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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可能是九門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她沉思道,“九門會談已經將近快二十年沒有組織過了。”
大鵬眯起雙眼,好奇地問道“九門?就是市的倒鬥世家嗎?”
陳雯錦瞪了他一眼,然後解釋道“一直以來九門中倒鬥的也不多。若是尋常的小墓還好,但是碰到了大墓,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大概是在十五年前,九門中暗地裡組織了一次倒鬥,結果都沒了消息。自那次之後,九門也就沒有再倒鬥了。”
大鵬點點頭,然後問道“可是,魁涼墓你真的不去了嗎?”
陳雯錦搖搖頭,表示有霍秀秀在,她可以不去。
大鵬提醒她霍秀秀也是九門的人,陳雯錦不耐煩地擺擺手,準備離開。
“你幫我跟上麵請個假,如果我家裡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過去。”
她說道,“苗疆那邊不用等我,該進行的進行。”
看著陳雯錦疲憊的麵色,大鵬關心地讓她彆太著急。
陳雯錦感激地點點頭,然後走出了房間。
在下樓的時候,她定了時間最近的一張機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三夾山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影。
她站在樓前,目光有些渙散,輕聲呢喃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張麒麟?他為什麼不認識我?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市芙蓉區的巷子裡,大爺們坐在樹蔭下下棋,歡聲笑語中透露著歲月的寧靜。
“將!我立士!再將!飛象!重炮,彆掙紮了,死棋了已經!”
“不玩了,沒意思!”
“你這老家夥,輸著輸著就不玩了!”
“毛線,昨天晚上沒睡好。”
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似乎並不知道,一場關於九門的風雲即將再次掀起波瀾。
此時,兩位老人正對弈於棋盤之上,周圍圍滿了看熱鬨的大爺,他們手執扇子,輕輕扇動,帶著幾分閒適。
每當一方落子失誤,旁觀者們便忍俊不禁,紛紛出言調侃。
“老劉啊,你這棋藝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輸棋還找借口!”一位大爺打趣道。
老劉一聽,瞪大了眼睛,不滿地反駁“什麼找借口?我這是實話實說!昨晚我根本沒睡好,家門口來了一夥怪人,嚇得我半宿沒合眼!”
“哈哈,老劉,你該不會是夢到你的老伴來找你了吧?”另一位大爺玩笑般地接話道。
“彆亂說,我昨晚可是親眼目睹了奇事!”老劉一臉嚴肅,開始講述起他的奇遇,“昨晚,我正沉睡,卻突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那聲音裡夾雜著鈴聲、鑼聲,還有古怪的吆喝,聽著像是南方口音,但喊的內容卻讓人毛骨竦然。”
“什麼?陰人回歸,陽人回避?”一位聽眾好奇地問道。
“是啊,我當時也納悶呢,心想這該不會是遇到送葬的隊伍了吧?”老劉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
“老劉,你該不會是因為輸棋,在這裡瞎編的吧?”有人質疑道。
老劉沒理會,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當時火氣大,就趴在窗戶口看,結果就看見一個黑影,‘唰’的一下就出現在我家窗前了。那速度,快得驚人,你說這不是妖人是什麼?”
“哈哈,說不定是神仙呢,孫悟空還能一躍十萬八千裡呢!”有人嬉笑道。
“就是,僅憑速度快就說人家是妖人?神仙的速度更快!”另一位也附和道。
老劉急了“真的!那就是妖人!我親眼看見那黑影在我家門前紮了幾個紙人,然後念了一段咒語。緊接著,天空上‘哢’的一聲雷響,我眼前一花,等再看清時,那紙人竟然變成了真人!”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驚歎,有人質疑,更有人調侃老劉是不是做了怪夢。
而對麵贏棋的大爺老張則敲了敲棋子,若有所思地說“老劉,你這故事我聽著倒有些耳熟。我小時候住的那巷子裡有個紮紙店,常聽店裡的老人說,古代有厲害的紮紙先生能給紙人附靈,讓它們變成真人的模樣。”
“這種事我也聽說過,但那都是古代的事了,現在的人哪可能有這種本事!”另一位大爺搖頭道。
“說不定老劉是看電視看多了,現在穿越劇那麼火,老劉你是不是也穿越了?”有人開玩笑道。
老張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在古代,這種能把紙人變成活人的被稱為紮紙先生,他們都有著號令陰魂的神通,被視為軍師般的存在。雖然現在也有賣紙人的白事店,但早就沒這種本事了。”
老劉急了“哎,你們咋都不信我呢?我真的看見了!那妖人不僅變出了紙人,還操控著它們進了張家!”
話音剛落,路過的一位女子突然停下腳步,皺眉看向眾人,然後輕輕搖頭繼續趕路,嘴裡喃喃道“這種街邊消息,多半都是誇大其詞。不過張家昨晚可能確實出了什麼事。”
這位女子便是剛回長沙的陳雯錦。
她邊走邊思索著剛才聽到的傳聞。雖然她對紙人變活人的說法半信半疑,但提到張家,她卻隱約猜到了一些端倪,於是加快了腳步回家。
回到陳家院子,陳雯錦看見父親陳四皮正怔怔地看著院中央的一口棺材,眉頭緊鎖。
她連忙喊道“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陳四皮回過神來,露出笑容擺手道“你回來了啊。是你六叔,他昨天回來了。”
“六叔?”陳雯錦詫異地看向棺材,“他不是十幾年前就失蹤了嗎?他還活著?”
陳四皮帶著陳雯錦走向棺材,搖頭道“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棺材被推開,裡麵露出一具渾身皮膚發黑、濕漉漉的屍體。
陳雯錦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屍體身上的黑色鬥篷,她覺得這件鬥篷非常眼熟。
但隨後她捂住鼻子,皺眉看著屍體,發現這與她記憶中的六叔極為相似。
“這……竟然真的是我六叔!”陳雯錦驚訝道,“父親,你剛才說我六叔‘回來’了?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自己回來的?”
陳四皮搖搖頭,困惑地看著棺中的屍體“他是被人送回來的。”
“送回來的?”陳雯錦突然想起在三夾山村口時,她看見張麒麟穿著黑色鬥篷趕著屍體上路。
她看了看棺中屍體穿的鬥篷,不禁聯想到張麒麟。
難道送六叔回來的人就是張麒麟?他回來了?
正當陳雯錦想說她可能知道些什麼時,陳四皮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後說道“七點?好,我們雯錦也回來了,那我一會就去張家。嗯嗯。我已經猜到了,昊家、齊家、霍家都是這樣,我猜其他幾門應該也不例外!行了,一會九門會談上再說吧!”
掛斷電話後,陳雯錦繼續說道“父親,我想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送我六叔回來的,可能就是那位失蹤的大家長,張麒麟!”
“你知道?”陳四皮看向陳雯錦,眉頭緊皺,目光中滿是疑惑和懷疑。
而陳雯錦卻賣起了關子,點了點頭說道“父親,九門會談不是要開始了嗎?我們先過去吧!以免耽誤了時間。”
陳四皮凝視了陳雯錦片刻,隨後緩緩點頭,開口道“嗯,我們走吧,過去再說。”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我猜其他幾家的情況和我們差不多吧,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情況,我們在九門會談上再詳談吧。”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院子。
此時,張家的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張文山看著祠堂裡那幾個依然不肯出來的抬轎人,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真是無理之人!”
張家的傭人們正試圖將他們搬出來,但這些人的身體就像石頭一樣堅硬,二十幾個人合力也搬不動他們。
最後,張文山無奈地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彆管他們了。願意呆在這裡就讓他們呆在這裡吧。”
說完,他一臉慍怒地準備離開,卻看見管家走了過來,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問道“人都來齊了嗎?”
管家點了點頭,回答道“陳家的陳爺和他女兒陳雯錦已經來了,現在九門的人已經全部到齊,就等著您過去了。”
張文山點點頭,隨即向前院走去。
來到前院後,他看見九門各家的人已經紛紛落座,於是拱了拱手,說道“各位,好久不見啊!”他的表情嚴肅,而其他幾門的人也是一臉凝重。
儘管這是難得的九門會談,但氣氛卻異常沉重,大家都笑不出來。
張文山掃了一眼眾人,心中暗想,看樣子他們和自己家的情況也差不多。
昨天晚上,應該都被送去了一具屍體,而且這屍體還是他們家的人。
不然的話,怎麼會如此愁眉苦臉?
張文山繼續說道“想必大家應該也知道,這次找大家來一起開這個會,主要原因就是昨天晚上夜裡發生的事。我聽說霍家、齊家、昊家昨天夜裡都被送去了一具屍體?三位家長,不知道是不是有這件事情?”
昊三省擺擺手,推了一下眼鏡後說道“我們家的事情一早上就已經傳遍了,老張你也不用裝作不知道。不過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不止我們家裡發生,在座的各位,昨天晚上應該都碰到了這件事情吧?”
一時間,眾人互相看了看,有的點頭,有的則閉眼裝作沒有聽到。
霍家的霍姑姑此時說道“不錯,昨天晚上,我家突然間進來幾個非常奇怪的人。他們能說話,但是卻不和人交流。這些人將我霍家十幾年前就已經失蹤的表弟給送了回來。”
張文山不禁皺了皺眉,問道“霍姑姑的表弟還活著?”
霍姑姑看了一眼張文山,眸子中多了絲嗔怒“死了!送回來的是屍體!”
陳四皮看了一眼陳雯錦,雖然他們家從發生這件事情之後就閉門不出開始保密,但現在九門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猜也能猜出來。
而且霍家的事情和他們陳家的事情是一樣的,那就是十幾年前消失的人突然間出現了自家的院子中。
張文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原本我不想把這件事透露出去,但是現在看來,就算我有意隱瞞也隱瞞不了。昨天夜裡,我家裡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弟弟的屍體也被人送了回來。聽我家的保安說,當時這些人出現的時候伴隨著詭異的鈴聲和鑼聲,但是送屍體的這些人中卻沒有一個拿著鈴鐺和鑼的。顯然那個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並沒有出現。”
聽到鑼聲和鈴聲,陳雯錦微微皺眉,心裡忍不住暗暗腹誹鈴聲?鑼聲?好像趕屍的人才會一邊搖鈴一邊敲鑼吧?
此時,齊家的家長問道“會不會是有人想要針對我們九門?所以才將這些原本失蹤的人給送了回來?也許是想暗示我們什麼?”
張文山搖搖頭“應該不隻是針對我們九門,聽說市教會也收到了一具屍體,同樣是失蹤了十幾年的人,是一個叫考裡斯的洋人。”
“洋人?”陳四皮也不禁疑惑地問道,“那這個送屍體的人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他疑惑了一下,隨即又問道,“對了,送屍體的那些人,你們問了嗎?有沒有問出什麼?”
送給陳家屍體的和張文山家的是一樣的,也是八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人抬著轎子把人給送了回來。
陳四皮一開始也是和那些抬轎子的人好言好語地問候,但是那些白衣抬轎人完全不理他。
此時一直閉口不言的黑家突然間低聲喝道,一臉慍怒的樣子“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一句話不說就進了門去人家的祠堂!請他們出來都不出來!”
一時間,眾人紛紛互相看了看。
因為他們發現,幾乎每一家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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