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瓊即將發瘋的時候。
沈鶴書忽然解開身上大氅,披到薑寧芷身上。
“她確實與我關係不淺。”
宋瓊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
沈鶴書替薑寧芷係好繩子,修長冰冷的指尖,若有似無撩過她脖頸間的紅痕。
她身子一僵,驚得向後躲了半步。
他想做什麼?
將昨夜的事公之於眾嗎?
就在她心中鑼鼓緊密的時候,沈鶴書忽地收回了手,話鋒一轉。
“小表妹,不是與你說了,偌大的首輔府,添你一張嘴還不成問題,你這麼著急走作甚?”
表妹?
薑寧芷驚詫。
宋瓊更驚,忙開口問:“夫君,你說什麼?什麼表妹?”
“一房遠親罷了,家道中落,她趕來京中投奔,我怕攪擾了夫人安胎。這才暫且安置在普陀寺。”
沈鶴書掃了眼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薑寧芷,催促:“還愣著做什麼,過來見過你表嫂。”
薑寧芷掩在袖下的手指甲狠狠陷入掌心,強壓下心中震驚。
躬身朝宋瓊見禮:“見過表嫂。”
短短幾個字,像是自牙縫中擠出來似的,難以啟齒。
沈鶴書點頭,道:“她孤身一個弱女子,久居寺中也不是長久之計,今日正好趁著為夫人肚中孩兒祈福的機會,將表妹一並接回府中。”
薑寧芷斂眸,腰彎得更低些,恭謹乖巧的很。
她原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消了沈鶴書對她的疑心,充作婢子跟他回府。
卻是不曾想到,沈鶴書會給她捏了個表小姐的身份。
不過隻要能進首輔府,查清真相,其他便什麼都不重要。
隻是,她更加猜不準,沈鶴書到底要做什麼。
宋瓊讓她起身,勉強一笑:“竟然是遠房表妹,之前怎麼沒聽夫君提起過?”
“表兄未曾向您提起,應是不想瑣事累了表嫂耗神,表嫂有孕在身,表兄嗬護的緊些也是自然。”
薑寧芷順勢應了這個身份,話裡話外的讚沈鶴書關切宋瓊,順著她心說儘了巧話,叫宋瓊再想發作也難。
“表兄表嫂是來為孩兒祈福的,誤了時辰可不好。”
她岔開話題,繞過香案,素手取了三炷香,恭謹地奉上。
事已至此,宋瓊再不情願,也隻得忍下這口氣。
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沈鶴書常不在府中,到時候怎麼拿捏敲打,也是她這個首輔府女主人說了算!
山路難行,首輔府的馬車已是極好,卻仍顛簸。
回至府中。
趁著沈鶴書入宮忙要務,宋瓊本想親自給薑寧芷一個下馬威,無奈舟車勞頓,身子又重,隻得使了眼色給身邊的奶娘趙嬤嬤。
“府中早得了消息,收拾出了客房,表小姐跟老奴走吧。”
薑寧芷向宋瓊見了禮,跟著趙嬤嬤一路來到處極偏遠的廂房。
“這是丫鬟銀柳,相爺特叫她伺候表小姐的。”
薑寧芷打眼瞧去。
隻見銀柳身著不似府中尋常丫鬟裙衫,反倒是一身勁裝,想必是個練家子。
看來沈鶴書還是疑心她,伺候是假,監視是真。
監視又如何,如今她既進了這府門,便定會查清真相,還阿姐清白,替親人報仇!
既然宋瓊那麼怕沈鶴書被旁人占去,那她便叫他們夫妻反目,宋瓊妄想再舒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