祠怎麼辦?誰來阻止杜天應的胡作非為?”看了英達又看海明,見他們都是滿麵憂色,陸堅十分感概,“說實話,我壓根就不希望你們跟著我擔驚受怕,希望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已深陷其中身不由己,恐怕很難脫身。我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不把杜天應一夥趕出去,我決不會離開這裡!”
“你不走我就不走,死也要死在一起!”英達語氣堅定,態度也十分明確。
“陸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我也想好了,既然我們一起出來,就應該一起回去,無論發生什麼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海明接過話茬,同樣表達了堅定的決心。
“祖先聽了你們的話也會感動落淚。趁人湊齊了,尤其英達和海明第一次進入洞裡來,我們一起給列祖列宗磕個頭吧。”包力德捋著小胡子欣慰而笑,讓大家一字排開,麵對祖先的牌位跪下來,鄭重祈禱,“列祖列宗在上,我們遇到了麻煩。杜天應派來很多人要將我們趕儘殺絕,目的就是進入夢幻山穀,盜取祖宗留下的寶藏。晚輩當仁不讓,卻寡不敵眾,萬般無奈下,隻能祈求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給我們以明示!”
“我們趁杜天應離去,感覺沒有了危險才進到洞裡來,目的是想把夢幻山穀結構圖帶出去,沒想到落入了他們的圈套。”直至眾人都虔誠地磕了一頭,陸堅才告訴英達和海明實情。
“難道真的有個夢幻山穀結構圖嗎?難道傳說中的寶藏是真實存在的嗎?”英達愕然瞪大眼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包力德不慌不忙將一塊平整的石麵清洗乾淨,把一張白紙鋪在上麵,拿出一個沾了墨汁的拓包在上麵輕輕擦拓起來,不一會兒就做成了一個拓片,果然是一幅清晰的地圖。
“這隻是個內部結構圖,夢幻山穀到底在哪裡,還必須有一張完整的路線圖。我們掌握著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可能在杜天應的手裡。隻有把兩個一半拚接起來,才能變成一張完整的路線圖。也隻有掌握了完整的路線圖,才能準確地找到夢幻山穀。即便找到了,如果沒有這張內部結構圖,進去會出不來,更找不到寶藏的確切地點。杜天應詭計多端,為了安全起見,以防不測,我們必須把這兩塊石板帶走。”
經包力德這麼一說,大家更加確信無疑,紛紛上前抬了抬,對於如何把這麼重的石板帶走表示懷疑。
犯難之際,隨著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平整的石板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隨後嘩啦一聲變成一堆碎塊,頓時都驚呆了。
“這正是祖先的智慧所在,生怕有人把石板帶走,一動即碎!”經包力德這麼一說,更加堅信祖先英靈的存在,冥冥之中正在注視著他們,保佑著他們,終究會給他們以啟迪。
大家肅然起敬,當即有了極大的安全感。
“隻要做完拓片,即使不搬動也許會碎裂,這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寓意。如果我們能夠從杜天應手裡奪過路線圖的另一半,帶上這個拓片不就能夠找到寶藏了嗎?”聽了陸堅這話,包力德恍然大悟,來到另一塊石板的跟前,也做了個拓片讓大家看,“或許這正是祖先的意願,我們為什麼不做個嘗試呢?這就是我們所掌握的那一半路線圖……”
話音剛落,隨著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這塊石板也變得粉碎,足以證實了陸堅說法的正確性,激動之餘大家又是議論紛紛。
“如果杜天應真拿著路線圖的另外一半,就讓他進去,我們不就可以循著他們的足跡找到夢幻山穀?”
“也就等於為我們帶路,何樂而不為?”
“既然他們沒有夢幻山穀內部結構圖,他們進去就會出不來,不正合我意!”
議論中間,巴依拉打來報告說外麵沒有任何動靜,眾人終於鬆了口氣,看時候不早了張羅著就出去。
“你們先彆動,我出去察看一下有沒有危險。”陸堅挎著長刀和獵槍,率先來到洞口處,探出頭朝外看了看,感覺天色昏暗,外麵依然靜悄悄的,吩咐眾人一句便鑽出去。
陸堅悄然爬上山頂,舉起望遠鏡四處瞭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究也沒發現任何異動。
“山頂上有人”陸堅長鬆一口氣,正要招呼眾人出來,山下突然有人大喊,循聲看去,山下一道沙溝裡突然冒出一夥人,接著劈劈啪啪槍聲大作。
好在陸堅動作機敏,閃速跳到石頭背後,剛剛付下身子,彈子就密集飛來,石頭上火花四濺。
陸堅吸了口涼氣有意識地定了定神,穿過石頭縫不慌不忙端起槍。隨著清脆的聲響,衝在前麵的人應聲倒下,其餘人慌忙撲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了。
畢竟居高臨下,即便那些人趴著不動,也暴露無遺,陸堅選中目標又一槍,那人猛然一個悸動抽搐起來。就在他再次鎖定目標,正要扣動扳機之際,背後的山下也傳來了槍聲,彈子從耳畔嗖嗖掠過,顯然他要兩麵受敵,而且火力十分猛烈。
怎麼辦?此刻陸堅想到更多是洞裡的人,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山對麵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這邊山下那夥人壯著膽子又發起了猛烈的進攻,與對麵的槍聲遙相呼應,很快抵達了山腳下,試圖爬上山頂。
“你們彆動,不要暴露目標!”恰在此刻,洞口處也響起了槍聲,陸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慌忙探出頭抑製著嗓門竭力阻止,卻已晚矣,白音和巴依拉正在洞口旁邊的一塊石頭背後,不時朝著山下開火。
“陸堅,不要抵抗了,快投降吧,放下武器繞你一命!”就在陸堅茫然不知所措之際,山下傳來了勸降的聲音。
“我是陸堅,禍是我闖的,與彆人無關!隻要答應不傷害他們,我就投降”此刻陸堅十分理智,喊出這話顯然是準備以一命換取眾人安全。
“說話算數?”山下很快就傳來回話,顯然想達成協議。
“我發誓!”
“好吧,那就把槍扔下來!”
“不能投降,要死一起死,跟他們拚了!”陸堅正打算扔掉手中的長槍,白音突然怒吼一聲,朝喊話的人射出一發彈子。
見此情形,陸堅隻好停止與山下人的討價還價。事實上,他不是發自內心要投降,而是想拖延時間尋找對策,如此一來就隻能硬撐下去。
山下喊話的人聽到槍聲,急忙躲在石頭背後破口大罵,又開始了回擊。
同時背後山下的槍聲也越來越近,火力也更加猛烈,一時間整個山的周圍槍聲大作,如同一場激烈的陣地攻防戰。
陸堅的子彈畢竟有限,雖然彈無虛發,儘可能節省,但半個時辰下來子彈消耗得所剩無幾。留下最後一發,他隻好隱藏在兩塊石頭中間,任憑彈頭在身邊飛濺,直等著他們衝上來進行最後一搏。白音和巴依拉很快也打光了所有的子彈,退回洞口拿出大刀,準備拚命。
“陸堅,不能讓他們上來,實在不行我們就衝下去!”感覺山下的人正步步逼近,白音咬緊牙關特意又給陸堅打氣。
“彆急,他們不敢輕易上來,想辦法拖住他們,儘可能讓他們打光子彈。”陸堅會意了一下,脫掉上衣挑在刀尖上舉起來,衝著山下大喊,“彆打了,我們投降”
“臭小子,晚了!”
“見鬼去吧!”
山下很就傳來了惡狠狠的謾罵聲,緊接著就是一陣猛烈的射擊,陸堅的衣服頃刻間就被射成了篩子,其中一顆彈頭擊在長刀身上。
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長刀從他手中彈出,當啷掉落在身後的石頭上。
陸堅慌忙轉過身,伸長胳膊試探了幾下,卻因離得太遠沒能夠著。就在他無奈地縮回手之際,長刀居然動了起來,刀柄向下緩緩豎起,刀鋒噴射出一道幽幽藍光直刺蒼穹,跳動幾下穩穩落在了他的手裡。他大為訝異,當即愣住了,愈發覺得不可思議,心中卻產生出莫名的感動。
沒等陸堅回過神,下麵陡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循聲看去,半山坡湧現出許多巨大的黑影,揮舞著雙臂朝山下衝去,頃刻間整個山下就被濃重的黑霧所籠罩,並發出了叮叮當當的砸擊聲和慘烈的嚎叫聲。
僅僅持續了幾分鐘,隨著黑霧迅速凝聚並向北飄移,很快恢複了平靜。
“陸堅,怎麼回事?”白音大惑不解,抑製著聲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陸堅一看山下的人沒了蹤影,悄然爬上山頂朝西看去,發現那團黑霧繞著山腳已經到達了對麵,像個巨大的蝌蚪狀緩緩朝西北方向遊動,最後停在了一座大沙丘的腳下。
“你們快過來!”不知激動還是害怕,陸堅聲音顫抖得很厲害。
洞裡的人聞訊急忙鑽出來,爬上山頂,順著陸堅的手指一看頓時都驚呆了。當然,這種現象不是第一次看到,驚訝之餘倍感慶幸,都在默默祈禱,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感激之情。
此刻一輪明月從東方冉冉升起,清風和煦,周圍一片靜謐。
儘管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槍聲還在腦海回蕩,卻觸景生情難掩心中的喜悅,大家都長舒一口氣,用石板將洞口蓋好,小心翼翼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腳下,眼前的一幕著實令人目瞪口呆,長短槍以及鞋帽散落滿地,一片狼藉。
撿起來一看,所有的槍管都已變形,無一完好無損。
是什麼力量如此巨大,能把槍管扭曲?即使一直堅信神明存在的包力德也感到困惑不解,半晌沒說出話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並不奇怪。
神明無所不能,鋼鐵對他們來說或許如同泥巴。
隻是不明白,既然神明來拯救他們,為何不把槍留給他們,反而損毀了呢?
大家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最後也就認同了陸堅所給出解釋:祖先生活在冷兵器時代,他們崇尚豪傑,以武功和勇敢論英雄,深惡痛絕任何形式的暗器,所以毫不猶豫地毀掉了這些槍械。雖然這種解釋牽強附會,卻也令人著迷。
“何況那些彈頭都射向了我們的祖先,豈能容忍他們的大不敬,定會毫不留情地懲罰他們,看來這回他們真的沒救了。”包力德心悅誠服,表示認同並加以補充。
“這裡充滿著神奇的魔力,就連這把刀也有了靈性,危急時刻能站立起來,跳動著回到我的手裡。你們看,它依然放射著光芒。”陸堅舉起手中的長刀讓大家看。在夜幕的襯托下,刀鋒果然放射著幽幽藍光,更覺得不可思議。
“陸哥,那天晚上你拔刀揮出的一刹那,我就看見一道藍光,瞬間與頭頂劃過的流星融為一體,如同將黑暗的蒼穹撕開一道長長的裂縫,直刺長庚星而出。”聯想起那天發生在長刀身上的怪事,海明至今感到困惑。
“我的刀法其實並不精準,多次卻能得心應手,一刀剃掉掉龍德魁的胡須,不偏不倚砍下一根指頭,輕輕一揮對手的大刀至根斷成兩截……所有的這一切,足以證明它具有神奇的魔力。有寶刀在手,何懼杜天應一夥!”陸堅也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用意念驅動體內的元真之氣,揮刀出去,“寶刀,發揮出你的魔力,給我力量吧!”
話音剛落,一顆流星從頭頂劃過,軌跡卻停留在蒼茫的夜空中,由紅變紫,由紫變藍,最後黯然消失。
眾人仰望天空,唏噓不已,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著神半晌沒說出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呢?
帶著一臉的困惑,陸堅久久不肯放下長刀。
這是一把古代戰刀,三年前從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手中買下,總覺得它非同一般,不但鋒利無比,而且造型特彆奇特,因此愛不釋手,經常帶在身邊,總喜歡在眾人麵前吹噓,說成埃及法老的附身寶刀,卻從來沒想到它會如此神奇。
“你和這把刀一定有緣,即使它真有魔力,也隻有在你的手裡才能發揮出來。”包力德接過長刀掂了掂,又仔細端詳著陸堅,同樣覺得很神奇。
英達則又想起了第一眼看到陸堅時所產生的幻覺,甚至懷疑他從古代穿越而來,更有種特彆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神明賦予長刀神奇的魔力,給我們以戰勝邪惡勢力的力量,其中必定有某種啟示,需要我們去領會。”冷靜下來的陸堅,卻覺得這把長刀沒什麼奇特,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完全是一種巧合。
即便有魔力,也是包力德祖先賦予的。
“我們能逃過這一劫,必定得到了神明的保佑。或許我們前世有約,帶著使命而來,相聚在這裡。如果說與杜天應的鬥爭命中注定,我們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更不能有絲毫的退卻。”
聽了包力德與陸堅的這番對話,眾人倍受鼓舞,信心更加堅定,直至很晚了才開始行動。
為了確保這塊聖地的清靜,把破損的槍械和丟棄的鞋帽統統收集起來,埋在遠處的沙堆裡,然後在包力德的倡議下,對著山頭一字排開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幾頭才起身離開,朝著停放汽車和駱駝的地方而去。
“周哥四哥你們在哪兒”
剛走出不多遠,忽聽得有人呼喚,眾人大為震驚,急忙躲到沙堆後麵,循聲看去。少頃,兩道身影從黑暗中鑽出,探頭探腦來到了山下,聽聲音是一男一女。
“大姐,怎麼回事,他們人都去哪兒了?”男人問道。
“槍聲停了,說明戰鬥已結束,怎麼不見人了?他媽的,怎麼撂下我們不管了?”女人憤然道。
“知道江姐在後麵,不可能走了。到那邊看看,也許正在找我們呢。”
“深更半夜,把我們扔在這荒郊野外,真夠狠心,看我回去不收拾他們!”
兩人東張西望,一麵說著話,一麵戰戰兢兢繞過山腳朝北走去。
“那個女人就是杜天應的老婆江瑛,正是她下令把我們捆在車廂裡,要不是玉花大姐及時解救,我們必定會死在裡麵。”沒等那兩個人走遠,英達已恨得咬牙切齒,“堅哥快過去把她逮住,我要狠狠揍她一頓,然後把她關進車廂裡,出了這口惡氣!”
“我這就過去抓住她,任你發落!”陸堅點了點頭悄然追過去,尾隨其後來到山下的氈房附近,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屏息靜氣地觀察起來。
“這就怪了,怎麼連個人影也不見,會不會追陸堅去了?”那兩個人圍著氈房轉了一圈,男人抑製著嗓門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心裡直犯嘀咕。
“也難說……隻是,怎麼一下就聽不到槍聲了?周圍好安靜,安靜得有點害怕,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女人說話的聲音顫抖得特彆厲害。
“我們人那麼多,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好吧,那就趕快走。這一帶我路熟,說不準能追上他們。隻是……杜總知道江姐來了,他會……”
“他會什麼?難不成會打我一頓?”
“我是說,他會覺得突然,會激動得熱淚盈眶……嘻嘻!”
“難道他不知道我要來?你們誰也沒跟他說?四虎不讓他知道,隻想給他個驚喜?”
兩個人說著,一直朝西北走去。陸堅幾度想衝過去抓住他們,轉念一想又覺得放他們回去未嘗不是件好事。
雖說江瑛也算個風雲人物,勢力不可小覷,畢竟女流之輩,男不跟女鬥是他陸堅一貫的原則。
再說,順著他們留下的足跡,不就可以找到杜天應的下落嗎?
而且杜天應對他老婆的到來渾然不知,一旦發現丈夫身邊帶著個小三,必然會爆發戰爭,甚至導致內訌,或許因此會全部撤離,那樣就完全可以避免衝突。
見陸堅空手而歸,英達大失所望。
眾人聽了陸堅的解釋都認為得做得對,期待那種情況發生的同時,對江瑛產生了幾許同情,也就饒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