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之不會玩社交網站,他連朋友圈都不發,唯一一條朋友圈是發的他和易思齡的結婚照。
好在微博賬號還是有的,一個泯然於眾的僵屍號,連名字都是係統自動生成,關注列表中隻有易思齡和星頂集團官方賬號,連自家藍曜集團的官博都沒關注。
謝潯之點開易思齡的賬號,最先映入眼簾地易思齡新換的頭像,以及賬號數據,他眉尾很輕地一挑,似乎前天看的時候,粉絲那是三百多萬,現在已經四百了。
易思齡的微博多是發布她參加各類活動的官方照片,偶爾給裕豐和星頂集團打打廣告,並不常發生活照,但隻要發生活照,流量一定是最高的。
置頂的那條微博前天看還是他們的結婚照,今天已經被一條視頻取代了。
謝潯之耐心地看完那三分鐘的視頻,心頭湧過很複雜的情緒。他想過易思齡會怎樣做,但絕對沒有想過易思齡會用這樣的方式將暮氣沉沉的福娃娃帶入公眾視野。
她把自己剝開,走到台前,和福娃娃捆綁在一起。
為她驕傲,也心疼。他那種屬於老父親的矛盾心態又來了,驕傲她如此光彩照人,又擔憂她會不會摔,擔心她過度曝光自己,會不會有不好的聲音,讓她不高興?
網絡世界光怪陸離,並不是人力可以操縱的,稍有不適就能反噬。謝家深暗這個道理,子女們都儘可能地遠離公眾視線,不失為一種保護。
不過他還是驕傲,以及迷戀。
她那雙盯過他的眼睛,此時盯著鏡頭,盯著手機屏幕後成千上萬上十萬百萬的網友,如此利落、
大方和漂亮。他會為她著迷,其他人不會為她著迷嗎?
謝潯之蹙了蹙眉,點開熱火朝天的評論區。
【福娃娃,你憑什麼嫁入豪門!】
【福娃娃:昨日對我愛搭不理,今日讓你高攀不起!】
【哈哈哈哈,大小姐好倔強,吃福娃娃也要戴上她千萬的高珠[筆芯]誰說這不是福娃娃的正確打開方式呢!】
【親愛的阿福,原諒我以前對你太大聲了,沒想到你轉背就被大小姐包養了[流淚]說!你是使了什麼花招才勾搭上豪門的!】
【親愛的小雪,以後吃福娃娃不能拿你解渴了,必須上八二年的茅哥[筆芯]】
謝潯之看不太懂這些評論,眉頭蹙起。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咱們福娃娃咯!官宣嫁入豪門!旗艦店衝了,沒有改良的我也要買!】
【買福娃娃鳳梨酥送一隻大小姐[親親]】
【老婆好美說累了,眼睛好美手好美,我想變成那塊蛋糕,被老婆挖,被老婆吃,被老婆吞進肚子裡!】
謝潯之:“?
j聲音陡然沉肅:“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婆也是其他人能隨便喊的嗎。
謝潯之熄了手機,冷重地扔進儲物格,發出的動靜把前排的梅叔嚇了一跳。
“怎麼了?有人說少奶奶不好?我罵回去。”梅叔刷了幾百條熱評都沒有看見負麵的,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玩梗。
越土越有梗可玩。
當然也有擔心福娃娃會趁機抬價,或者用心做營銷,敷衍做產品。這都不是大問題,時間會給出解答,不是耽誤之急。
謝潯之沒有說話,隻是偏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梅叔還在自顧自說,“不過好奇怪啊,怎麼沒幾個人知道福娃娃是咱們藍曜的牌子?都在問怎麼勾搭上少奶奶的,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福娃娃之前到底做了些什麼宣傳啊。”
“讓官博轉發這條吧。”
後座的男人忽然開口,清清淡淡地說:“幫著做做宣傳,彆袖手旁觀。”
讓這些亂喊的網友知道,易思齡是誰的老婆。
梅叔秒懂,擱這吃醋了。
“買的蛋糕放在哪?”
梅叔又懂了,“放心,少爺,我留了三塊放在車上,等會少奶奶就能吃到,其餘的蛋糕都讓人送回謝園冰箱了。”
之後一路,謝潯之不再說話,也不再打開手機。
易思齡這兩天沒敢去食堂吃飯,更不敢去商場覓食,怕被人當做稀奇動物觀賞,本來就招眼,那兩條微博爆了,更是走在路上都要被人圍觀。©昨天的午飯是栗姨帶來的港式茶點,今天的午飯是謝明穗打包的輕食。一家精致的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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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健康,味道也不錯。
“這家店很遠誒,你怎麼跑去那了。”易思齡滿足地吃了一口輕盈的火腿蘋果沙拉。
這段時候天天試吃福娃娃,胖了兩斤有餘。
謝明穗笑,開了一瓶氣泡水,“不遠啊,就在隔壁兩個街區而已。我開車一刻鐘就到了。”
“我看你最近都跑出去吃,前兩天約你去食堂你都不理我。”易思齡有些委屈。
謝明穗尷尬地笑了笑,試探著問:“是嗎,我最近有經常在外麵吃?”
易思齡握著銀叉,定定注視著她,展露一抹天真的笑容,“穗穗,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謝明穗正喝著氣泡水,猝不及防就嗆了,纖瘦薄背弓成一隻害羞的蝦米,咳得眼淚都流出來。大嫂說話真是不給人一點點防備,橫衝直闖,天真之下暗藏邪惡。
用大哥的話來總結:你大嫂偶爾很調皮。
調皮。這真是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詞,謝明穗當時不懂,現在懂了。
易思齡麵部微表情隱晦,慢悠悠收回目光。八九不離十,明穗和池桓禮發展得不錯,進度條已經到每天約出去吃午飯了。
謝明穗終於緩過來,嗔一眼過去:“大嫂!能不能彆語出驚人!
刀易思齡裝出無辜模樣,撒嬌地說:“誰讓你最近的穿衣風格很春天,不是嫩綠綢緞裙就是baby k碎花襯衫我以為你談戀愛了嘛”
謝明穗被她嗲到臉紅,垂眼看身上這件嫩黃色及踝連衣裙,頸部係著精致的小絲巾,不愛戴耳環的她最近愛上了珍珠配飾,兩顆澳白珠子墜在鎖骨上方,隨著她走路也好說話也好咳嗽也好,輕輕晃蕩。
“大嫂你彆亂猜,我是跟著你學穿搭後才大膽了很多好嗎。我部門裡一些妹子都在那天天翻你的穿搭錦集。”好在謝明穗頭腦靈敏,反應快,鎮定地圓場。
易思齡小雞啄米點頭:“嗯嗯,是因為我!才不是因為談戀愛!”
謝明穗哭笑不得:“”
1好在易思齡也不追問,就這樣把話題帶過去,隔了一會兒,她才冷不聽提起,“對了,穗穗,池家是不是做視頻媒體平台的?我聽你哥說,悅享視頻的ceo是池桓禮池總。”
謝明穗在聽見池字時,心臟再次倏地提起。短短的午餐時間,她人都快被大嫂弄沒了。
“是啊,他們家是做這個的,怎麼?”
易思齡吃掉最後一口沙拉,拿綿柔紙壓掉唇瓣上沾染的醬汁,看向謝明穗,“我打算弄一個紀錄片,加一點點綜藝的感覺在裡麵,會有趣一點。將這幾個月福娃娃的所有轉變全部通過鏡頭和故事的形式記錄下來,包括我們研發部如何製作新產品,如何與設計師討論產品包裝,如何改造門店,以及請觀眾一起和我們試吃,還有我準備搞的福娃娃進校園的活動。包括我們的無菌工廠,原料地,辦公區,我們的員工,平時開會、聚餐,很多溫馨有趣的小插曲,這些通通都能當做素材,做一個實時的福娃娃轉型紀錄片。”
“我初步預計是一周或兩周一集,每集播出後都會搞一個有獎互動活動,開通建議渠道,觀眾能隨時給我們提出建議,好的建議我們直接采納,放在下一期,或者把參與度高的消費者請來現場和我們一起錄製也是不錯的,當做一個亮點。這樣一來,消費者的參與度就會很高。就好像是…”易思齡沉吟,唇瓣微微撅起,口紅花了,卻有種荼靡的美好。
“像是我們所有人一起,一點點重塑這個品牌。這樣一來,消費者對福娃娃的情感能迅速拉升,若是這種形式能成功,福娃娃將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國名品牌,畢竟這也是他們努力改變的結果啊!怎麼樣!我這個想法厲不厲害!”
易思齡眼睛很亮,像昨夜謝明穗仰望過的辰星。
她有什麼必要問她厲不厲害?謝明穗覺得這個想法簡直是天才。
易思齡說到這些就成了滔滔不絕的小話嘮:“當然!我還得特邀一些自帶流量的嘉賓,我和一些明星玩得不錯,邀請他們錄製一期節目不成問題,還有我那幫塑料小姐妹,還有福娃娃的代言人!若還是不夠火,我就拉你大哥上!
”
忍辱負重秀恩愛給大家看,她還要喂福娃娃給謝潯之吃!
易思齡拚了。她決不能讓福娃娃成為她人生的滑鐵盧,她要永遠勝利,永遠高歌猛進,永遠風風光光。
謝明穗靜靜地聽著易思齡說,不知為何,眼中忽然湧上一股溫熱,她走過去,像一朵陽光下的迎春花,俯身靠過去,輕輕抱住易思齡。
“你太厲害了,大嫂。”謝明穗嗅到易思齡身上好聞的,馥鬱的,卻不膩味的玫瑰香,她真是羨慕大哥,每日都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肯定會火!這都做不起來一個品牌,從經濟學和市場學的角度來看,不存在。”
易思齡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所以啊…”
謝明穗還沉浸在感情中,易思齡已經恢複了資本家的精明,充分利用所有資源,她語重心長,“穗穗,我得找池總談這筆生意,用他的視頻平台、導演和製作團隊。當然,他旗下明星多,借我用用也不是問題咯。”
謝明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嗯?”
好好的,怎麼又提到姓池的了?
易思齡抱住謝明穗的胳膊,甜美地撒嬌:“我打算讓你哥把他約出來吃飯,到時候你來陪我呀!”
她打著一手好算盤。英雄難過美人關,池桓禮看見謝明穗在,她砍價起來豈不是輕輕鬆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正在追求芳心的男人,是不可能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小氣的。
易思齡在心裡默默歎氣,她這輩子,也隻會為福娃娃勤儉持家了。
謝明穗張了張嘴,眼角還有晶瑩的淚花,滿腦子都是大嫂為福娃娃付出太多了,她也要做一份努力。
但總有哪裡不對勁,大嫂為什麼要她陪?在大嫂眼裡,她和池桓禮應該不熟吧??
“為什麼要我陪啊大嫂”
“我在京城認識的小姐妹裡,就屬你情商高智商高啊,總不能我喊小炸魚去吧?她彆和池總杠起來了,我還得收拾戰場。”易思齡歎氣,
“你不愛我,也不愛福娃娃,都是哄人。比你哥還會哄人,都是假的。”
易思齡鬆開手,不想理她了。
j“你彆不高興…大嫂我肯定陪你,隨叫隨到!
刀謝明穗離開易思齡的辦公室後,都沒想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在鋪天蓋地的數字和財務報表中都能遊刃有餘的腦子不太靈光了,有種被人賣掉還要數錢的笨拙感。
吃過午飯,易思齡饜足地眯了眯眼,刷過牙後,她懶懶散散地窩回她重金訂購的舒適皮椅,伸長胳膊,把桌上的手機勾過來。
打算給謝潯之發個消息,問問飛機落地沒有。
如今她有太多事需要謝潯之的鼎力相助,不能不對他多關心,還得多哄哄他。
手機塞滿了各種消息,點進微信才發現,早在一刻鐘之前,謝潯之發來消息,說即將落地,又問她在做什麼。
易思齡雙眸彎了彎,漂亮的臉低垂,按下語音鍵,說話的聲音又不像對謝明穗撒嬌時的天真無辜,而是肆意地,嬌氣蓬勃地外溢出來,“謝潯之,你是不是下飛機了!"
對方幾乎是秒回:【嗯,落地了。】
“那你在哪啊?”她又問。
【回公司的路上。不堵車,四十分鐘後到。】
易思齡雙眸更清亮,她支起身體,雙腳放下去,點上如雲朵般鬆軟的羊絨地毯,她笑容和聲音有多靈動,說出來的話就讓謝潯之有多沉鬱。
“那我的蛋糕呢?你帶來沒有?我等會就想吃到!”
正巧下午和鐘森開短會,商定新品口味,沒想到蛋糕就來了。
謝潯之笑中滿是無奈,乾脆打電話過去,對方難得接很快。
他瞥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下過暴雨之後的天空澄淨透明,襯得他口吻和嗓音都很沉冷,“隻想蛋糕,不想我?”
易思齡很乖巧,甜言蜜語哄他:“想你啊,才想吃你給我帶的蛋糕。彆人給我帶的,我都不會吃呢,更不提想了。”
她最近的甜言蜜語超標了,像加糖的奶油蛋糕,一口一口喂進他嘴裡。
太乖的易思齡,讓他直覺有詐。
謝潯之眯起眸,目光深沉地看向某一處不具象的點,笑了一息,“謝謝老婆想我。”
易思齡乖巧:“不用謝呢。天天想你,想死你啦。”
謝潯之:“”
他收回沉沉的目光,清瘦的指骨扣進領帶結,扯鬆些,同時低聲:“乖,馬上到。”
“可我等會要去研發中心!你到了告訴我一聲,我等會去你辦公室拿!謝謝老公!想你想你!”
易思齡覺得自己忍辱負重地很過頭了。
電話掛斷,謝潯之覺得自己像吃了一口沒有名目的蜂蜜糖。這個小精怪,不知道滿腦子又在想什麼調皮的壞主意。
他平穩著呼吸,抬手按動中控台上的某一按鍵,頂蓋自動升起,露出兩隻水晶杯和一瓶威士忌。
謝潯之從不在工作時間喝酒,但那種甜劓劓的滋味的確讓他上癮又奇怪,手腕翻轉,琥珀色的液體緩緩沿著杯壁注入。
直到嘴裡有了一絲苦澀,他這才鎮定許多。
等謝潯之到集團時,時間已經是兩點半,午休過後,眾人各自忙碌。
梅叔跟在謝潯之身後,手中提著三塊剛剛從車載小冰箱裡拿出來的千層蛋糕,從紐約坐私人飛機一路空運到京城,二十四小時零度保鮮,這蛋糕的身價怕是要從十五美金飆升到上萬美金。
福娃娃的員工也正各司其職,鍵盤敲得啪啪啪響,謝潯之走進來時,沒有人注意,直到有人仰起頭,緩解酸澀的肩膀,手臂抬在空中,就這樣怔怔地對上謝潯之。
…?
y這人懵圈,懷疑自己看錯。
謝潯之在飛機上已經換了得體的西裝三件套,深灰色豎紋精紡羊絨,配光澤感很強的藏青花紋領帶,矜貴而冷肅地站在那,輕而易舉和周圍的世界割席。
“易總呢?”謝潯之清淡開口。
那人飛快把胳膊放下,站起來,“謝董好。易總她正在研發中心。”
工位上的人紛紛把腦袋拔起來,張望,敲鍵盤的聲音沒有,明明是十幾個人的公共辦公區,安靜得很詭異。
方榮根接到報信,飛一般從辦公室跑出來,最後幾步穩住速度,避免撞上去,“謝董,我已經通知研發中心那邊了,易總和鐘總監正在試吃咱們的新產品。您要不去易總的辦公室坐會兒?我給您泡茶。”
謝潯之頜首,“不用通知她,我去辦公室等。不打擾你們工作,都忙吧。”
方榮根哈腰:“我帶您去。”
“不用,你也去忙。”
謝潯之輕車熟路,不需要誰帶領,拐到易思齡的辦公室。梅叔將蛋糕放進冰箱,替謝潯之倒了一杯水。
員工們大眼瞪小眼,下意識把敲鍵盤的聲音放輕,連走去茶水間的腳步都放緩,氣氛緊張又凝滯。不怪他們,雖然都在一棟大樓工作,但樓層與樓層之間也分等級。
謝潯之的活動範圍在固定的樓層,很少會來一個子公司巡視。
謝潯之坐在那張特彆訂製的奶白色皮椅裡。易思齡常坐在這,皮子裡沾染了屬於她的香氣。
坐下去的瞬間,仿佛她從背後圈住他的腰身,把柔軟發燙的臉頰貼上他的背脊,攪亂他本就不堪一擊的靈魂。
算上路途上花費的時間,應該是快五天沒有見到易思齡了。現在就坐在她的辦公室,想念在這一刻達到閾值的頂峰。
那隻獅子玩偶威嚴地蹲坐在屬於它的一角,是易思齡忠誠的守衛者。謝潯之勾起笑,想起了他辦公室的王冠小貓。
一刻鐘後,易思齡帶著鐘森、張箐,風風火火地從研發中心過來。
“你們先去鐘總的辦公室等我,我過會就來。”易思齡交待後,就迫不及待地往辦公室走去。
一推門,謝潯之正坐在那,幽深的目光看過來,像磁鐵,吸住她。
“不是說我去你辦公室找你嗎!”易思齡壓根就不顧上其他的,歡天喜地地小跑過去。
忍辱負重是真,想他也是真。
她不得不承認,五天沒有見到他,縫合在工作之下的思念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破開口子,全部鑽出來。
不是不想,是她太驕傲,不願意承認她想他。
謝潯之把椅子往後退,留出空間,轉向左側,易思齡繞過辦公桌的左側,徑直坐上去,藍色的a字版短裙往上挪幾寸,露出來的皮膚被男人用手掌完美遮蓋住。
一係列的動作配合得如此默契嫻熟。
他知道她會坐上來。
梅叔趕緊默默退出去,替兩人把辦公室門闔上,然後尷尬又不失特助威嚴,守在走廊上。
易思齡圈住他的頸部,笑盈盈地,身上冒著因為一路快走而滲出來的熱氣。
“你來我辦公室和我來你辦公室,似乎沒有區彆,易總。”謝潯之在見到她後,反而保持冷靜理智,
沉穩得過頭了。
隻是貼合在她大腿外側的手掌,牢牢地掌控,又失控地捏了捏軟肉,青筋迭起,暴露出他的欲,
望。
他口中沉沉地喚她易總,易思齡心尖都有些發癢。
“怎麼一樣,我去你那裡,至少不會把董事辦的人嚇死,但你來,能把所有人都嚇死。”
“嚇到你了。”
謝潯之說。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一台泡泡機,不停地噴出甜蜜泡泡,嘴裡也很甜,試吃過新口味的蛋糕,身上都沾著各種甜品的氣息。
她就這樣飛快地親了一下謝潯之的唇角,然後猝不及防地從他懷裡掙脫。
“對,你嚇到我了。謝董。”
謝潯之還沒有感受那一瞬間的親吻,她就從懷裡逃跑,手臂一瞬間失落,又非常平靜地放回原位,不然一直維持摟她的動作,顯得很笨拙。
“蛋糕呢!”易思齡喜氣洋洋。
謝潯之失笑:“冰箱裡。我給你拿。”
易思齡搖搖頭,她自己的辦公室,她自己拿不就好了?她連忙走到冰箱前,拉開,果然看見她曾經在紐約吃過的蛋糕。包裝換新了,更時尚亮眼,
“就是這款!謝潯之!”易思齡把蛋糕拿出來,就要往外走。
謝潯之不懂她走去哪,“去哪?”
“我先拿兩塊給研發部的人吃。就等著這個蛋糕呢,他們對輕盈的理解還差一點點。”易思齡絲毫沒有察覺到謝潯之低下去的氣壓。
謝潯之就這樣看著她歡歡喜喜地把蛋糕拿出去,分給了同事,喉結滾了下。
這是他為她帶的,從紐約一路精心保鮮才拿到她眼前的蛋糕。
謝潯之沉默地坐著,沒有動,等易思齡把蛋糕分完,折返回來,這才笑著問:“你自己不吃嗎。”
“我現在不餓,剛剛試吃了好多蛋糕,肚子都飽了。”易思齡無奈,到這時仍舊沒有察覺到謝潯之渾身散發著沉鬱的氣息。
不過這是謝潯之為她從紐約帶來的蛋糕,若不是為了工作,她其實舍不得分給研發部的人。
易思齡笑,聲音清脆:“我們拿回謝園吃吧,就當飯後的小甜品。”
謝潯之微笑,聲音很低:“好啊,老婆,飯後小甜品。”
易思齡蹙眉,莫名打了個寒顫,總覺得,他溫柔的聲音透出涼陰陰的寒意。
這種奇怪又陰森森的寒意一直持續到晚上。謝潯之吃飯時比往日更沉默,端正地坐在紫檀木圈椅中,像威嚴的君王。
謝溫寧偷偷趴在易思齡耳朵邊,問:“大哥怎麼了?一直不說話,好可怕哦。”
易思齡也偷偷瞄一眼謝潯之,和謝溫寧咬耳朵,“鬼知道。反正不是我得罪他。”
到底是有些惱,易思齡在桌下狠狠踩了謝潯之一腳。
男人在家換下了皮鞋,穿著舒適柔軟的休閒鞋,被她踩下的瞬間,腳背繃起。
謝潯之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看了易思齡一眼。
晚上,易思齡洗漱過後,坐在床頭刷微博評論,謝潯之走進來,手上端著一份千層蛋糕,草莓味的,紅豔豔的草莓尖尖還沾著一層冰糖外殼,看著就新鮮可口。
易思齡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是說不吃嗎?”
謝潯之英俊的眉眼鬆弛地舒展著,他坐在她身邊,把蛋糕放在床頭櫃,手指溫柔地去剮她的臉頰。
語氣閒閒,漫不經心地:“吃一點睡前小甜品。”
易思齡被他弄得咯咯笑,打他手背,“我才不吃。會長胖的。”
“嗯。”男人低聲沉吟。
“我吃就好。”
直到奶油塗在草莓尖尖上,易思齡迷離地看著輕輕晃動的紫檀木架,這才恍惚地明白他說的睡前小甜品是什麼。
“啪”
猝不及防,很清脆地一響,在這幽寂的謝園中,像不知哪兒跑來的小野貓咪,鬨騰了一聲。
易思齡宛如滾過電流,從臀到心口,渾身都顫栗起來,不可置信地回頭望過去,“…你!我!”
她聲音裡還交織著羞恥和愉悅,仍舊倔強地說:“謝潯之!我要咬死你!”
黑暗中,男人神情看不清晰,隻有黑暗的氣息在夜色中蔓延,混成一團,令人心口和縫都在發酸,隻聽見他很散漫地笑了一聲。
謝潯之俯身攏住她的後背,很輕地,又是一下,巴,掌落在柔軟的蛋糕上層奶油。
聲音中壓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你實在是太調皮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