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人吃的嗎?”
“母親,豬都比我們吃的好。”
老夫人重重將碗放在桌麵上。
“去,將負責膳食的廚子給我叫過來。”
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壓根兒不想看桌上的這些豬食。
沒一會兒,采買的婆子與廚子都被帶了過來。
“見過老夫人,小姐,二公子。”
采買婆子與廚子跪在地上,看著老夫人與各位主子的神色,瑟瑟發抖。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眸色淩厲。
“說,為何府上膳食成了這般樣子?”
采買婆子哆哆嗦嗦道:“老夫人,采買的食材,都是,都是月小姐吩咐的。”
廚子也道:“奴才,奴才也是根據現有的食材做的膳食。”
衛盈盈怒聲:“你們撒謊!”
“月姐姐怎麼可能讓你們買這些食材?”
“一定是你們這些狗東西中飽私囊。”
采買婆子立馬叫起冤來。
“盈小姐,二公子,老夫人,冤枉啊,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中飽私囊,還請”
“啊”
采買婆子還沒有的哀嚎完,就被衛墨昭一腳踢到了地上。
“嚎什麼嚎,吵死了。”
“拖下去,打死。”
采買婆子爬起來猛磕頭。
“二公子饒命,饒命,二公子隻要將月小姐請來一問便知奴才有沒有私自吞采買的銀兩了。"
老夫人不快地看了一眼衛墨昭。
“坐下!”
身為主子,又自降身份去打一個奴才,太不像話了。
衛墨昭摸了摸鼻子,坐回到位置上。
老夫人沉聲道:“來人啊,去將柔月叫來。”
“是。”
沒一會兒,白柔月就帶著婢女紅梅疾步匆匆走來。
一進門,發現跪地的采買婆子與廚子,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察的冷笑。
“見過老夫人。”
她盈盈行禮。
老夫人淡淡道:“柔月,這膳食為何這般寡淡?”
“是否是這采買的婆子中飽私囊了?”
白柔月看著桌上一盤葉子發黃的青菜,一碟醃製的蘿卜,還有菜梗子湯,眼眶一紅。
她捏著帕子也跪了下來,低著頭。
“老夫人,不是采買婆子中飽私囊,是,是府中已經沒有銀子了。”
“僅剩的銀子也花在了,花在了”
白柔月吞吞吐吐,眼角餘光看向衛墨昭。
僅剩的銀子也為了將衛墨昭從賭場贖回來,花光了。
該死的唐婉凝竟然將一個爛攤子扔給了她。
不過將衛墨昭從賭場贖回這事不能講,拿捏住衛墨昭還有用。
“花在了墨淮哥哥的膳食上。”
眾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柔月。
老夫人也沒有叫她起來。
“月姐姐,可是我嫂嫂執掌中饋的時候,也沒有說府中沒有銀子啊。”
衛墨昭也沉著臉道:“就是。”
白柔月擠出兩滴淚水。
“老夫人,盈姐兒,昭哥兒,唐姐姐雖然將掌玉交給了月兒。”
“可府中的銀子確實已經沒有了。”
“唐姐姐一定知曉這事。”
“如今唐姐姐厭惡柔月,柔月也不敢去問唐姐姐。”
“老夫人,盈姐兒,昭哥兒放心,柔月一定會想出辦法,籌得銀子。”
老夫人一拍桌子,桌上的碗掉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碎了。
“我就知道唐婉凝不會那般好心將中饋給你管。”
“仗著腹中孩子,無法無天了。”
衛盈盈也氣呼呼道:“既然如此,月姐姐還是把中饋還給嫂嫂吧。”
她可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她要買好看的首飾,穿美麗的衣裙,吃精致的飯菜。
她以後可是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
白柔月一聽,眼眶更紅了。
“盈姐兒說得對,是月姐姐無能,月姐姐這就將中饋還回去。”
老夫人沉聲道:“不許!”
“唐婉凝越是這樣鬨,老身就越不能如了她的意。”
白柔月低下頭,嘴角浮起不易察覺的冷笑。
衛墨昭“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唐婉凝太不知好歹。”
“我這就找她算賬去。”
衛墨昭欲要出門,卻被老夫人嗬斥。
“站住!”
衛墨昭轉過身:“母親,唐婉凝越發的不像話,不教訓教訓,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夫人冷冷一笑:“糊塗。”
“你去又能如何教訓?”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嫂嫂。”
老夫人看了一眼采買婆子與廚子:下去吧。”
“是是是……”
采買婆子與廚子逃似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繼續道:“唐婉凝最怕,最在意的,無非是你們大哥。”
“來人啊,去將大公子請來。”
“是,老夫人。”
外邊守著的婢女領命而去。
衛盈盈上前將眼眶紅紅的白柔月扶了起來。
“月姐姐,我們都會為你做主的。”
白柔月搖了搖頭:“我受點欺負沒什麼,就是不能苦了你們。”
衛盈盈冷哼一聲:“嫂嫂真是太過分了,既然不是真心交出府中饋,又何必惺惺作態。”
老夫人一臉厭惡:“她就那樣的惡性,哪像月兒這般純良,沒有心眼子。”
白柔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唐姐姐是高門貴女,與我終究是不一樣的。”
白柔月知曉,不管是她,還是老夫人,以及衛盈盈衛墨昭,身世都比不上唐婉凝這個驃騎大將軍府的嫡女。
這些人也不過是想要壓倒唐婉凝,從而得到心中的快感,滿足自己的嫉妒心。
所以,隻要每一次提到唐婉凝是高門貴女,她們心中就會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快。
衛盈盈咬了咬唇:“她是高門貴女又能怎樣?還不是下嫁到了我們衛府。”
“嫂嫂脾性不行,母親,我們得讓嫂嫂知道,入了我們衛家,就是我們衛家的人,可不能擺大小姐的譜。”
老夫人點了點頭。
此時低著頭的白柔月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後的馬嬤嬤。
馬嬤嬤立刻上前道:“老夫人,奴才這兒倒是有一個辦法。”
隨後,馬嬤嬤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夫人一直沉沉的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
“好,很好,好辦法。”
“采荷那個賤丫頭,確實也該教訓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