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兩下,疊加在同一個地方,很溫柔且敦厚的力道,不重,隻是在這種濃鬱氣氛中,還是聽著心顫。
這種力道遠遠無法留下印子,根本算不上懲罰,若是懲罰也太敷衍和不認真了,漫不經心地拍,
看那浪花一樣的波紋,淺淺彈動。
謝潯之在歇息之前故意留了一盞昏暗的燈,調節至最小檔,暖黃色的光暈暈地散開,比月色還要蒙昧,落在那顫簌的浪花上,彆具一格地好看。
就連這盞燈都是陰謀。
謝潯之胡謅了一個理由。他表示最近晚上視力不好,能否留一點不影響睡眠的微弱的光,易思齡天真地嘲笑他老眼昏花。
“你才三十歲就老眼昏花啦?不過三十歲對我來說也很老啦!我才二十四,青春貌美,年華正盛,
風華正茂。”
她絲毫沒有危險的預感,笑嘻嘻,故意氣他。
謝潯之快被她無時無刻的調皮紮成篩子,克製而溫柔地看著她,唇角有淺淡的笑意。
沒關係,他喜歡她這樣調皮。
掌心拍打時,不會有愧疚感。
淺色拚蕾絲的紗幔浮動,謝潯之上半身支起來,背脊挺拔,頭幾乎頂上紫檀木架子,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像捕獵過後還散發著嗜血氣息的雄獅,他目光幽暗,目不轉睛地盯著浪花。
過程中微微眯了下眼,額頭的汗水順著分明的棱角滑下來。
易思齡塌陷在舒適的薄褥中,咬著被單一角,委屈地嗚,他怎麼敢玩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可眼眶中浮現的淚花還是因為快樂,這種快樂令她感到荒謬,她為數不多的清醒在心裡罵著自己是神經病。
又罵謝潯之過分,罵他老東西,不正經,老不要臉,白瞎一張官仔骨骨的臉,實則就是鹹濕佬啊謝潯之笑了聲,看著她優美的蝴蝶骨,禮貌又強勢地撞,“彆罵我,昭昭。我聽得見。”
易思齡倏地緊縮了下,沒懂他怎麼知道她在罵他。謝潯之被小貓的反向絞殺夾得眉心一跳,幾乎要上繳。
她太調皮了,兩掌怎麼夠。
必須再來。
謝潯之在心裡告誡自己,凡事都要有個尺度,沒有尺度就沒有方圓,事不過三,三生萬物,卡在三這個數字是最好的。
他凝神,很溫柔地將掌心落在同一處。
仍然是清脆地聲響,吵醒了睡在拔步床的踏步一角的小狸花貓。
花花:“?”
貓被吵醒,打了個哈欠,起來,兩隻小爪朝前,伸了一個優美的懶腰,隨後輕巧地一跳,跳到易思齡的腳邊。
毛絨絨的尾巴在她的腳背上來回拂過。
易思齡尖叫:“花花!下去!不準看!”
花花:“喵?”
狸花貓優雅地走上前,探著頭往兩人中間看,那雙圓溜溜,在黑暗中瞳仁放大的眼睛充滿好奇。
它甚至抬起爪子,撥了撥易思齡的頭發。
“它喜歡看就隨它。貓咪是很好奇的動物,喜歡接受新事物,不是嗎?”
謝潯之充滿磁性的聲音宛如砂紙碾過,抵死鍤,泉心。
在貓咪的注視下,易思齡的生理、心理、道德防線同時破裂,她鬆開咬緊的被褥,一隻手被男人牢牢牽住,另一隻手沒有趕跑貓,反而不小心打落床頭櫃上沒有吃完的蛋糕。
蛋糕灑了一地,夾心把紫檀木板弄得狼藉不堪。
狼藉的地麵自然是謝潯之親自清理,包括清理飛濺在胸口和人魚線上的殘氵夜,還要清潔濕漉漉的發脾氣的小貓。
易思齡委屈地看著床架子,越想越不甘心,氣得翻身把謝潯之摁住,牙齒狠狠地咬上他的胳膊,
充血的肱二頭肌被她叼住,壓根不留情麵,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咬死你。”
她從潮浪中恢複過來,頓時成了一隻氣勢洶洶的小動物。
謝潯之饜足過後心情很愉悅,在紐約的五天,除了各種工作和社交之外,大多時候都在想她,今晚得償所願,什麼都能忍。
其實她咬得很疼,他強大的忍耐力壓下這抹疼,並不表現出來。
“居然敢打我屁,股!我小時候都沒有被爹地媽咪打過屁,股!”易思齡兩隻手捧住他的頭,瘋狂左右搖晃他。
這就有點暈了。
謝潯之實在受不住,抬手箍主她的手腕,“昭昭,我暈。”
“老眼昏花!”
“不老,才三十。”
“大我六歲!
j謝潯之沉吟幾秒,平和說:“不見得比小你六歲的男孩差。各個方麵。”
他意有所指地強調。
”
易思齡蹙眉,思索了一下二十四減去六是幾歲,隨即一巴掌拍在謝潯之胸膛,“十八歲的弟弟,我又不是禽獸。”謝潯之失笑,握住她的手腕,手掌順著腕心向上,和她十指相扣。
男人躺著,易思齡坐在他腰上,他扣住她,令她的手腕微微向外彎折,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半邊側臉,讓他含笑的眸看上去很溫柔,“昭昭,你就是想禽獸,我也不會允許。”
那些沒長齊的十八歲男孩做夢去吧,如何配擁有易思齡。
易思齡瞪他,“我不管,你剛剛欺負我三下,必須滿足我三個要求。”
她忍辱負重多日,必須要看到成果。
謝潯之氣定神閒地看著她,笑說:“其實我能滿足你一百個要求,是否可以再來九十七下?
9易思齡覺得他太過分,氣得又給他左胳膊咬了一排牙印,一左一右對稱。
氣勢洶洶地騎住,從小就學馬術的她,姿勢和體態都是一流,好像真在騎著那阿哈爾捷金馬。
她紅潤的嘴唇翻動,開始毫不客氣地直奔主題:“第一個要求。我需要集團總部追加四千萬經費。”
謝潯之看著她,沒有說話。
“第二個要求。你打電話給池桓禮,我想約他吃飯。”
謝潯之蹙眉,有些不解。
“第三個要求,禁欲兩周。至少。兩周。”
謝潯之眉頭深深緊鎖。
狹窄的拔步床內,空氣還殘留著剛剛劇烈過後的濃鬱氣味,玫瑰花盛開得更熱烈,曖昧。那盞燈光被調亮些許,足夠謝潯之看見易思齡眼睛中的自己,小小小的一點。
他喜歡這樣,靜地,近地,和她對視,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
“老婆,我可以個人名義給你四千萬,隨時都可以。但是集團要追加四千萬經費,就需要上董事會,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謝潯之很耐心地一一回答。
“第二個要求,我不太懂,還需要你進一步解釋。”謝潯之微笑地看著她,“不過老婆,你都沒有請過我吃飯,為什麼要請池桓禮吃飯?”
“至於第三個要求。免談。我不認為極端的素食主義者能夠身體健康。”他像個紳士一樣,情緒穩定又平和,卻態度強勢,直接一票否決。
易思齡聽笑了,氣笑的。在他說第一句時,她還能保持理智,畢竟集團和個人的確有很大的不同,這是兩碼事,第二句她也能理解,畢竟她沒有解釋清楚為什麼要請池桓禮吃飯。
第三句,他就是在抬杠!
易思齡拿拳頭抵抵他的肩膀,“謝潯之,你是極端素食主義者嗎?我都要被你的話聽笑了,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你該是極葷主義者才對!”
謝潯之語速勻緩:“我不是明穗和小起,他們是葷食狂熱愛好者,我講究營養搭配。”
易思齡:“”
她說的是這個嗎!扯什麼穗穗和小起!
“好好好,我不和你扯葷啊素,反正你就是老不正經。我們說第一個,為什麼不可以?我有正當理由需要總部追加經費,你到時候在董事會上支持我就好,他們不同意,你可以施壓!這都做不到嗎?
福娃娃做起來了,何止三個億的利潤,一年十個億都能賺回來。再說了,我要你給我四千萬做什麼?
我最近一直給你欺負,忍辱負重,你不能吃了還賴賬。”
謝潯之把前後聯係起來,這才算明白她這幾天的反常。
原來那幾聲老公,那些甜言蜜語的信息全部都是鋪墊?是為了讓他批給福娃娃更多經費?
這才是暗礁。
她甚至用了忍辱負重。
她為了工作,居然願意犧牲色相?他需要她做這種忍辱負重?
謝潯之很生氣,被忍辱負重這個詞紮中了心臟,那兒在涓涓流血,她腦子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現在隻想把她從身上拽下去,翻過來,狠狠sank,嚴厲教育,留下紅彤彤的巴掌印才解氣。
不過不至於。他從不會做這種情緒不穩定的事,顯得很幼稚。
謝潯之定定看著她,沉默了幾秒,換上嚴肅的語氣:“昭昭,如果你是因為要我追加經費才和我上,床,那不可能。你可以和謝潯之上,,床,不可以和藍曜的ceo上,即使董事會答應你,我也不會答應你。這是潛規則。我不會做任何與潛規則沾邊的事,這是原則。”
什麼潛規則?
易思齡不懂他突然這樣嚴肅是為什麼,有些懵圈,怔然地望著他。
男人嚴肅得有些過分板正了。那雙幽深的眼眸此時散發著威嚴,即使是被她騎著,也仿佛在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的靈魂。
她其實很委屈。她和他上床根本不是什麼為了經費,她有病才真做這種事,四千萬對她來說就是灑灑水。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拿到台麵上說,她覺得無所謂,夫妻之間有什麼好較真的。
這世界上,沒有能讓她易思齡真正忍辱負重的事。
是因為他,她才覺得這種“忍辱負重”很好玩,是情,趣。可他卻認真了,還威嚴地教訓她,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潛規則。
她很委屈。易思齡胸口煩悶,突然就不想說話了,睫毛自然低垂,抬腿從他腰上翻下來,躺在另一邊,然後把被褥全部拉到自己身上,裹住,卷起來,留給他一道背影。
謝潯之滾了下喉結。她不說話,不調皮,不和他對著來,隻是沉默地睡覺,這讓他迅速察覺到自己剛剛那番話說得太過嚴厲。
“昭昭。”他沉沉喚她,撐起身體靠過去,想要從後背圈住她。
“滾蛋。”
易思齡避開他,把被窩攥得更緊,吐出兩個字,雙眼緊閉。
謝潯之的唇已經抿成一條線,麵部線條緊繃,更顯得淩厲,他又滑動了幾息喉,這才低聲說,“抱歉,老婆。我不該太嚴肅,我隻是聽你那樣說,有些生氣。”
“當然,我這種生氣是需要唾棄的。我態度有問題。”他補充。
易思齡把頭埋進枕頭裡,冷漠:“唾棄我吧,謝董。”
那句謝董又紮上他的心。
“…怎麼會。”
謝潯之輕輕把手臂放在她腰側部位,隔著一層被褥。
“反正我為了四千萬和你上床。”她譏諷,還冷笑一聲。
這就是說怪話了。
謝潯之摟緊她,她身上鵝黃色的吊帶露出一角,像開在肩膀上的兩朵小花,“彆說這些。是我的問題,我不該把事情說得很嚴肅,不該上綱上線,是我太老土古板,這其實隻是一件小事。”
一件可大可小,可左可右的事,他選擇了放大,選擇了激進朝左。那一瞬間的確是很生氣,氣她把他們的關係看得很不珍重。
但她也許隻是愛玩,調皮。
而他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將事情弄糟。
喊她什麼她都不答應,承認自己土她都不給回應,謝潯之隻能無奈,喚一聲:“易總。”
易思齡直接從裹成一團的被窩裡扭過來,抬手打他,“還敢說,還敢說!”
“我一點也不想理你。”
她委屈地癟著嘴,鼻腔裡哼出聲來。
謝潯之牽住她的手腕,指腹在腕心處摩挲幾下,低聲哄她,“對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說那種嚴肅的話,也絕對沒有那樣想過你,我可能有些草木皆兵。抱歉,以後不會了。”
“為什麼草木皆兵…”
易思齡更難過了,他不哄還好,一哄就矯情,氣性很大。家裡幾個姐妹都知道她哄不得,越哄越來勁,但不哄又沒辦法。
謝潯之注視著她,鬆弛下去的麵容很溫淡,東方式的英俊不論是配肅穆亦或斯文,都恰如其分。
他說:“因為我把我們的關係看得很珍貴。所以一點點不好的苗頭都難以忍受。”
易思齡才不被他帶跑,冷冷地哼一聲,“誰說我就把我們的關係看得不珍貴了。彆以為隻有你才是。”
謝潯之深沉地看她,看夠,低下去,銜住她的唇,濕熱的氣息像低緯度的雨林,她漸漸迷糊,他把聲音送入她的唇齒。
“但我愛你。”
他其實說得很鄭重,不帶狎昵,說完後吻的動作也停下來,就這樣懸在上方審讀她。
好像是在和她較勁,比誰更珍重誰更深刻誰陷得更多。又好像是目的不純,誘騙她脫口而出一句:誰說我不愛你。
易思齡心跳湍急,就這樣巴巴地咬著唇,不懂他突然說什麼愛。
愛她。他先說了愛她,像突如其來的禮物,擊中她心臟,以至於驚喜到忘了一切。
她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明珠,萬千寵愛,從不缺誰的喜歡。但得到謝潯之這種男人先開口說愛,
仍舊是一件令人狂喜的事,是她的獵獵旌旗。
她有莫大的滿足感,和驕傲。
“那你有多愛我?”
她像個小朋友,睜大了明亮的眼睛。她從不是否定自己的人,不可能開口問一句,“真的嗎?”或者“你愛我?”
她隻會問,你有多愛我?很多?還是很多很多很多。
謝潯之失笑,“很愛你,易思齡,你的利益放在我們夫妻利益之前,我們的夫妻利益放在我的個人利益之前。”
非常通俗易懂。這世界上的男人口口說愛,但行為上卻永遠隻顧自己。
易思齡欣喜點頭,“謝潯之你特彆好!”
謝潯之勾起笑,“那你呢?”他低眼看著她,“愛我嗎,昭昭。”
易思齡心跳狂亂,比聽見他說愛還要激烈,緋紅的麵頰又開始發熱,像脆甜的蘋果。
她抬手把眼睛遮住,不看他,也不讓他看,心情愉悅地撒嬌:“我才不告訴你。休想。因為我還在生氣!”
謝潯之笑,縱容地看著她,“那還要生氣多久?”
“看我心情。看你表現。”
次日是周末,易思齡起得很晚,又暢快地睡到十一點,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
謝潯之沒有去集團加班,一清早起床晨跑,回來後就在書房開視頻會議,回複海外分部的郵件。
梅叔過來知會一聲少奶奶醒了,他這才停下工作,揉了揉酸脹的眉骨。
“梅叔,給易思齡的禮物整理好沒有?”
梅叔:“整理好了啊,昨天一下午都在忙這事兒。”
謝潯之頜首,“把我替她選的裙子都拿到客廳,不要動包裝,給她自己拆,比較驚喜。”
梅叔表情複雜,確定是驚喜嗎?不是驚嚇?
“確定要送給少奶奶?”梅叔提醒一句。
謝潯之:“什麼意思?”
“就怕不合少奶奶心意。”梅叔委婉諫言。
謝潯之沉吟片刻,“不是你說她最近喜歡春天的風格?”
何況易思齡昨天穿得風格也很春天,很鮮嫩的藍色,絲巾上還點綴著小碎花,和他挑選的裙子如出一轍。
梅叔:“
1行吧。他不勸了,免得又挨一頓批評。少爺的人生就是太順利了,需要少奶奶來敲打一番,讓少爺知道,時尚圈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易思齡洗漱過後,穿著昨晚的鵝黃色睡裙,踩著羽毛軟緞鞋從臥室裡走出來。客廳的地毯上,沙發上,不知何時堆滿了各種紙袋和紙盒。
“禮物!”易思齡驚喜,快步走過去。
謝潯之站在廊下凝神,聽見動靜後這才不疾不徐走進客廳。
梅叔讓人把早餐送進去,擺在那方兩人位的紫檀木餐桌上。易思齡對梅叔說了一句早上好,梅叔笑嗬嗬。
又問他紐約好不好玩。
“我比較好玩,少爺不好玩,天天都是應酬和工作。”梅叔官方回答滿分。
易思齡拆開第一隻禮物盒,輕哼,“你就知道幫他說話。”
盒子裡的裙子用防塵袋裝著,拿出來,拉開防塵袋拉鏈,露出裡麵大朵大朵的紅的粉的黃的花。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對勁,這衣服不是她指定的啊,她不會看上這種散發土氣的裙子。
她依次拆開包裝,越拆越崩潰,還很多,那紙盒紙袋像海洋,根本拆不完。
沙發上逐漸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醜衣服。不是碎花裙,就是漸變蕾絲裙,亦或印著亮片水鑽的t恤,配色堪稱災難,若是穿在身上,就是五顏六色的調色盤。
謝潯之走過來,看見她坐在一堆花色的漂亮衣服中,像一朵高雅的鬱金香。
正準備問一句喜不喜歡,就聽見易思齡崩潰地尖叫,“這些都是什麼醜東西!
乃謝潯之:“?”
他眉心微蹙。
易思齡抬頭,正好對上謝潯之,她眼中的情緒快要裂開了,絕望地問:“謝潯之,不要告訴我這些是你買的。”
梅叔在心裡歎氣,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謝潯之麵不改色,淡定地轉了一下腕表,“是我買的,昭昭。但這不是給你的,是明穗讓我給她帶的。”
易思齡:“?”
剛要出門避開戰場的梅叔:“?
y還能這樣?
“應該是梅叔弄錯了,把給明穗的和給你的禮物混在一起。”謝潯之揚聲喊梅叔,梅叔咿兒咿兒地過來,聽見謝潯之淡淡地吩咐,“把給明穗的衣服都重新包起來,拿到她那兒去。”
易思齡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明穗讓你給她帶的?但這些也不是穗穗的風格吧這”
易思齡知道是明穗指定的,就不太好說什麼,但不說真會憋死,她很委婉:“有些審美跑偏吧?
η
謝潯之沉冷的麵容看不出情緒,“她說她最近是春天的風格。”
易思齡:“”
這也不算是春天吧?
她自顧自地垂著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前因後果連了起來,“果然我知道了…她果然戀愛了…”
戀愛使人盲目。審美降級嚴重。
“戀什麼愛?”謝潯之蹙眉,“和池桓禮?
刀在謝潯之心裡,明穗和阿池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路人。一個是從小照顧長大的妹妹,一個是從小認識玩在一起的兄弟,這讓他有種看著自己弟妹“近親通婚”的感覺。
易思齡興奮點頭,“妥了!"
她興衝衝地撲進謝潯之懷裡,環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胸口,張口就是甜言蜜語:“老公,你快點給池桓禮打電話,我想約他出來吃飯。”
謝潯之:“易思齡小姐,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
喊他老公,為了讓他打電話給彆的男人,約出來吃飯。
易思齡笑,“我是有正事。工作上的事,我打算拍一個紀錄片,需要他旗下的悅享視頻平台和製作團隊。”
謝潯之臉色這才稍霽,“但這跟明穗有什麼關係。”
他尤為擅長抓重點,思路清晰,邏輯完美,不會被帶偏。
易思齡覺得謝潯之很不上道,但抱著他堅實的身體,嗅著他襯衫上幽沉的氣味,又心神蕩漾。
就這樣抱著,她說:“有明穗跟著一起去,池桓禮肯定不敢跟我漫天要價,省一大筆經費呢。我現在勤儉持家!”
謝潯之:“”
u好一個勤儉持家。
謝明穗的院子與謝潯之的院子之間隔了一座花園。
因為是周末,她也偷個懶,睡到九點才起來吃早飯,練普拉提。臨近中午,她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去吃烤肉。
梅叔帶著一幫人進到她的院子,每人手裡都拿著紙盒紙袋。
“這是?”謝明穗疑惑。
梅叔:“二小姐,這是少爺給您從紐約帶來的禮物。”
謝明穗:“他沒事給我買這麼多禮物做什麼。”
梅叔笑:“當然是惦記您。”
謝明穗高興,讓梅叔把禮物放在客廳裡就好,她現在有約就不招呼了,心情很不錯,她穿著玫瑰色的長裙,優雅地朝電梯走去。
手機裡,池桓禮發來消息:【穗穗,你哥嫂明晚請我吃飯?是什麼意思?他們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了,要考驗我?】
謝明穗蹙眉,很不高興地按下語音,“我們什麼事,八字沒一撇,說好了隻是飯友。”
她又覺得不夠,低聲威脅:“另外。池總,明晚吃飯你記得和我保持距離。不要做出很奇怪的舉動,不然,飯友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