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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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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湊近蕭徹的脖頸,雪白的貝齒輕碰他的頸側,還未及合下,便聽耳邊傳來蕭徹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隻略挑了眉,問她:“皇妹,你做什麼?”

這冷不丁的一句,猛然讓她找回了幾分清醒。

是啊,她在做什麼?

她方才……竟然想咬蕭徹?

她是瘋了麼?

她又不是屬狗的,做什麼要咬蕭徹?

更何況男女有彆,她怎麼能……

今天的她怎麼會這麼不正常,方才竟然會對蕭徹產生那些的遐想……

究竟是怎麼了……

不,不是她的錯,一定是他勾引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他占了血脈的便宜,天生便有這樣的本事……

可 ……可他從來不屑於對她做這種事,更何況他今天也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舉……

她一時思緒紛繁雜亂,一方麵是身體的渴念瘋狂叫囂,另一方麵卻是僅存的理智在苦苦維係。

緊緊攥著的手指,指關節已然泛白,白皙的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

偏他還毫無知覺,半偏過頭,唇角含了點些微的笑意,撩了眼皮,還以為是她又要玩兒什麼惡作劇:“對了,你方才說,想要什麼?”

淡光映照著他俊美的側臉,他半低垂著眼,眼睫被籠罩了一圈淡金色的絨光,透明似的皮膚,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纖毫可見。

脖頸上隱伏的青筋在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上愈發顯眼,尤其是她的注意力一旦放在上麵時……

她不動聲色地微微挪過了手,狀似不經意,指尖輕顫地撫過他的青筋血管,甚至能感受得到底下脈搏的跳動、血液的流淌。

她難耐地舔了一下唇。

這讓她更加興奮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隻是出於本能的驅動,她想咬他,咬上他喉結旁,那幾根微微凸起的青筋血管。

他居然問她想要什麼……在這種關頭。

實在是……引誘人而不自知。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她能怎麼說,說她想要咬他?

為什麼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不,她不能這麼做,她怎麼能咬人呢,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蕭徹,她若是隨意咬他了,那跟瘋狗有什麼區彆?

一旦她這麼做了,便是被他抓到把柄,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時時拿這件事來說事,往後在他麵前,她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可蕭徹眼下就在她麵前,一呼一吸間都在無聲地引誘。

越發強烈的渴求與癮念,每一寸經絡血脈,都在瘋狂叫囂著,引誘她附上蕭徹的頸側,可僅存的一絲理智又再拚命告誡她彆邁出那一步:她瘋了麼?那是蕭徹!她想對他做什麼!

熬一熬吧,這驪山向來是傳聞中精怪出沒之地,玄而又玄,她此行一定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會這般反常,對蕭徹產生強烈的身體迷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隻這麼一回,熬過去就行了!否則等清醒過來,她要如何與蕭徹解釋,若是被蕭玨知道了,她又該如何自處?!

蕭徹也不會同意的,難道她要求他麼?可她剛剛才信誓旦旦地說這輩子決不會再求他!今天她在他麵前已經丟夠臉了,旁的還可以說是事急從權,能屈能伸,可若是連說過的話都能轉頭不算數,隻怕她這一輩子在這個死對頭麵前,都將抬不起頭來!

她一想到這樣的後果就頭皮發麻,不,她一定不能邁出這一步,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一定就隻有這麼一次,隻要忍過去,她依然是那個無比正常的清河公主。

強烈的身體欲望與殘存理智的瘋狂博弈,後果就是整個人到了一種近乎虛脫的地步,指甲深深陷進手心,竟然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白皙的額頭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汗水,打濕了兩邊的鬢發。

紅潤的唇瓣微微開合,最後叫了一聲蕭徹的名字後,她終於因為體力不支再度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耳邊似乎聽到一聲聲關切的“嘉柔……”好像是蕭玨的聲音。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視線慢慢變得清晰,果然見蕭玨正一臉擔憂地站在她的身前。

有心想要再進一步,卻被蕭徹檔在身前。

是啊,她如今還在蕭徹背上。

她一下子清醒了,掙紮著想從蕭徹背上下來,目光巴巴地看向蕭玨:“太子哥哥……蕭聞祈,你快放我下來!”

蕭徹沒什麼表情地將她放了下去。

蕭玨果然伸手撈過了她。

顏嘉柔甫一落地,便急不可耐地撲進蕭玨的懷裡,之前種種委屈在這一刻得以儘數宣泄:“嗚嗚太子哥哥,你終於帶人來找我了……”

她一張瑩白的小臉淌滿了淚,抬頭淚眼盈盈地看著蕭玨,抽噎了幾下,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身上那種難以啟齒的渴念與如蟲爬身、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癢意忽然完全消失不見了……

她又變成了那個無比正常的顏嘉柔。

隻是再轉頭偷偷抬眼看向蕭徹時,對上他漫不經心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一陣臉熱心跳,方才與他的親昵舉動,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始終揮之不去……

蕭徹沒什麼表情地往蕭玨身後看了一眼,見他果然帶了隨行禦醫,略抬了下頜,道:“皇兄既帶了禦醫,不如就在這給她瞧瞧吧,她被野狐咬了一口,說是傷口癢得厲害,彆是染了什麼怪病,她既說那狐狸是我招來的,我總要多上心些,省得她以後賴上我。”

他說著望向顏嘉柔,挑了一側眉毛,語調懶洋洋的:“是不是啊,皇妹?”

發生了那樣的事,顏嘉柔這會根本不敢看他,鬢發掩映下,沒人注意到她白玉似的耳垂早已紅透。

她支支吾吾地彆過臉去:“不……不用了,我已經好了,傷口不……不癢了……”

說到“不癢了”三字時,更覺難以啟齒。

她說得心虛,恨不得立刻拉著蕭玨離開這裡——眼下她實在沒什麼麵目跟蕭徹待在一起。

蕭徹審視了她片刻,唇角扯開一點弧度,隻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

顏嘉柔再不敢看他,拉過蕭玨的袖子輕輕晃動,央著他道:“太子哥哥,我有點乏了,你快些帶我回營帳裡去吧。”

蕭玨一直溫柔地注視著顏嘉柔,及至她開口求他,目光中更添愛憐:“好,此次你受驚了,有我在,彆怕,回去好好歇一歇,便能恢複了。”便扶著她往回走去。

蕭徹望著兩人挽手離去的背影,唇角的那點本就虛浮的笑意終於徹底消散,茶色的瞳仁在日光下泛著冷意。

肩上忽然搭上來一隻手,揶揄的聲音隨之響起:“還看呢,人都走遠了。嘖,還‘有我在,彆怕’,人小嘉柔之前誤騎了瘋馬,險些葬身馬蹄之下,他那個時候不在,如今瘋馬已被製服,人安然無虞地回來了,他這個時候倒又在了——沒想到我們太子殿下深藏不露,倒是個會撿現成的。”

“誒,說起來,那匹瘋馬你後來是怎麼製服的?”

蕭徹回頭,淡淡地看了來人一眼,聲音沒什麼起伏:“死了,被我喂了匕首。”

來人一噎,咳嗽了一聲:“不愧是你。禦賜的寶馬也敢說殺就殺,倒不怕聖上怪罪。”

“父皇不會怪罪的,性命攸關,它不死,顏嘉柔就有性命之憂。”他搭下眼簾,低頭看著手掌,隻道:“就算怪罪了,那又如何?”

“她的安危,最重要。即便是她的一根頭發,也比旁的事物,要珍貴許多。天塌下來,亦是如此。”

“好個‘天塌下來。亦是如此’,你倒是為她花心思,可惜啊,她卻不見絲毫領情,你這前腳剛救了她,後腳太子來了,她就巴巴地跟人走了,倒像是急不可耐似得,也不見她跟你哪怕道一句謝,嘖,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燕驍,”蕭徹終於叫了一聲來人的名字,淡道:“你來很久了?”

燕驍低頭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倒也不是很久,趕個巧罷了。聖上先前派我去做彆的差事,我回來後,本想問問你這次狩獵收獲幾何,卻不見你,找人一問,才知道你跟卓沙比試勝了他,得了聖上賞賜的一匹雪驄馬。”

“後此馬意外發狂,馱著清河公主奔向密林,你也隨後策馬跟上。你對她的心思,旁人自然怎麼也想不到,可你兄弟我,難道還不清楚麼。”

“她有個好歹,你必定不顧性命前去救她,我擔心你,所以也跟著來看了,沒成想剛好撞見太子也帶人來搜尋你們,你們碰麵,我就靠在樹乾後麵看了一會咯。”

蕭徹:“…………”

蕭徹:“好看麼?”

“好看,怎麼不好看?這裡樹木蔥鬱至極,風景好看,你的心肝長得好看,你看你的心肝投入太子懷抱時的臉色,咳咳,更好看……”

蕭徹掃他一眼:“說完了麼?”

燕驍咳嗽了一聲:“說完……咳,還沒有。”

“蕭聞祈,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彆總是擺出這樣一副樣子,始終不肯低頭,你得想想法子啊。”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該知道我想說什麼,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顏嘉柔之所以會喜歡蕭玨,就是因為她以為當初救她落水的是他,可你明明知道,不是,當初不顧性命,跳下水救她的那個人分明是你,你這不是長了嘴了麼,還長挺好看的,怎麼就不知道開口呢?”

“要我說,這太子也實在不厚道,揣著明白裝糊塗呢,竟春秋筆法認了那個恩情,哄得小嘉柔對他是死心塌地,連正眼看你一眼都難。你若是再放任這個誤會下去,你和她,這輩子都沒可能。”

“不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唄,我都想替你去她跟前說,可你要是不認,我說了也白搭啊,她不會信的。”

“她就是不會信。”蕭徹看著他,滾動了一下喉結:“你以為我說了,她就會信麼?不會,她隻願意相信她想相信的。救了她又如何,我今天難道沒有在馬背上救下她?可我和她之間,有因為這件事改變分毫麼?”

燕驍愣了一下,隨即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都沒試過,怎知沒用,兒時救下她與現在救下她,能一樣麼?正因為她以為兒時救下她的是太子,她已認定了他,所以即便你現在救了她,也無用,可倘若她知道從一開始救下她的就是你呢?"

蕭徹麵上不起絲毫波瀾,隻垂了眼,輕嗤一聲道:“即便她真因此事鐘情於我,那又如何?”

燕驍懵了一瞬:“那又如何?你心心念念的事終於得償所願,你跟我說那又如何?”

“得償所願?嗬,”他忽然抬頭,定定地看向燕驍道:“我來告訴你,什麼才叫得償所願。”

“她真心愛慕、喜歡我這個人,是得償所願,她隻鐘情於我,對旁的男子視若無睹,是得償所願。”

“可你看現在呢,她誤以為兒時救她的人是太子,所以喜歡他,先不說我說出真相之後她信不信,即便信了,轉而喜歡我,那她也不過是因為恩情移情於我,她喜歡的是救她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太子救了她,她就喜歡太子,倘若是你救了她,她是不是也要喜歡你?這樣的喜歡,換誰都可以,我蕭徹不屑於要。挾恩圖報這種事,我也不屑於做。我要她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隻喜歡我。若做不到,情願沒有。”

燕驍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是,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先把人哄過來,再徐徐圖之,日後讓她為你神魂顛倒,那不是遲早的事嗎?”

“不是 ,蕭聞祈,你真的是蘭陵族人嗎?虧你還是江貴妃的親子,除了繼承這一身皮囊,她的本事,你怎麼一星半點都沒學到?”

“我說你要不回去好好請教一下江貴妃,誒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麼,彆以為費心思,耍手段該是女子做的事,這種事不分男女,隻看是誰先動的心,真的,你趕緊回去請教一下你母妃,彆不好意思……”

前方的蕭徹身形一頓,修長手指緩緩攥緊,終於忍無可忍,偏頭吐出一個“滾”字。

燕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低頭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以為然:“你清高,你了不起,等你心肝真跟太子跑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倘若他再不做出改變,這也隻是遲早的事罷了。

可看他那副樣子,是輕易不會改變的了。

燕驍想,顏嘉柔和蕭徹兩個人,眼睛長在頭頂上,都是一般的傲,脾氣也都犟的很,誰也不會主動低頭,簡直是無解。

恐怕隻有出現一個出人意料的契機,兩人的關係才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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