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順著往下淌,這個吻依舊火熱。
短發女孩兒氣喘籲籲,打情罵俏般推了季耀一下,“季少,你真討厭!”
季耀哈哈大笑。
傍晚挨了薑晚那一巴掌後,季耀就來了酒吧,召集了一幫狐朋狗友,組了個模特局!
現在在他身邊的,都是身材火辣,一個賽一個漂亮的模特!
本就是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隻是因為半道上被一個妖精迷惑,才短暫收斂了幾天。
現在來看,那妖精也不過如此,又冷、又傲、又難哄,又不乖!
季耀喝得醉眼迷離,身邊貼上來的模特們一個比一個乖順,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他!
沒有人敢再三拒絕他!
也沒有人敢一言不合打他一巴掌!
季耀大手一揮,又點了幾瓶最貴的酒,“喝,儘情喝,今天這場,本少爺買單!”
周圍的女伴歡呼雀躍,給足了情緒價值。
季耀笑了一聲,眼角餘光卻又瞥見那個戴著工作牌的侍應生,臉色徒然一沉,“他媽的你還敢來?姓薑的給我滾出去,滾!”
那侍應生嚇得一哆嗦,匆匆忙忙放下那昂貴的酒,然後拔腿就跑。
這回估計是打死也不敢再來了。
“哈哈哈哈。”
季耀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見狀,嘻嘻哈哈道,“三少,人家姓薑的怎麼得罪你了?”
季耀沉著臉,沒吭聲。
這段時間季耀天天往黎園跑,整天不見人影,這群狐朋狗友們早就知道了,當下拿他開涮:
“三少,聽說你最近鉚足了勁兒在追一個戲子?這都幾天了啊,還沒拿下嗎?”
另一個損友則有些驚奇,“真的假的,怪不得季三你今天喝得有點瘋啊,不會是被那戲子給甩了吧哈哈哈哈……”
哄笑聲一片。
本就是開開玩笑而已,誰知季耀突然就炸了,怒道,“放屁!是我把她給甩了!不是她甩我!”
謔,這反應夠激烈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繃不住,拍著桌子大笑起來,“真被甩了啊?哎喲喂,我們季三少爺什麼時候栽過這樣的跟頭?”
季耀火冒三丈,“滾!都說了,是我不要她,不是她不要我!”
有人借著酒勁兒,懟了懟季耀的胳膊,追問道,“三少,說說唄,那戲子漂不漂亮啊?”
季耀又灌了一口酒,腦海中浮現起那張驚豔至極的臉。
仍舊有心動的感覺。
哪怕隻是想起來,心口依舊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煙花,炸得他心跳加速。
想征服,想得到,想擁有。
想要她的一顰一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隻為他一人。
可是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不識好歹!
跟塊石頭似的,捂都捂不熱!
真當他一點火氣都沒有嗎?
季耀放空的思緒被拽了回來,惡狠狠回了句,“也就一般般而已!”
他說完,卻半天沒得到附和聲,就連剛剛笑話他的聲音也沒有了。
喧鬨的酒吧不知何時變得安靜。
舞台上絢爛的燈光變了顏色,勁爆的音樂聲暫停,所有人都直勾勾盯著一個方向。
都傻了嗎?
一群傻逼。
季耀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喝了一口酒,然後也抬起頭,順著其他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是輕飄飄的一眼,季耀手裡的酒杯咚一聲就掉回了桌子上。
舞台正中間,一束追光燈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八個身穿紅衣的舞者長發如瀑,踩著鼓點聲出現在眾人眼前。
腰肢細軟,翩若驚鴻,長長的水袖一揚,那整齊劃一卻又輕盈靈巧的舞姿,驚豔四座!
“哇!”
有人驚呼。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輕柔舒緩的鼓點聲突然變了。
一道鏗鏘激昂的古箏曲殺了過來,台上的舞者隨著這曲聲立刻變換舞步!
飛沙走石,大漠孤煙,這首曲子忽高忽低,忽急忽緩,猶如一幅幅畫卷在眾人眼前展開!
仿佛身臨其境,親眼目睹了一場盛世風采!
直到曲聲落幕,在場的人久久沒回過神來。
八個跳舞的舞者已經退了場,追光燈下卻還有一個人。
是剛剛彈奏這首古箏曲的人。
少女身形纖細,細長柔嫩的手撥動著古箏的弦,輕輕收了最後一個音。
季耀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直到盯得眼眶乾澀,他才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
不可能看錯。
就是薑晚。
耀眼的燈光下,薑晚那張精致無暇的臉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她似乎也沒想到追光燈會突然照到自己身上,眼裡有一瞬間的訝異。
薑晚很快站起身,收了古箏退場。
可人群中有個人,明顯喝多了上頭,擋在薑晚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嬉笑道:
“走什麼走,陪哥玩玩嘛!”
那人說著,就伸出了鹹豬手。
“草!”
季耀氣得酒杯都給砸了,猛地站起身就要衝過去!
可薑晚比他動作更快。
在那人伸出手之際,薑晚麵色不變,一腳就踹了過去!
那人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薑晚把古箏豎起來立在地上,一手搭在上麵,另一隻腳踩在那人身上,居高臨下,冷冷道,“玩你爹去!”
說完,薑晚又踢了那人一腳,無視周圍或驚訝或興奮的目光,她轉身離開了酒吧。
季耀愣了愣,然後突然就笑了。
怎麼會有薑晚這樣的人。
連踹人都那麼乾脆利落!
無論是剛才那一記看螻蟻般的眼神,還是那句毫無感情的臟話,都那麼的戳人心坎!
季耀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原先那些掙紮的欲望和被死死壓製的感情,全都在此刻破土而出,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翻湧而來!
等季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追出去了。
身後那幫狐朋狗友見狀,互相對視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然後也都嘻嘻哈哈跟了出來。
其中一個叫趙威武的,搶在季耀之前攔住了薑晚,笑道,“小美人,能賞臉加個聯係方式嗎?”
薑晚盯著他,瞳孔有那麼一絲細微的變化,但很快被她掩了下去。
“你叫……趙威武?”
薑晚問,雖然是疑問句,但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趙威武有些驚訝,“咦,你認識我?”
“當然。”
薑晚摸了摸手上的蝴蝶戒指,笑意不達眼底。
當初她找人定做這枚戒指時,陳燕鈴出於好奇地問過她,這樣一個特殊的設計,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薑晚沒有告訴她。
這是個秘密。
隻有死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堵住薑晚去路的趙威武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馬上就要夏天了,還這麼冷。
趙威武聳了聳肩背,隨即拿出了手機,“加個好友?”
薑晚還沒說話,旁邊就傳來季耀冷冷的一句:
“不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