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笑一聲,這幾日麵上的皺紋似乎都更多了些。
“隻要折了唐婉凝這條臂膀,看她聽不聽話。”
馬嬤嬤雖然附在老夫人耳邊說,可聲音不低,邊上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所有人麵上都露出了笑。
此時,外邊響起了腳步聲,隨後衛墨淮大步踏入廳內。
他身穿一襲青色長衫,眉眼俊美,舉手投足間皆是賞心悅目。
白柔月見這般樣子的衛墨淮,眸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衛墨淮恭恭敬敬地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
“母親!”
老夫人不高興地“嗯”了一聲。
“母親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歎息一聲:“吃不下!”
衛盈盈扁了扁嘴:“哥,嫂嫂明著讓月姐姐執掌府中饋,可私底下卻扣著銀兩。”
“你看,我們這吃的是什麼嘛。”
衛墨昭在衛墨淮進來的那一刻,就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正襟危坐。
“大哥,嫂子乾的都不是人乾的事啊。”
“瞧瞧這一桌子的豬食,誰吃得下去?”
“我這幾日都餓瘦了!”
衛墨淮看著桌上的膳食,一時間瞳孔微凝。
“母親,凝兒近日懷了身子,身體不適,還請母親多擔待。”
“兒子這就去尋她。”
“兒子告退。”
衛墨淮轉身離去。
白柔月立刻站起身,追了出去。
“墨淮哥哥,你等等我。”
唐婉凝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躺椅上鋪了厚厚的狐裘毯子。
暖陽灑落在她白皙的麵上,微風吹起她絲絲縷縷秀發,手中拿著一本醫書,看得入神。
采荷在一旁煎藥,孫婆子與林婆子分彆站在院子門口兩邊守著。
“小姐,喝藥了。”
采荷端來藥碗,唐婉凝一飲而儘,秀眉蹙起,立刻在小果盤中拿出一顆甜棗放入口中,才緩解了苦澀。
“小姐喝了這些日子的藥,精神氣都好了。”
采荷麵露歡笑。
唐婉凝含著甜棗,含糊不清道:“那是自然,這麼多補精氣神的藥可不是白喝的。”
“采荷,今日陽光甚好,我們去花園走走。”
“好咧。”
采荷拿來丹楓織錦帔為唐婉凝披上,主仆二人出了院子。
衛府後花園
曾經衛墨淮說了一句:滿園佳菊鬱金黃,壽質清臒獨傲霜,吾獨鐘情於此,無可比擬。
唐婉凝就在後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菊花,並請來了園丁辛勤照料。
看著麵前滿園金燦燦的秋菊,唐婉凝心情很是平靜。
麵前的菊花隻是漂亮的菊花而已,不是因為它是衛墨淮喜歡的菊花,隻是看著漂亮的事物會讓人心情美好。
唐婉凝走在鵝卵石小路上,摘了幾株秋菊放於手中,聞著它們的芬芳。
“墨淮哥哥,我疼!”
前方傳來嬌滴滴帶著委屈的聲音。
唐婉凝秀眉一挑,往前走了幾步。
隻見前方唐婉凝正坐在鵝卵石小路上,一隻手捂著腳踝,微微抬著頭,眼中閃著淚花,含情脈脈而又帶著些許委屈地望著衛墨淮。
衛墨淮連忙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她的腳踝,眉頭蹙起。
“許是扭到了。”
他微微動了動白柔月的腳。
“這樣疼嗎?”
白柔月點了點頭:“疼!”
她眼中的淚水欲落不落,顯得楚楚可憐而又透露著幾分堅強。
白柔月知曉衛墨淮最喜歡堅韌的女子,可若是柔弱中帶著些許的堅韌,無論哪個男子都會淪陷。
“墨淮哥哥,對不起,都怪月兒太不小心了。”
“可墨淮哥哥走得這般急,月兒是怕墨淮哥哥與唐姐姐再起爭執。”
“雖然唐姐姐不是真心將府中中饋教於月兒。”
“但終究是月兒沒有能力,讓老夫人,盈姐兒,昭哥兒跟著受苦了。”
衛墨淮歎息一聲,伸手揉了揉白柔月的墨發。
“你啊,還是像小時那般善良。”
“人善被人欺,這性子還需改一改。”
“至於唐婉凝,她懷了我的孩子,多少有點兒氣性,你不要與她計較。”
白頭月乖巧地點了點頭:“唐姐姐也是太愛墨淮哥哥,所以才會做這些事,月兒不會怪唐姐姐的。”
“墨淮哥哥,月兒怕是走不了了。”
她伸出手,輕輕捏住衛墨淮的袖子,說得小心翼翼。
“墨淮哥哥能不能抱月兒回去?”
衛墨淮沉吟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白柔月的手已經攬住衛墨淮的脖子,低著頭,唇角勾起一絲一閃而過的笑。
站在不遠處的采荷氣的拽緊了手中帕子。
“不要臉,狐狸精!”
“我定要上前去理論理論。”
采荷欲要上前,卻被唐婉凝製止。
“理論什麼?”
“他們不是挺般配的嗎?”
“一個渣,一個賤,鎖死吧,彆禍害彆人了。”
上一世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
每一次唐婉凝都帶著采荷上前與白柔月理論,可每一次白柔月都委委屈屈地躲在衛墨淮懷中無聲地哭,顯得唐婉凝又粗鄙又不講道理。
每一次都讓衛墨淮更加厭惡她。
這一世就讓這一對爛人鎖死吧。
唐婉凝欲要帶著采荷從另一條小路而去,忽地,背後傳來一聲冷哼。
“嫂嫂不是病了嗎?”
“怎還有閒情逸致來後園賞菊?”
“可見嫂嫂的病已大好。”
衛墨昭帶著孫豐朝唐婉凝走來。
此時的衛墨淮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唐婉凝。
他身體微微僵硬一瞬,想要將白柔月放下,可白柔月摟著他的脖子,將臉靠在他胸膛,輕輕蹙眉,“嘶”了一聲。
“墨淮哥哥,我疼!”
唐婉凝上前幾步,對衛墨淮笑。
“墨淮哥哥,你的月兒妹妹疼,快些抱她去看大夫吧。”
“若是耽擱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衛墨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果然,這個女人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
看他抱著白柔月,說出的話都這般酸。
“唐婉凝,月兒隻是扭到了腳。”
“你何必說得這般陰陽怪氣?”
唐婉凝又是一聲輕笑:“哦,隻是扭到了腳啊。”
“看你這般著急,月兒妹妹又一副快死的樣子,我以為是摔到腦子,會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