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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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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好,我明天晚上來接你。】

南惜衝動過後,看著屏幕上的對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像睜著眼睛跳進一個坑。

她搖頭,甩掉這種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南惜挑了件芋泥紫色修身長裙。麵料是五位數一米的織金雲錦,由外婆相熟的江南裁縫手工縫製。據說祖上是宮廷禦用裁縫,專做龍袍的,許多手藝代代相傳,都不足為外人道。

雲錦色澤沉穩又奢華,自帶東方貴族獨特的底蘊,目之所及,皆為黃金。卻被裁剪成年輕俏麗的裙裝款式,半點也不顯老氣。

化妝師看得挪不開眼:“這衣服也就南小姐能hold住,太挑氣質了。”

南惜笑了笑,當是回應,手機上池靳予發來信息:【剛開完會,還有點工作,大概六點到。】

現在才四點多。

她回了個好字,看向桌上備選的首飾盒,都是成套的獨家設計款:“我戴珍珠還是玉?”

化妝師專心給她卷著發:“您戴哪個都好看,挑喜歡的就好。”

熟悉的化妝師不會給她提意見,知道提了也沒用。她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美商在圈裡也是拔尖兒的,能給自己搭配得不落俗套。

隻是她有點選擇困難症。

好東西太多,實在挑不過來。

“就這套南洋金珠吧。”南惜滿意地拿到手裡,稀有的濃金色珍珠,顆顆純淨光潔,毫無瑕疵,手感如絲綢般潤滑,“奶奶送我的二十歲禮物。”

更昂貴的維納斯澳白她也有,但這顏色更配她此刻的妝容和裙子。

化妝師笑了笑:“今晚的約會一定很重要。”

“不是約會。”她一本正經地解釋,“是我最喜歡的鋼琴家的演奏會。”

每次去馬克西姆的演奏會,她都會特彆用心打扮,這次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有人陪她。

池昭明和她相識二十年,戀愛三年,從來沒陪她聽過。說這種高雅的東西他欣賞不來,去了也是浪費時間,好像他時間挺寶貴似的。

其實他自己也總在虛度光陰,說白了不願意陪她。

鏡子裡眸光閃了閃,南惜壓下念頭,不再想那個晦氣玩意兒。

腦中卻閃過池靳予那張清俊儒雅的臉。

鳳眸微微垂下,帶著點柔光。

他的時間才寶貴。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錢,隻有時間和心意難得。

池靳予說了六點,分秒不差,六點準時給她發信息:【我在雲宮地庫。】

南惜對著鏡子三百六十度轉身,最後檢查了一遍衣服首飾和妝容發型,才出門。

專屬電梯直下地庫。

雲宮是頂級安保,地庫大門人臉識彆。即便池靳予這樣的身份,沒有業主同意,也隻能在門外停車區等她。

南惜邊走向不遠處那輛熟悉的庫裡南,邊悄悄打量副駕駛門邊的男人。

麵料考究的黑色西裝,帶著若有似無淺咖色暗紋的白襯衫,配一條藍棕交織斜紋領帶。

腕間百達翡麗的表盤瑩瑩發光,南惜發現他左手食指還戴了隻素圈。

身高腿長,挺拔貴氣,可站在這裡好像專程等著為她開門的侍者。

突然又想起昨天他站在車門後的樣子,不禁腦補出騎士和公主,南惜晃了晃神,連忙摁住荒唐的念頭。

地庫明亮如大堂,頭頂格柵的柔光燈灑在女孩身上,池靳予有點分神。

直到她禮貌地叫了一聲:“池先生。”

“嗯。”他輕輕勾唇,完美掩藏住回神的窘迫,“你今晚很漂亮。”

南惜蹙了蹙眉。

平時不漂亮嗎?

池靳予似乎沒留意到,打開車門請她上去。

南惜坐進副駕駛,拉安全帶的時候嘴唇還嘟著。

他坐好後朝這邊瞥了一眼,像在思索什麼,隨即了然地啟動車子。

星空頂又亮起來。

南惜發現他是真喜歡,每次都要開。祁景之那麼騷包都隻偶爾開開,亮個氛圍,說看久了會視覺疲勞。

她昨天就想問,現下終於忍不住問了:“您很喜歡這個星空頂嗎?”

男人搭上方向盤的手一頓,指尖扣緊,嗓音略微滯澀:“你不喜歡?”

“不是啊。”南惜笑盈盈,“喜歡的。”

就是她上車,祁景之才會給她開。

池靳予鬆開指尖,嘴角不著痕跡地上揚幾分:“喜歡就好。”

南惜沒深想,低下頭查路線,看是否堵車。

冷不丁的,駕駛座那邊飄來一句:“我說你今晚漂亮,和你一直都漂亮並不矛盾。”

她腦袋嗡了嗡,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等地庫欄杆升起的時候,池靳予同時轉過來,直勾勾地,攫住她輕晃的眼神。

心臟好像被捏了一下,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導航中間擁堵的紅色,讓她從出門就擔心會趕不上。

可池靳予完全沒按照導航走。

庫裡南走街竄巷,導航一直跟著他選的路線在變化,他腦子裡好像有一張連高德都不知道的神秘地圖。

除了目的地附近一小截避不過去的通行緩慢,半小時後,順利抵達演奏會現場。

開場前,南惜去了趟洗手間。

她對著補妝區的鏡子塗口紅,一牆之隔的走廊外出現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誰啊那是?我可看見了,你跟一姑娘一塊兒來的。”

池靳予淡聲答:“朋友。”

南惜剛把口紅裝回包裡,腳往外踏了一步,又縮回來。

“少來,你除了我還有能一塊兒看演奏會的朋友?而且你什麼時候看過演奏會?還跟一姑娘。”男人嗤笑了聲,“池靳予,藏得夠深啊,找我弄票就為了她?”

池靳予不落下風,淡淡懟回去:“所以你又弄張票,是為了跟來八卦我?”

那人噎了噎,語氣僵硬:“我這是瞻仰藝術。”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

難得聽池靳予插科打諢,對方應該就是鉑銳資本的薄慎。南惜聽爸爸提過,此人表麵看著不太靠譜,但工作能力沒得挑。

原來池靳予的票是他幫忙弄的。

鉑銳一直在做國內頂尖藝術場館的投資,能弄到不奇怪。

緊接著,南惜又聽見薄慎八卦的嗓音:“真背著我交女朋友了?”

“注意言辭,彆胡說八道。”池靳予警告他,再次嚴肅地強調:“隻是朋友。”

薄慎明顯不信,拖長音“哦”了一聲。

他急於撇清關係,她本該如釋重負,卻莫名覺得呼吸滯澀,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了。

這麼聽牆角也實在可笑,南惜對著鏡子調整好表情,施施然走出去。

驀地,前方傳來一聲:“還在追。”

她身子一僵,仿佛被釘在原地。

池靳予:“所以一會兒管住你的嘴,彆讓她尷尬。”

“臥槽。”薄慎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池靳予以為他是罵自己,用看白癡的眼神瞥他,瞧那沒見過世麵的樣。

下一秒,才發現薄慎那沒見過世麵的白癡目光其實落在他背後。

池靳予轉過頭,望進一雙微顫的泛著水波的鳳眼。揣在褲兜裡的手攥了攥,表情壓得平靜,沉穩:“進場吧。”

他腳步沒動,目光清潤,像在等著她過去。

南惜竭力摁住不聽話的心跳,走到他旁邊。

屬於成年男性的蓬勃氣息,略高的體溫,和他身上獨有的那種淡雅香氣,好像瞬間奪去她引以為傲的理智,大腦和呼吸係統有些紊亂。

因為他剛才那句話,南惜整個人都不對勁。

腦袋像隔了層膜,聽見薄慎壓低的嗓音:“這不是你弟妹嗎?玩兒挺花啊。”

“以後不是了。”

薄慎沒和他們挨著坐,不知道是沒弄到票,還是有意隔了兩排。

但斜後方那道目光實在太火熱,南惜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兄弟母胎單身快三十年,頭一次追女生,薄慎一時激動難抑。

直到手機震動,收到自家兄弟無情的警告:【再看,眼珠子給你挖下來。】

薄慎:【……】

【你是不是先解釋一下?】

池靳予:【你這麼能八卦,還用解釋?】

薄慎:【我是說,為什麼是她?】

【你信不信祁景之殺了你?】

池靳予:【我不會給他機會。】

薄慎:【艸,來真的?】

池靳予沒再回複他。

手機靜音放到旁邊,他認真看向身側的女孩。

她似乎有些拘謹,但即便這樣也姿態優雅。

雪白修長的脖頸掩在精致的花瓣立領中,有種引人遐思的神秘,分明那裡也沒什麼,偏偏能讓人口乾舌燥,不敢直視。

“我不知道他來。”池靳予轉頭望向前方,低聲解釋,“如果不高興,你可以不用搭理。”

南惜輕聲笑了下:“沒不高興。”

她剛才的麵無表情隻是在走神。

池靳予說在追她,她還沒緩過來。

這個圈子她早已冷眼看夠。

那些世家公子哥,日常攀比除了車就是女人。而女人往往還不如車。

妞嘛,泡泡就完了,太認真是很丟臉的事。會被兄弟們恥笑,他們這種身份怎麼能讓女人拿捏。

池昭明總讓她給他點臉麵,作為女朋友,在外麵不要太忤逆他。叫她乖一些,便是從那時候,和那些人稱兄道弟開始的。

倒也出過幾個癡情種,可真癡情的,乾乾淨淨的,早就不在這圈裡混了。

她快要對身邊這個肮臟齷齪的環境麻木,雖然她也未曾深陷其中,隻是為將來難免要和這幫人聯姻的女孩們悲哀。

直到這個男人,輕描淡寫兩句話,好像在她眼前這片陰暗沼澤裡投下清光。

“還在追。”

“彆讓她尷尬。”

他認真的模樣又浮現在腦海中。

禮堂寂靜,耳畔傳來低沉的氣音:“上次說過,請你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南惜醒過神,半邊身子毫無預兆地發軟。

池靳予傾身過來,胳膊搭在座位中間的扶手上。呼吸在她耳垂幾公分外,危險地停住,並沒有突破曖昧界限:

“南小姐,我能有這個榮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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