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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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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驍原本以為蕭徹出去是和魏元帝他們彙合了,沒想到他卻將他帶到了雪驄馬葬身的地方。

原本渾身雪白的雪驄馬,此刻喉頸處赫然一個血窟窿,渾身上下雪白的毛發儘數染成了鮮紅色,身下積了一灘血窪。

一雙馬眼還死死瞪著,隻是已全然沒了氣息。

蕭徹麵色不變地走到近旁,靴尖踢了踢這死物,道:“這雪驄馬素來以溫和著稱,在顏嘉柔上馬之前,我還特地試過,性子溫和得不能再溫和了,原以為決計不會出什麼差池,緣何跑了一圈後,等到她上馬時,卻忽然狂性大發?”

燕驍摸了摸下巴,皺眉道:“確實費解,我早年跟隨父親四方遊曆,見過不少品種的馬,烈馬傷人自然是有,卻從未聽過一例雪驄馬傷人事件,畢竟它的性情,可是出了名的溫順。”

蕭徹平靜地看著他:“我懷疑這匹馬被人動了手腳,你見識廣,有沒有一種藥,馬兒服用之後,藥性初時不顯,卻會在被人驅策馳騁之後慢慢顯現出來?”

燕驍沉吟片刻,目光一凜,肯定道:“有!有一種香料,叫做辟寒香,摻雜在草料中喂給馬兒,藥性初時不顯,可一旦馬兒被人驅策奔馳後,藥性便會顯現,使馬兒驚悸發狂,將馬背上的人摔下踩死。”

“隻一樣,這辟寒香半個時辰內方才有效,一旦過了時效,即便驅策馬匹馳騁,藥效也不能發作。”

蕭徹微微眯眼,扯了唇角一笑:“也就是說,此馬被下藥的時間,距離發狂至多一個時辰,很有可能是在上場前被人下了藥,這馬的腹中,也極有可能還殘留著被摻了香料的草料不及消化。”

兩人四目相對,燕驍微微頷首。

下一刻,便見蕭徹取出匕首,寒芒湛湛,冰冷的刀刃映出他一雙分外明亮的瞳仁,極淺的瞳色,映著匕首的冷光,透著一股清寒,像是冬日簷上冷凝的冰雪。

還殘存著溫熱的鮮血卻一下子飛濺至眼前,是蕭徹將已死的馬兒開膛剖腹,果然發現了未及消化的草料。

燕驍俯身,用手指撚搓了一點放至眼前辨認,目光一頓,神情瞬間變得嚴肅,朝蕭徹道:“果真是辟寒香。”

蕭徹抬眉,臉上的神情是一種意料之中的篤信:“有人想害蕭玨。”

燕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匹雪驄馬聖上原是要賞賜給太子的,若不是北楚王子非要與你再比試,而你又大出風頭,極漂亮地贏了他一回,聖上也不會臨時起意將那匹雪驄馬轉賜於你。那差點死於馬蹄之下的,便是太子。”

有人想害太子,那人是誰,答案簡直不言而喻。

當今崔皇後育有兩子,嫡長子蕭玨,嫡次子蕭衍,因都是嫡出,地位本就一般的尊貴。而蕭衍似乎更得魏元帝寵愛,他也並不服蕭玨,認為無論文治還是武功,他都要略勝蕭玨一籌,難道隻因他早出生兩年,這太子之位便合該是他的麼?因此便漸漸萌生了奪嫡之心。

三月前他失足墜馬,傷了腿而不良於行,更遑論騎射,因此失了聖心,如今腿傷雖有好轉,但蕭徹能從和他的交談中感知到,他心裡的怨氣並未消散——他始終認為他失足墜馬並非偶然,雖然並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但他一口咬定此事是蕭玨所為,因此圖謀報複,實在太正常不過。

這事確然有跡可循。

蕭徹記得,魏元帝將雪驄馬改賜他之時,蕭衍曾試圖勸阻,他當時就覺得奇怪,蕭衍平時最圓滑不過,從不忤逆魏元帝,怎麼今日卻偏偏要掃他的興?

除非,他是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而魏元帝的臨時起意,擾亂了他的計劃。

他想讓蕭玨坐上那匹被下了藥的雪驄馬,讓他出事。

魏元帝卻將那匹雪驄馬轉賜給了他,蕭衍那麼緊張,一是怕心思白費,害不成蕭玨,二是或許也怕害了他。

——蕭衍與蕭玨雖為一母同胞,但因奪嫡之爭,關係日益緊張,到如今,已是不死不休。

所謂兄弟血緣之親,蕭衍或許也隻能在蕭徹身上尋找慰藉,感知一二。

畢竟蕭徹並非嫡出,身上又背負了前朝歧國餘孽的傳聞,在所有人眼中,早已被迫退出了奪嫡之爭。

既沒了威脅,蕭衍的那份缺失的兄弟親情,自然可以儘情地在蕭徹身上找補回來。

因此他對蕭徹,倒確然有幾分真心在。

至於蕭玨,就算他與蕭徹之間沒有橫亙著儲君之位,光是一個顏嘉柔,他們就注定親近不起來。

蕭衍與蕭玨,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蕭徹也不是不知道,隻不過這原本是他兩人之間的恩怨,並不乾他的事,他也從不插手,隻不過這次,事情顯然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燕驍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微微皺眉,看向他道:“這事你管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當做不知道?”

蕭徹目光寂若寒潭,隻道:“原本自然隻當不知道,可這次,他差點要了顏嘉柔的命,也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說呢?”

他一張俊美的臉孔漸漸浮上戾氣:“我說了,即便是她的一根頭發絲,也要比旁的人事珍貴許多。太子是死是活,從來不乾我的事,但無論是誰,傷了她一毫一發,那便決不是小事。”

他微微眯眼,眼底掠過一道暗色:“禦賜的雪驄馬,身上留有特殊標識,替換不了,找個隱秘的冰窖把馬的屍體藏起來,隻要屍身不腐,證據就能一直留存,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了蕭衍的把柄,亦可借機敲打他,防著他再做些累及旁人的事。”

燕驍喉結滾動,點了點頭道:“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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