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砸吧砸吧嘴,“話不能這麼說,厲言川有眼無珠,小爺我可是對你一心一意。”
“滾——”
桑苒又打開一瓶啤酒,捧著就被咕咚咕咚往下灌。
“你阿,就是太單純了,看著挺聰明,實際上就是軸,不懂得轉彎。”
陸修遠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個嚶嚶嚶既然衝姓厲的來,肯定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你去找她,這不是上杆子送人頭麼,笨女人!”
倒在桌子上的桑苒昏昏沉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委屈,她很委屈。
“憑什麼都聽你的!”
“你說要合作就合作,你說靠近就靠近!”
“忽冷忽熱……額……”
“王八蛋!冷麵判官,沒人性!”
半醉半醒的女人,抱著酒瓶,受氣小媳婦模樣,看著特彆招人。
陸修遠湊上去,在她臉頰上戳了一下,“喂,他是王八蛋,我是什麼?”
桑苒打掉他的手,“你又不是……好東西!”
“嘿,還搞連帶責任呢?”
陸修遠捏了捏女人軟軟的臉蛋,抿唇笑了一下,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睡夢中的女人,臉頰染上了緋色,平時那張認真帶著警惕的眼神,變得迷離慵懶,像一直小貓兒似的,趴在桌子上。
睫毛像羽扇一樣,覆蓋住漂亮的杏眼。
褪去平時的冷漠,多了幾分柔軟,看的陸修遠心生漣漪,目光不自覺的變得熾熱。
“笨蛋,既然他這麼不好,跟我試試好不好?”
回答她的隻有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陸修遠背著醉醺醺的女人,從來沒有這麼社死過。
“王八蛋——”
“自大狂——”
“冷麵判官,自私鬼——”
陸修遠臉皮再厚,這一刻也覺得不好意思。
“好了姑奶奶,彆叫了,不想明天被小區大爺大媽議論,趕緊把嘴閉上!”
這話一出,果然奏效。
桑苒乖乖趴在背上不說話了。
走了兩步,陸修遠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厲言川看到背上的桑苒,疾步走過去。
還沒靠近就被陸修遠躲開,“你來做什麼?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厲言川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上手拉人。
陸修遠一個閃躲,晃的桑苒心裡翻湧,拍著陸修遠肩膀大叫:“放我下來……”
桑苒趕緊走到花壇邊,蹲在地上難受的咳嗽。
胃裡一陣翻滾,沒吃多少東西,隻是反酸。
抬頭擰開麵前的水,咽下兩口,胃裡的酸澀感慢慢褪去,“謝……”
看清麵前的人,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厲言川沒有說話,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焦灼。
陸修遠看出兩人的擰巴,走過來問:“醒了啊,要不要再喝點?”
桑苒白了陸修遠一眼,沒有說話。
到是一旁的厲言川冷冷開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陸修遠搶先一步,“都到小區門口,還送哪兒去?”
這濃濃的火藥味。
厲言川沒說話,目光落在桑苒身上。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聊會兒。”
“哼,聊會兒?腦子清楚嗎?”
訓完桑苒,陸修遠也沒放過厲言川,“還有你,這麼快就拜倒在嚶嚶怪的裙擺下,什麼冷麵判官,在我看來就是個沒腦子的下頭男!”
厲言川用舌尖頂了頂下頜,喉頭滾動,在他開口之前,桑苒趕緊製止,“行了啊,說什麼呢,大晚上的,趕緊回去吧。”
說著推著陸修遠往路邊走。
“喲,這時候了還護著?你有沒有腦子啊,剛才哭成這樣,這會兒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少說兩句話,我的二少爺!”
頂著身後銳利的眼神,桑苒生怕厲言川忍不住上來給陸修遠一拳。
畢竟他之前打周懷安的畫麵,可是曆曆在目。
陸修遠可不這麼想,早就看這人不爽,如今更是讓那個心機女這麼欺負桑苒,他怎麼忍得下去?
上車之際,冷冷的跑過去一記警告眼神,“厲言川,如果你在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麵對威脅,厲言川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
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樣子,把陸修遠氣的夠嗆。
當即甩開桑苒的手就要衝上去教訓這個欠揍的男人。
晚上小區本就冷清,兩人外形出眾,很快引起過往路人停留。
眼看著人越聚越多,不少人甚至掏出手機對著他們。
“事情鬨大就不好了,你彆發瘋!”
“桑苒,你偏心!”陸修遠對桑苒這拉偏架的態度很不爽。
說著推開她就要上去,桑苒嚇得趕緊拉住他的胳膊,小聲求饒:“求求你了,這麼多人,彆鬨了!”
陸修遠咬緊牙關,看著不遠處紋絲不動的男人,目光落在一臉難堪的桑苒身上,終究心軟,鑽進車裡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降下車窗叮囑:“我告訴你啊,有點脾性啊,泥人都還有三份脾氣呢還!沒出息的東西!”
桑苒敷衍的點點頭,揮手讓司機開車。
經過這麼一鬨,她身上的酒勁早退下去。
冷冷的盯著厲言川看了一會兒,心裡那股氣,怎麼也壓不下去。
索性從他身邊繞過直接回家。
厲言川拉住她的手,沉著一張俊臉,擋住去路。
“我送你回去。”
關上門,桑苒甩掉鞋子,將肩上的包隨意一扔,窩進沙發裡,雙手抱著膝蓋,一臉抗拒的看著他。
看著麵前的鞋子,厲言川眉頭微蹙,桑苒咬牙道:“這是我家,看不慣你可以走。”
厲言川有潔癖,雖然沒去過他家,但是根據之前的接觸,這個人強迫症+潔癖,每次做完飯,廚房趕緊的跟樣板間似的。
“不走,我們聊天。”厲言川將鞋子擺好,把沙發上的包掛回玄關。
坐下後,迎著桑苒皺巴巴的臉,主動開口:“你去調查柳若水了?”
“知道了還問我?”
“我查過柳若水。”
“哦,這麼說來那就是我自作多情,枉做小人了。”
桑苒說完,心裡還是不舒服,繼續陰陽:“說來也是,萬年鐵樹難得開花一次,肯定要謹慎一些。”
酸言酸語,厲言川聽完,非但沒有生氣,唇角反而 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你笑什麼?”桑苒急了,有種拳打棉花的無力感。
“我知道柳若水是厲瀚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