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前麵的隊伍走慢點。”
韓存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們走的也不快啊。
不過心裡蛐蛐,他嘴上沒說什麼,揮手對前麵的兄弟說:“走慢點啊——”
說完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桑苒,努力擠出一抹微笑。
到了山腳下,陸修遠安排的醫生早已等候多時,桑苒的靴子裡進了雪水,跑去後麵的車子裡換衣服。
換好衣服時發現厲言川的車已經開走,陸修遠鑽進副駕駛,看著她凍得通紅的手,一臉嫌棄的丟過去一個盒子,“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
“謝二公子賜藥!”
陸修遠伸手想抹平桑苒頭頂炸毛的頭發,嫌棄的躲開,“小沒良心的~”
到了醫院,在樓下遇到韓存。
韓存抿著唇糟了,撞槍口上了,低著頭裝沒看見。
“韓助理。”
聞言,韓存隻好硬著頭皮迎上去。
“桑小姐,您來了。”
“人呢?醫生怎麼說?”
桑苒心裡疑惑。
按理說厲言川受了傷,他怎麼不在醫院守著?
韓存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怎麼解釋。
桑苒以為不方便說,便沒多做追究,準備上6樓內科去看厲言川。
“那什麼,我們老大不在這兒。”
桑苒記得這家醫院厲言川有股份。
“我們老大去了民康路。”
聞言,彆說桑苒,就連剛停車走來的陸修遠也疑惑了,“民康路一條街都是精神科醫院,厲言川腦子有問題了?”
“是……柳小姐。”
“哦,那個嚶嚶嚶啊?她怎麼回事啊?”
韓存搖頭。
桑苒也沒問下去,轉身往出走。
陸修遠追上來,“咱去民康路嗎?話說那個嚶嚶嚶跟他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要我說這個嚶嚶嚶不簡單……”
桑苒扣上安全帶,看著聒噪的陸修遠一眼,“人家有名字,叫柳若水。”
頓了頓,桑苒懶得搭理一臉吃瓜的陸修遠,“把我送前麵地鐵站就行。”
“那怎麼行,我可是暖男,送美女回家是我應儘的義務!”
“我不想麻煩你!”
陸修遠跟沒看見桑苒心裡的煩躁似的,厚臉皮的湊上來,“麻煩啥呀,一腳油門的事!”
晚上,桑苒把查到的資料發給厲言川。
煮了桶泡麵吃完,屏幕光禿禿。
要是以前,厲言川第一時間回複。
桑苒掏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打過去。
第二天中午,桑苒打電話過去。
那邊響了很久,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你好……”
桑苒愣了一下,清了清嗓說:“你好,我找厲言川。”
“是桑小姐嗎?稍等一下,他在忙,我叫他過來……”
“不用了,讓他忙完了回個電話給我。”
末了,桑苒擔心女孩誤會,解釋了一句:“工作上的事。”
一直到晚上五點半,桑苒從單位出來都沒收到厲言川電話。
電話再打過去提示關機。
沒辦法她去律所,這次前台似乎一眼認出她,有禮貌的說厲言川沒來上班。
叮鈴——
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民康路朝陽養老院。
不知為何,桑苒覺得這個號碼的主人是柳若水。
按照位置走過去,果然在養老院門口看到厲言川的車。
“厲律師是個好人啊,昨天給這裡的老人們捐贈了一批輪椅和藥材。”
穿過活動室,外麵的院子裡傳來老人們說話聊天聲音。
在一群頭發花白爺爺奶奶裡麵,她一眼看到站在人群裡矜貴高挑的男人。
柳若水笑眯眯的向他展示手裡的剪紙,男人單手插兜,手裡拎著一個粉紅色的水杯。
遠遠看過去,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柳若水最先看到桑苒,遠遠朝她招手:“桑苒姐姐,這裡——”
桑苒走過去,柳若水迫不及待的拉著她的手炫耀著手裡的剪紙,“你來說句公道話,這是不是鴛鴦!”
桑苒沒明白怎麼回事,很輕的點了點頭。
“哼,我就說吧,這是鳳凰,哪裡像鴨子啦!”
厲言川薄唇抿成一條線,非常給麵的點頭。
得到男人肯定,柳若水笑容更加明媚了,笑嗬嗬的展示著手裡的剪紙。
熱情充滿活力,這一刻,桑苒能理解短短兩天,厲言川為何會如此反常了。
這麼一個陽光熱烈的女孩子,連她自己都要被感染了。
不過,她的心,還是被束縛著,沒有快樂的權利。
“方便嗎?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厲言川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兩步,聽見身後柳若水脆生生的開口:“厲先生……”
“一會兒就回來。”
得到回應,柳若水眼裡的擔憂才慢慢散去,“好,我等你。”
走到湖邊的涼亭,桑苒率先出聲:“吳老那邊給出的資料不是很全麵,我還需要資料,可能需要再去一趟博物館,需要你幫助。”
厲言川點頭,“好,我來安排。”
不知為何,厲言川給她的感覺很勉強。
“還有,以後電話儘量保持暢通吧,不然我有事,不能第一時間聯係到你。”
厲言川從這句話裡聽出濃濃的不悅。
桑苒沒管他開不開心,“現在到了關鍵時刻,牽一發動全身,都小心一點吧。”
厲言川皺眉:“小心?”
桑苒看了不遠處剪紙的女人,“這個女孩的背景你了解過嗎?我知道,帶著惡意去揣度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略顯惡毒,可是厲言川,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這個女孩不簡單。”
“我心有數。”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要影響我們計劃就行。”
說完,桑苒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養老院。
出了養老院,桑苒低頭在軟件上打車,沒想到一臉大紅色保時捷停在麵前。
陸修遠從裡麵探出頭:“去哪兒啊,順路送你一套!”
桑苒上車,扣好安全帶,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紅路燈時,桑苒想了想說:“陸修遠,幫我查一下那個女孩。”
“誰啊?”陸修遠明知故問。
眼看著桑苒眼裡不耐快要溢出來,陸修遠咧著一口大白牙說:“放心吧,哥們一定把那個嚶嚶嚶祖宗三代給你的查的明明白白。”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查人家,這麼快就有危機感了?”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桑苒翻了個白眼,回想起想起小屋裡女孩給厲言川包紮傷口時紗布打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