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糕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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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忱好起來之後薛逢洲下了一趟山,他對蘇忱的說是軍中有要事需要他處理。

蘇忱想到生病期間薛逢洲儘心儘力照顧自己,自己還給薛逢洲脖子上留了個牙印的事未免心虛,他道,“來去注意安全。”

薛逢洲唇一揚,“小公子這麼關心我,我自然不會受傷。”

蘇忱的眼神止不住往薛逢洲脖子上看,那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被薛逢洲大大咧咧地放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總覺得怪怪的。

蘇忱抿了抿唇輕聲說,“脖子……遮一下吧。”

“遮什麼?”薛逢洲道,“又不是見不得人,男人有點傷疤也是正常的。”

蘇忱:“。”這和普通的傷能一樣嗎?

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的,薛逢洲都不在意,他扭捏什麼?

蘇忱不說話了。

薛逢洲低下頭來看著蘇忱,“小公子,半日我就能回來,可有什麼想要的?”

蘇忱搖頭,紅色的發帶隨著他搖頭而晃動,薛逢洲的心也隨之晃了晃。

“我會儘快回來。”薛逢洲又重複了一句。

蘇忱睫毛輕輕抖了一下,嗯了聲。

薛逢洲似乎心情很好,他翻身上馬,又回頭看了蘇忱一眼。

這些日子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與蘇忱待在一塊,蘇忱對他的態度也明顯好了不少,幾個時辰見不到蘇忱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煎熬。

薛逢洲握了握繡著蘇忱小名的絹帕,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騎馬直奔軍營。

軍營駐紮在城外,薛逢洲一到,將士們齊刷刷地喊著將軍,整齊劃一,震耳欲聾。

小兵牽了馬後,趙九和林圩跟上來,“將軍。”

“那人在哪?”薛逢洲問。

知道薛逢洲問的是潛入白馬寺準備對蘇忱下手的人,林圩回道,“就在後麵牢裡,因為你說要親自審問,我們也沒過多在他身上動刑,隻聽你的每日送一餐給他,不讓他吃飽也保證他餓不死。”

說話的時候,趙九一雙眼睛往薛逢洲脖子上瞧去,他心中大為震撼,悄悄拽了一下林圩去看。

林圩說話的聲音卡了一瞬,大驚,“將軍,你被什麼東西咬了?”

趙九:“……”

薛逢洲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那張臉雖然沒什麼表情,林圩和趙九卻能感受到薛逢洲心情不錯,二人對視了一眼又聽見薛逢洲說,“被一隻急了的兔子咬了一口罷了。”

“兔、兔子?”林圩不可思議,誰家兔子咬人能留下兩排牙印的?

薛逢洲嗯了聲沒有多談這個話題,他走進審訊室,看著吊在裡麵蓬頭垢麵的人,漆黑的眼裡沒有絲毫情緒。

薛逢洲餘光在旁邊燒著鐵器的火盆上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去取一些糖水來。”

那男人眼皮動了動,抬起那下三白眼來看著薛逢洲。

“除了糖水還有螞蟻。”薛逢洲又補充了一句,卻一動不動地看著下三白眼,“我有很多好玩的,要和這位兄弟玩玩。”

……

薛逢洲送過來的話本子看著有些無聊,蘇忱翻了一陣歎氣,“薛逢洲該不會是把好看的自己留著了,把不好看的給我了吧?”

一旁熬藥的隨意道,“許是薛將軍不會選話本子,畢竟他成日舞刀弄槍的,看著也不是喜歡看書的人。”

蘇忱把手中的話本合上,“他能說出朝朝春事晚這句詩,倒也不全然不看書,應當是行軍打仗沒什麼時間看。”

隨意:“……如今公子到時候對薛將軍耐心了許多,還會替薛將軍說話。”

蘇忱愣了一下,“大約是因為,我發現他不如我想象中那般可怕,而且我生病的時候也儘心照顧我……”

“薛將軍照顧公子時的確儘心儘力。”隨意給蘇忱倒了杯水遞過去,即便是他不喜歡薛逢洲也不得不承認薛逢洲極有耐心,“隻是公子與他既無故交,之前還有過些許矛盾,他莫不是彆有所圖?”

“可是在我身上能圖到什麼?”蘇忱認真思考了一陣,“他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現在看起來皇上也很看重他並且信任他,若是我父親那邊,之前就算有過什麼齷齪如今也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實在想不通他圖什麼。”

當然,隨意也有些想不通,但他就是覺得薛逢洲不懷好意,否則怎麼會巴巴地討好他們家公子呢?

蘇忱道,“把窗戶打開我吹吹風吧。”

“可是公子剛好起來怎麼能吹風呢?”隨意有些不讚同,“過兩日就要回京過春節了,若是因此又生了病可就回不去了。”

蘇忱幽幽歎氣,“可這樣悶著我也很難受。”

“……”隨意沉默了一陣,“以前也是這樣的,公子從不覺得難受和無聊。”

蘇忱道,“其實也是無聊的。”

“如今是因為薛將軍走了嗎?”隨意問。

“關他什麼事?”

“前幾日公子雖然生病,但薛將軍在總是會與你說話下棋,逗你開心,與你講一些趣事,公子的笑容也不少。今日薛將軍不在,你就覺得無聊了。”

蘇忱摸了摸耳垂,他有些狐疑,“有嗎?”

隨意說有。

蘇忱扶著牆站起來,他道,“白馬寺清靜,我早已習慣了,薛逢洲在這裡許是要熱鬨些,但稱不上因為他離開而無聊。”

“公子。”

“我出去走走。”

隨意連忙給他披上鬥篷,“外邊風大。”

“過了春節就是春天了。”蘇忱站在枯樹下抬頭往上看,“今年應該看不到這棵樹冒芽了。”

隨意說,“公子若是想來,我們可以隨時回來的。”

“以後來白馬寺的時間隻會越來越少。”蘇忱緩緩穿過拱門,“我也不可能一輩子住在這裡,我畢竟沒有削發為僧,師父一直希望我入了紅塵便不要再眷戀白馬寺的事了。”

隨意安靜地聽著蘇忱的話。

蘇忱敲了敲門,“空安師兄,你在嗎?”

小沙彌開了門,“師叔正在與師父下棋,安饒小師叔要進來嗎?”

蘇忱摸了摸小沙彌的光頭,抬腳進去,“師兄,我也是來找你下棋的。”

“怎麼不找薛將軍?”空安道,“可是因為薛將軍下山了你才想起師兄們了?”

“師兄怎麼這麼說話?”蘇忱在二人身邊坐下,看了一眼棋盤有些失望,“你們才開始沒多久啊?”

空明頭也沒抬,“你若是無聊,我可以將位置讓給你,你來和師兄下。”

“真的?”蘇忱眼睛微亮。

“假的。”空明抬頭微笑,“觀棋不語真君子,小安饒,彆打擾師兄下棋。”

蘇忱:“……”

“到我這邊來。”空安朝蘇忱招手,“我有些話想問你。”頓了頓他又說,“這些是師父也想問的。”

“嗯?”蘇忱有些疑惑地移動了位置,“什麼話?”

“雖說我們出家人不應當詢問紅塵俗世之事。”空安道,“但你如今還在白馬寺,我們問你也不算是破戒。”

蘇忱歪了歪腦袋看著空安。

……

快天黑的時候又在下雪,冬天已經快過去了,雪下不了多久了。

蘇忱站在廊下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他安靜地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變成細小的水珠躺在掌心。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蘇忱抬起頭,見薛逢洲踏著風雪進來,他拎著盒子,大氅的衣擺在暗色中劃過一道弧度。

見到蘇忱的那一刻,薛逢洲緩了一下,隨即跨步越大,他把盒子遞給蘇忱。

蘇忱有些好奇:“什麼?”

“本來應該早些回來的。”薛逢洲脫下大氅,自然地披在了蘇忱肩頭,“因著去買羅雲紀的糕點,晚了些。”

帶著熱意的大氅將蘇忱包裹,薛逢洲的氣息撲麵而來,蘇忱眸光閃爍了一陣,他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食盒,“……羅雲紀,早間應該就賣完了,你這麼晚去還買得到?”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花些時間做糕點而已。”薛逢洲說的時候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他半威脅半引誘才讓羅雲紀的師傅顫顫巍巍地站在了廚房裡這種話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挑好的說,“我付了三倍的銀錢,沒有人和錢過不去。”

蘇忱唇動了動,本想問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給他買糕點,可最終也沒問出來。

“之前我聽你那侍從說過你愛喜好吃美食,我對京中不是很熟悉,隻知道羅雲紀的糕點很出名。”薛逢洲說,“想著下山一趟必須給你帶點吃的……早上去買了擔心不新鮮,下午的時候來了。”

蘇忱抿了抿唇,他輕輕地拽了下薛逢洲的袖子,“進屋吧,你買的,一起吃。”

薛逢洲眼中帶笑,“好。”

蘇忱走了兩步忽覺不對勁,他摸了摸身上的大氅,“你早上離開時,不是穿的這件衣服。”

薛逢洲腳步不停,隻笑道,“在軍營沾了些臟東西,隻能換了。”

蘇忱鼻尖動了動,“你身上用熏香了?”

“大概是沐浴的時候染上的。”薛逢洲神色自若。

“沐浴?”

“換衣服自然要沐浴的。”薛逢洲說。

聞言,蘇忱沒有懷疑什麼,先薛逢洲一步跨進房門。

薛逢洲看著蘇忱身上的大氅神色不明,沾了血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放到小公子麵前臟了小公子的眼睛。

衣服是,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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