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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夫入世 桃花謫仙 第二章 忽逢桃花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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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少俠,什麼李詳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漁人掙紮著,想落到地上,但卻裳的手像是鐵打的一般,紋絲不動。

“漁師李詳,官府可是到處張榜出錢抓你呢。一個二境武夫天天坑蒙拐騙,你沒被打死也是稀奇了。”卻裳,“你這拙劣的騙術居然能騙到那些四五境武夫甚至是山上來的煉氣士,倒也怪。”

中年漢子見沒得解釋的了,臉色一變,手腕一翻一柄短刀出現在他手上,朝著卻裳胸口狠狠刺去。他腰間魚簍突然傳出嬰兒啼哭般的怪聲。依然走遠的兩個討債孩童的瞳孔瞬間泛起灰翳,動作整齊得如同提線木偶。他手腕翻轉的刹那,魚簍裡突然迸出刺耳嬰啼。卻裳腰間《凝意劍真解》無風自動,書頁間飄落了幾名為“散”的竹葉,竟在半空凝成劍形——這正是清河門破幻秘術"竹影辨真"。

"叮!"

短刀撞在竹葉劍影上火星四濺。

黑山突然人立而起,眼中幽火暴漲,馬蹄在虛空踏出詭異陣圖。卻裳這才驚覺,所謂漁人褲管裡藏著的根本不是錢袋,而是三根刻著生辰八字的桃木傀儡釘。江麵濃霧深處,有骨笛聲穿透雨幕,吹的正是水湘國皇陵的安魂調。

忽而一陣江風裹著骨笛聲掠過,卻裳突然嗅到腐魚般的腥氣——那根本不是安魂調,分明是控屍咒!

儘管早有提防,但卻裳沒想到此人還會這等袖中藏刀的把戲,隻得放開漁師的衣服,手掌握住那迅猛的一刀,同時轉身下馬反身左腳朝著漁師劈去被他一躍躲過,刀也抽了出來,將卻裳的手掌割裂。

“好小子,怎麼識破我的。”二人各自後撤兩步,漁師的刀上沾滿鮮血,卻裳吃痛捂著右手。

該死,剛打起來就廢了一隻手!

“著實可笑,那倆傀儡的演技著實可笑,你們就算是鄰居她也不至於知道你都錢藏在哪裡,再者,都知道藏在哪裡了為何還要當麵找你拿?”

卻裳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綁住右手,左手一甩拔出長劍。

“原來如此,看來我的傀儡術和演技還需精進。”漁師舔了口刀刃上的血,顯得尤為變態。

卻裳一陣無言:原來那些山水遊記裡寫的變態壞種現實裡真有。

“剛開始就被我廢了右手,沒有持武器的手,你我同為二境,我看看你如何勝我。”漁師將那刀上的鮮血舔食乾淨,對著卻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還有那匹馬,我不鎖你性命。”

“唉。”卻裳躬下身,右手負後,“誰說我隻能右手持劍了,再就是…”

他雙腿彎曲,右腿重重一跺地麵。

“誰說我隻是二境了?”

出門壓境,這是卻裳看了這麼多本遊記小說總結出來的經驗了。

二境武夫對上三境武夫,猶如耗子碰上貓,隻有逃的份了。

感受到對方氣勢上的變化,漁師也是一驚,沒想到此人居然是三境武夫。“oi oi oi那著實讓我感到有些棘手啊喂…”

卻裳蓄意一躍,眨眼間來到漁師身後,劍鋒直指他的脖頸。

“我不取你性命,也不報官,隻需你送我到淩陵便可。”卻裳目光淩厲,漁師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絲絲涼意,立刻舉起雙手,“少俠少俠,害,有話咱好好說嘛!”

“嗬,看來你很怕去淩陵,怎麼,有仇家?”

“不錯啊,小鬼,我以為你是個嫩雛兒,沒想到也是個老江湖了?!”

他不知道的是,卻裳基本上在書裡把江湖上的這些事情摸透了,這種小事卻裳想想便知。

“廢話少說,去,就現在和我上馬去碼頭,不去就死。”

“哎哎哎,小子,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你先把家夥都放下好嗎,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漁師雙手舉過頭頂,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哼。”卻裳從馬背行囊上拿出一個麻繩給漁師綁住雙手,而後一前一後坐在馬上。

“這繩子真的有必要嗎,你知道的,對於武夫來說,繩子什麼的束縛品雞毛用都沒有。”漁師恥笑道。

卻裳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玩味“你大可以試試。”

漁師看到他的眼神,剛想用力掙脫的手一鬆。

這眼神什麼意思?

難道是什麼仙家法器?一用力我就死?

不對,會不會是詐我的?

可萬一不是呢?

可萬一是呢?

…………

卻裳微微側頭,眼神餘光掃到漁師臉上的表情,他心中大定。

這招果然有效,賭得就是這老小子不敢賭!

卻裳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策馬奔向碼頭。

到了碼頭,卻裳先是到了藥鋪買了些瘡藥包紮傷口,強如三境的體魄,也是疼的冷汗直流,被縛住雙手的漁師在旁看得樂嗬。

察覺到漁師那小人得誌的神色,卻裳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讓你娘的笑!

碼頭旁船隻來往不絕,但大都是些小漁船,有客船也是最多容納十餘人的小船。

就在卻裳準備帶著漁師走到水邊時,一道巨大的黑影壓了過來。

一艘龐大的玄鐵樓船駛來,”泊入"了碼頭。

“想不到武慶有這麼大的渡船。"卻裳舉頭望向渡船頂端,其上有人撐在欄杆上俯視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

這大船竟有十數丈高,比這碼頭的所有建築都要高,其長度也是在靠岸後容不下彆的船隻泊入。

漁師詫異地看了一眼卻裳,雖然這種甲字號地客船水湘國一共也就三條,但按照道理來說,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不說沒見過,至少也該聽過才對啊。

這麼想著,漁師又開始揣測起麵前這個黑衣小子的身份,年紀輕輕的水銀鏡武夫,看不出品種但不俗的坐騎,神奇的麻繩莫不是某個武學門派的世家公子哥?

漁師正想著,卻裳忽然給他鬆綁。

“你的船在哪裡?"

“船?我沒有船。”

“你不是漁師嗎,連船都沒有。”

“可笑,叫漁師就意味著老子一定要有船嗎?”

“?"

這番對話更是印證了漁師心中對卻裳身份的猜測:定然是那武學門派的天之驕子跑出來遊曆江湖來了。

沒辦法,卻裳隻好來到船坊租了條小漁船,他把船杆丟給漁師。

“沒有船撐船總會吧?"

直到二人駛船離開碼頭,那艘巨大的甲字號渡船也還在裝卸貨物。

不止食卻裳,連漁師也很詫異。

這武慶的小碼頭很少有大船停靠,彆說像今日的甲字號渡船,就連丙字號渡船也是很少見的,莫非是哪家譜子與外地又談了比大生意?

隻見那些腳夫們搬著一個個一人長的木頭箱子,二人搬一個都很吃力,不禁讓人好奇裡麵裝著的是些什麼。

“小子,你叫什麼,哪兒來的?”漁師撐著船,與卻裳攀談起來。

“卻裳,姓北雲,武慶陵內城人。你呢,李詳,你是哪裡人?”站在船上無聊,卻裳索性一屁股坐下與慢悠悠撐船的漁師嘮起嗑。

“我?我也是武慶陵本地人,武東那邊的。”

“武東?那裡算了是武慶最繁華的地方了,你一個二境,為何在那開武館教拳,卻要跑來這邊行騙?”

“沒有那多為何,隻是人不能一直呆在家鄉吧,雖說可以開館教拳,但不甚自由,在這武慶陵正中,上有星城下有淩陵,過路之人形形色色,可不有趣?”漁師撐著船,目露回憶之色,“害,找你打趣呢。其實當年武學一途剛入門時,我也想著就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那時可沒想著能靠武學吃飯,家裡是世代漁民,我自然也就想做個漁民,可武東那莊屍鬼禍事殃及三座城池,那以後,不論是我們這種武人還是煉氣士,均被驅離出境,武東城隻準平民老百姓待著,你這一輩子武慶陵的大少爺自然不知道。”

“屍鬼禍事?你是指那場十餘年前的魔修煉屍?”卻裳來了性質,這些江湖傳聞他最樂意聽了。

“想不到你居然還聽過?那狗娘養的血一門煉氣士,在武東屠了大大小小七八個村子,而後都給煉為屍鬼,當年幸虧我家是在武東城中,在屍鬼圍城時,武慶陵的駐軍與清河門修士已然趕到,將屍鬼清繳乾淨。”

聽聞清河門三字,卻裳的眼神忽而變得迷離,他猛然想起父母正是葬身於這場變故,一對年輕的觀海境道侶雙雙死於這場驚天禍事。他愣神了一會,問道:“這屍鬼是何物?”

“屍鬼?我也隻是聽了些許江湖傳聞,見過幾眼,那屍鬼渾身散發惡臭,膚發潰爛,聽聞是那些邪魔外道的煉氣士以秘法祭煉,活人死前怨氣越重,那時屍鬼變越狠厲。並且,普通的刀槍棍棒打在他們生上是沒什麼效果的,他們似乎不怕疼,隻有仙家秘法可將其殺死。”

“竟有這般惡毒的術法。”卻裳歎惋,“那為何禁止武夫入武東城?禁止修士潛入我可以理解,畢竟是血一門挑起的禍事。”

“唉,要怪就怪那武東城的駐軍將領袁祿,此人年輕時在水湘國邊境廝殺,驍勇善戰,一個雄魄境武夫,原本可以直入朝廷任命一國總將,結果因為與那護國真人鄺十一起了口舌之爭,被皇帝遣返到了武東老家,做了個小將領。但他一直不曾死心,血一門之所以能夠在武東大肆發展正是袁祿的手筆,他想打造一城屍鬼掀翻水湘國,自己來做這皇帝。”

“此後,鄺十一親臨武慶府,率軍清繳屍鬼,擒拿袁祿,有人說袁祿最後被鄺十一一劍斬殺,屍首分離,也有人說,袁祿最後逃了出去,在某個地方偷偷囤積實力,準備卷土重來。總之,因為此人的緣故,水湘國的律法對武夫新添了許多條條框框,武東城甚至嚴禁未經許可的武夫修士入城。”

“唉,聽聞現在水湘國邊境的江湖門派戰亂頻起,北部邊軍與接壤的江北國和中川國也是摩擦不斷,南方的大越王朝更是已然吞並了與我們接壤的雲煙國,太平不了幾天了啊。”漁師講著,卻裳聽著。

不久,船已然駛離了武慶陵主城,周圍已然沒什麼建築,全是些山水草木了。

就在漁船破開無數道漣漪時,江麵忽然失了顏色。前一刻還映著青山的碧波,轉瞬化作粘稠的乳白色膠質。黑山突然咬住卻裳的衣擺,馬齒間滲出幽綠涎液——這是祖父說過"霧瘴現,鬼門開"的征兆。

漁師起先有些乏了,任由船隻隨著江流飄去,此刻他站了起來,"邪了門!此處應當是湘水江中下遊,現值夏末,又是午後,怎會起了如此大霧?"漁師甩出船錨想固定方位,鐵鏈卻在觸及江底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一旁看書的卻裳站起身來,他俯身掬水,發現沒什麼異樣。

這霧氣濃密,能見度極低,他窮儘目力,也是見不得兩岸的情形了。

現在這艘小小的漁船似是一片葉子落入大海中,沒了方向。漁師撐著船調了調方向,向兩邊劃去,想象“岸邊”靠去。

劃了一會兒,也沒看見四周有任何建築和樹木,二人開始有些慌了。

“壞了,劃了小半輩子的船了,居然在湘水江上迷了路。”漁師看向卻裳,“臭小子,要是老子今天交代在這了,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非要讓我帶你去什麼狗屁淩陵!”

卻裳撓了撓頭,沒說啥。

虧你還劃了下半輩子船,在湘水江上還能迷路…

一直很安靜的黑山忽然開始嘶叫,而後重重地側翻進了水裡,卻裳趕緊跳下船把它撈上船。這黑山的重量著實不輕,比那些普通的馬重了不隻一星半點,得虧卻裳水銀境的奇力才把它脫了起來。

“怪哉,這霧透著邪性,小子,快閉氣!…”漁師的話語還在唇邊打轉,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急切,卻戛然而止。他的手像是突然沒了力氣,猛地一鬆,那原本被他緊緊握住的船杆“噗通”一聲落入水麵,隨著水流晃晃悠悠地飄走。漁師的身體也不受控製,直直地朝後方倒去,身姿僵硬,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抽去了所有生氣。

“漁師,你這是怎麼了?”卻裳大驚失色,聲音裡滿是慌亂與擔憂。他剛聽到漁師那句關於霧氣有問題的警示,便心急如焚,匆忙間扯起衣角,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遮住口鼻。可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那詭異的霧氣似乎早已無孔不入,鼻腔感受到了甜膩的花香,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整個人踉蹌著跪倒在地上。就在意識即將消散,他快要暈倒的那一瞬間,迷迷糊糊中,他的目光望向遠方,驚喜地發現,他們一直尋覓的陸地,終於出現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根粗壯的樹乾,像是大地伸出來的堅實手臂,穩穩地支撐著頭頂那片絢爛。枝乾上,一朵朵粉豔的桃花肆意綻放,花瓣嬌嫩欲滴,仿佛是天邊的雲霞不小心飄落於此,帶著幾分夢幻與不真實。緊接著,他的視線被迅速填滿,四周像是被施了術法一般,大片大片的桃木接連闖入視野。那些桃木緊密相連,像是組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微風拂過,花枝搖曳,泛起層層花浪,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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