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怡半邊身子斜倚在樹上,聞言眼中沒有半點意外,小丫頭盯在獸皮上的目光都快流口水了。
她慵懶起唇:“白虎皮暫時沒有,白額吊睛虎的要嗎?”
“要。”阮現現連連點頭。
白虎皮世所罕見,就是有,莫怡也不會出給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這個道理阮現現懂,但老話又說,好玩不過嫂子……呸!是一次生二次熟嘛!
“莫姐姐,我給你留個電話地址,白虎皮有了聯係我,我願意出高價。”
獸皮係統商城也有,但是那種機器加工過的,比起手工硝製的獸皮,少了很多感覺和韻味。
就像大廚和炒菜機的區彆。
莫怡答應,帶著阮現現來到一間座房,裡麵是琳琅滿目的獸皮,兔子,虎皮,紫貂……
又快樂了的小仙女往返往車裡搬了三趟。
回來時難以抑製上揚的嘴角,地主家傻兒子來了都得認親戚。
約定好離開省城前再來吃一次的五人跟錢家人揮手告彆。
滿員的汽車,堆滿獸皮後更加擁擠,抱著獸皮蹲在車廂的吳學良一臉無語,“咋不讓你叔抱著?”
褚黎勾了勾唇,“她不敢。”
嗐!一天到晚,淨說什麼大實話。
接下來的三天,五人吃遍省城玩遍省城。
京市不讓她進的友誼商店,黑省對她敞開大門,進門點了小芸和張麗為她服務。
三兩句挑唆的二女矛盾升級,兜兜裡的外彙券也終於花出。
望著這貨買來的進口洗衣機,招娣問了一個致命問題。
“知青點,通電了嗎?”
阮現現:……
因為知青不太受待見的地位,大隊辦通電的時候繞過了知青點,阮現現沉默了一會兒。
“回去就讓老向接,不接線我住他家去。”
眾人:???
你就損吧!
該玩的玩了,該吃的吃了,留省最後一日,各廠送來了翻譯應得的獎金,還有一隻黒鵝。
鵝子撲棱著大翅膀,豆豆眼差點變成鬥雞眼,見到阮現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過來擰她。
“送鵝跟狗一起訓練,送鵝跟狗一起訓練,小娘皮,可真有你的,老子差點被狗吃了你知道嗎?”
阮現現眼疾手快捏住鵝嘴,這鵝的力量差點給她撞一趔趄,揚了揚眉,心底嘖了聲。
來省時候空間不能進活物,飯店客房又不讓帶鵝,宮野就說給鵝找個好去處,有專人喂養陪伴。
好去處就是部隊的戰鬥犬訓練營嗎?
看著鵝子眼裡含了兩泡淚,明知不應該,但想想一隻鵝混在獵犬裡訓練的畫麵,阮現現不厚道的笑出聲。
送鵝的小戰士撓撓腦袋:“阮同誌,鵝給你送回來了,我們隊長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阮現現揚眉,示意他說。
“那個,就是……你的這隻鵝特彆聰明健壯,一眼看不住就能挑唆的狗群打架。
隊長說它有極高的培養價值,你考慮把鵝上交部隊嗎?”
聽到上交,鵝全身一僵。
囂張要擰死阮現現的氣焰全消。
聲音聒噪又委屈。
“你敢你敢,小娘皮,你敢把爺送回部隊爺就和你絕交,老死不相往來,死生不複相見。”
阮現現摸了摸鵝子定定看著她的小腦袋,鵝眼裡凶狠,眼睛深處卻又透露出緊張與不安。
仿佛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可憐,說著最狠的話,乾著最慫的事。
“多謝你們隊長的看重,鵝子對於我如同親人,任何環境條件下我都不會放棄他。”
重生歸來的她舉目無親,是鵝子毅然決然陪她下鄉。
在知青點吃的不好,鵝子就下河捕魚養她。
大黑鵝對於她的意義與所有小可愛都有不同。
如果換個人說鵝是親人,那人肯定認為她有病,但負責訓練獵犬的小兵非常理解和明白這種心情。
他立正敬了個軍禮:“我會將阮同誌的話帶給隊長。”
放下手,他青澀的眉眼略微柔和,伸出大手也摸了摸額頭,“大黑很聰明,望你好好待它。”
“我會的。”
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會被上交,也可能是有了主人撐腰,鵝子照著小兵伸過來的大手就是一口……
對上飼養員含笑的眉眼,鵝子終究沒用力氣,輕輕欠了欠便鬆開了嘴。
“保重啊大黑,不要忘記學習的知識,好好保護主人。
那麼阮同誌,我先回去了。”
望著飼養員離去的挺拔背影,鵝子無聲說了句:“你也保重。”
隻剩下一主一寵時,鵝子用小腦袋往她懷裡拱了拱,“我們還會再見到他麼?”
阮現現一下一下輕哄,“隻要你想就會,下次再來省城的時候,有機會我帶你去見他。”
下午會議結束,賈永軍望著攪屎棍麵前排成一溜兒厚厚的紅包,整口牙都跟著疼了起來。
“小阮,能否商量個事?”
阮現現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看出他想說什麼,一口否決:“不能。”
來時她和林睿聰有約定,賣出超出定價的部分,全部給她們團隊作為獎金。
在銷售沒爆炸的當下,這要求乍聽上去沒什麼,上麵同意的時候,估摸還帶著點玩笑的意味。
洋人多精,集黑省之力都賣不上高價的商品,擱一個翻譯手裡能多賣上多少?一分還是兩分?
真有這本事,全給她當獎金也無妨。
“誰料你一來,就拉了坨大的。”賈永軍感歎。
阮現現:???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搞了把大的?”
她話音一轉,笑容不變:“我明白,就是見著利益後,人心不足了唄,端起碗說飯香,撂下碗嫌碗臟。”
正在數錢的陳招娣抬頭四望,誰搶我口頭禪?
賈永軍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繼而氣極反笑,指著她那一溜兒紅包。
“裡麵多少錢自己心裡沒點逼數?你這獎金都夠養活省辦幾年了。”
阮現現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隻要你們都是王八,念經也超度不了我。”
賈永軍咂了咂嘴,不說話了。
反正有意見的不是他也不是各廠,廠子都不說了,還指望這貨的後續設計創收外彙呢!
他個人就更沒有意見了,孩子憑實力賺得,為什麼不能?
有意見的是省辦那些個鹹吃蘿卜淡操心的老閒貨們。
他放鬆靠在椅子裡,“他們的想法我帶到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這次省辦被你擺了一道,下回那幫家夥就學精了,估計隻會拿出多的那部分的百分比,例如510當獎金。
這種好事,以後估計不會有嘍。”
對上他幸災樂禍的眼神兒,阮現現麵容平靜,回答的乾脆利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有下回,我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