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寶珠睡了一上午,等人醒的時候六六正在床邊。
薑寶珠嚇了一跳。
六六滿臉無辜,又有些惶恐:“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就是看您半天沒起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薑寶珠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的。
六六歪著腦袋,看見薑寶珠脖子上的紅痕,忍不住問道:“小姐,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薑寶珠臉不紅心不跳,說:“沒什麼,晚上被蚊子咬了吧。”
說完,她看見六六一直歪著腦袋看她,薑寶珠疑惑道:“六六你的脖子怎麼了?”
六六摸著自己的脖子,臉上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昨天沒睡好落枕了。”
說完,六六露出了脖子處的紅色痕跡。
薑寶珠:“……”
裴渡下手也太狠了,直接給六六乾落枕了。
薑寶珠覺得有些愧對六六,從原主的箱子裡掏出了一塊大銀子:“出門找個推拿按一按吧。”
六六捧著銀子,眼神中滿是欣喜。
這可是整整二十兩,是她好幾年的工錢。
六六喜出望外,感覺脖子也不疼了,說:“謝小姐。”
正說著,院子門口薑夫人的奴才過來通報:“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大廳。”
薑寶珠知道裴渡肯定來了。
果然,剛走到薑府門口,就看見滿院子的紅箱子,甚至有些都拍到了門外。
百姓們在外麵支棱著腦袋觀看。
眾人都知道薑家隻有一個傻女,但沒想到竟然有人願意過來娶親。
若是說想要攀附薑家,可人家拿出了這麼多的聘禮,看起來是真心求取,可誰家願意娶一個傻姑娘啊?
而這時候,薑家大廳
裴渡一身藏青色金紋錦袍,大廳四周擺滿了聘禮和珍品。
胖爹胖娘坐在高台上瑟瑟發抖。
明明昨日沒有表現對自己女兒有任何求取之意的裴老板,今日一大清早便帶了這麼多聘禮來求娶。
薑老爺深吸一口氣:“裴老板,您這是?”
裴渡道:“薑老爺,我對您的女兒一見傾心,今日特意來求娶。”
薑老爺整個人都懵了。
這時候薑寶珠正好跑了過來,看到裴渡後眼睛一亮,她見到裴渡後就忘記還有人在場,直接跑了過去:“王爺,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說完,薑寶珠笑容一僵,這才注意到目瞪口呆的胖爹胖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上頭的兩位聽的清清楚楚,胖爹圓滾滾的肚子抖了抖,胡須顫抖:“閨女,你剛才喊裴老板什麼?”
薑寶珠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瞞不下去,就像當初她穿過去沒有告知真相,到最後越發難以開口。
“爹娘,這位是大周的王爺,裴渡。”
胖爹驚訝道:“閨女,你怎麼知道的,而……而且你跟他昨日才認識,裴……王爺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
薑寶珠下意識看了一眼裴渡。
裴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鼓勵,薑寶珠徐徐走到大廳中央,裴渡也跟著她站在旁邊。
薑寶珠認真地看著胖爹胖娘,猶豫了三秒還是開口:“爹娘,其實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這下輪到胖娘刷的一下站起來,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樣:“閨,閨女,你知道啦?”
薑寶珠:???
胖娘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走到寶珠跟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閨女,不是我和你爹故意不告訴你的,實在是這麼多年我們早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閨女,就算無恙這個親兒子都得排在你的後麵,小時候我們原本是想告訴你的,結果你又變傻了,爹娘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薑寶珠:“……”
原來,原主是薑老爺和薑夫人在路邊撿到的孩子,那時候二人成婚已經三載,夫妻恩愛卻一直沒有孩子,那時候他們還在鄉下,上山的時候撿到了一個女嬰,這人就是原主。
二人把她帶回了家,原主回來後,二人做事都順利了不少,漸漸的,胖爹隨便乾什麼都成功的不行,故名取名為寶珠。
知道後來薑寶珠摔傻,胖爹胖娘愧疚不已,對寶珠越發好,也沒機會再告訴她真相。
薑寶珠聽完心裡五味雜陳,張了張嘴:“爹,娘,我說的不是這個,其實……其實是我占了你家孩子的身體,你家孩子可能被我奪走了身體。”
“啥意思?”
薑老爺和薑夫人聽完跟聽戲曲一樣,二人眼巴巴地看著薑寶珠。
薑寶珠壓力越發大了。
這時,裴渡牽起薑寶珠的手,對著二人道:“寶珠的意思是,這具身體是你們女兒的,但魂魄卻不是。”
在二人迷茫的眼神中,裴渡繼續說:“這束魂魄是屬於本王的王妃,侯府千金的薑寶珠的。”
薑寶珠覺得這個消息對於二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可一旦她跟王爺回到京城,這件事都瞞不住。
看著二人如遭雷劈的眼神,薑寶珠呐呐開口:“三年前我墜樓而亡,但半個月前,我醒來後就成為了揚州薑家的薑寶珠。”
事情明了了,胖爹胖娘在驚訝過後,吞了吞口水,然而讓薑寶珠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眼中並沒有見一丁點背上。
薑寶珠心裡如同打鼓,愧疚的不行。
她倒是拿了人家的身體,可傻子薑寶珠的魂魄卻永遠都不見了。
薑夫人和薑老爺如此愛女,今後……
薑寶珠眼裡頓時有些不安。
誰知笑一秒,薑夫人欣喜道:“看來山道長說的果然沒錯!”
薑寶珠:???
“寶珠,你就是我們女兒!沒錯的!”薑夫人肯定道:“爹娘不會認不出自己的閨女的。”
“可我……”
“爹娘都知道。”薑老爺寬慰道:“撿到你後沒七天,就有一個道長路過於此,說你天生尊貴命格,未來會有大造化,但當時我們不過是個擺攤的小販,你怎麼可能會有大造化?”
“結果那道長說現在當然不行,因為你缺了一個魂魄,等機緣到的時候,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
說完,薑老爺抹了一把眼淚:“雖然我們也不信,但……但你肯跟我們坦白,我們也相信了,寶珠,王妃……你不必因此自責,你的魂魄能到這具身子裡,可能也是一份機緣。”
薑老爺和薑夫人並不是不驚訝和傷心,畢竟這一切太過於離奇。
可無論如何,薑寶珠能夠告訴他們這一切,也算是了結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心願。
薑寶珠怔怔地看著二人,最後雙膝跪下,低聲道:“謝謝爹娘不怪我,不管我是侯府薑寶珠,還是揚州的薑寶珠,二老永遠是寶珠的爹娘,無恙永遠都是寶珠的弟弟。”
胖爹胖娘抱在一起哭。
薑寶珠也跟著一起哭,唯有裴渡在一旁心疼無奈的給媳婦兒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