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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本就沒有太多選擇。
自己親妹妹的子嗣,亦或者她自己嫁人,誕下子嗣作為皇儲,本就是她一開始的打算。
這也是當初蕭心兒加入相府,她刻意攔住了宗室親眷,也就是為了向天下人證明,蕭心兒自入李府之後,便和皇族劃清界限。
這些都是為了將來的太子做準備。
當蕭心兒死在宗親心裡的時候,她的子嗣,才能成為大梁未來的帝王。
這個條件,讓李載有些心動。
他不想當皇帝,可當皇帝的老子,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自己兒子成了天子,雖然也會改名姓蕭,但他是自己兒子的這個事實,就永遠不會變。
如此以來,算是蕭靈兒許諾給李家未來數十年的太平和權利。
李載稍加思索,“代價是我李家永為梁臣,對嗎?”
老太監不卑不亢,輕聲說道“老奴不懂朝廷,但陛下是真心愛重李相,陛下說來,今日來,一定等李相給個答複,陛下還說,若是李相答應,其他的事情不必憂心,有她在,李家永遠都是大梁第一權貴!”
這蕭靈兒倒是比以前有了些改變,她應該是考慮了很久,才在這個問題上得出答案。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永遠地選擇共同利益,果然是進步了不少。
而且可以看出,她很有誠意。
看來是自己的布局起到了作用,此時在蕭靈兒看來,李家滿朝皆敵,這才是皇族可以依仗的權貴世家。
隻是李載覺得,還差了一點關鍵的東西,索性搖搖頭。
“陳公公說笑了,大梁的皇儲,乃是陛下聖心獨斷,身為人臣,怎敢輕易妄論?”
老太監一愣,隨後繼續說道“老奴也不敢輕易談論,但這是陛下原話。”
“就算陛下有此想法,臣也萬萬不敢僭越!”
聽到這兒,老太監就明白了李載的意思。
索性行禮告辭,李載轉頭看了雪兒一眼。
雪兒也很是得體,起身拿出一張銀票偷偷塞給陳公公,“一點茶水錢,還請陳公公笑納。”
一般人,可不敢這麼輕易就接下這錢。
但陳朔不一樣,他知道隻有接下這錢,才是最好的回應。
索性沒有推辭,隨後行禮離開。
陳公公剛一走,姬紅雪坐在了李載身邊。
“夫君,為何不答應?”
“雪兒覺得這是好事?”
“當然!”
李載點點頭,“確實是好事,可不能這麼輕易答應,太容易答應的事兒,咱們這位陛下就會生出疑心。”
“那夫君覺得該如何?”
“還得等,等裴術回來,才能讓蕭靈兒心中更加確定這個選擇。”
李載想要的是,讓蕭靈兒更加確定自己才是那個依靠,這才是回京之後布局的目的。
最關鍵的還是要將蕭靈兒掌握在手中,不僅僅是將她的人,還得將她的心也掌控。
先帝挑選蕭靈兒不是沒有理由,這一門兩個女兒,都有帝王潛質。
可心兒的優點在於帝王的擔當和能力,而蕭靈兒的能力在於她懂得權術。
儘管生澀,可隨著漸漸的成長,她已經有合格帝王的模樣。
特彆是今日這一手,既有權術上的考慮,也有真誠。
所以李載本心是沒有拒絕的,隻是這蕭靈兒明白得太快,李載還是需要讓她真正意識到除了自己,沒人會這麼耐心地教她如何做一個好皇帝,更多人希望的,還是將她從皇位上拉下來,自己做皇帝。
……
禦書房內,蕭靈兒看著匆匆趕回的老太監,眉頭緊皺。
“他當真是這麼說的?”
“回陛下,確如此。”
“這李文若,到底想乾什麼?朕都如此退讓了,他居然還敢不答應?”蕭靈兒百思不解,自己如此誠心誠意地想要和他聯手,甚至還做出了這等讓步,他居然想都沒想,直接來了一個婉拒?
陳朔不敢多言,隻是靜靜待在一旁。
如今蕭靈兒也算器重和這個老太監,之前還沒有察覺,自打李載去月郎之後,她讓陳公公幫自己做了不少事情,這才發現,父皇留下的人是真不簡單。
吩咐這位陳公公的每件事兒,他都能辦好,給人的感覺是,他仿佛很普通,也很用心地在做事。
但在宮裡,簡單才是真正的不簡單。
於是蕭靈兒仔細打量起老太監,輕聲問道“陳公公,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老奴不敢妄言。”
“哼!若是朕要你直說呢?”
老太監稍猶疑,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回陛下,老奴見李相的時候,觀他言辭和神色,感覺他應是想答應的,隻是不知在顧慮什麼。”
聽到這兒,蕭靈兒這才鬆了口氣,既然陳朔這麼說,那應是李載心中有所猶疑。
“難道是近來的局勢讓他都生出擔憂?不應該啊,我印象中的李文若,那可是個頭腦清醒,對朝局之事了如指掌之人,難道如今的局麵能難倒他?”
陳朔本不想多言,但考慮到今日這般情況,他還是開口說道“陛下,恕老奴多嘴,李相縱然有本事,但也隻是凡人。”
“那關於他殺戮成性,屠戮降將的事情你怎麼看?”
“老奴不敢妄議國家大事。”
“哼!你已經妄議了,不差這一點,朕命令你說!”
老太監當即跪下,隨即說道“陛下,恕老奴直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殺點兒投降的將士根本不算大事兒,其實您心裡比誰都明白,這些由頭隻是有人想對付李相,隻是陛下心裡……”
“我心裡怎麼了?直說!”
“陛下心裡更希望能打壓李相,因為您怕他,所以恐懼才是陛下一直以來的心病。”
聽聞此言,蕭靈兒勃然大怒,“放肆!陳朔!你大膽!”
“老奴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責罰!”
陳朔不愧是宮裡的老人,一句話就道出蕭靈兒心中的恐懼。
蕭靈兒輕輕搖頭歎息,“起來吧,是朕讓你說的,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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