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桑家破產不久後，父母就發生車禍，這兩者之間必然性太強，桑苒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便出門去老師家。
敲開門，桑苒將手裡熱騰騰的灌湯包舉在頭頂。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突然獻殷勤，說吧，什麼事……”
桑苒嘿嘿笑著，鑽進去。
雖然很久沒來老師家，但還是大致記得位置。
去廚房拿出碗筷，找來一個小碟子倒出一盤醋端上桌。
師公剛好也晨練回來，看到桌子上美味的早餐，一臉驚喜。
“嘿，今兒福利不錯啊……”
洗完手的老師冷哼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隻吃飯不說話。
桑苒討好的推過去豆漿。
“行了，孩子這一早過來，肯定是有事。”
說完給桑苒遞過去筷子，“你也吃……說吧，出什麼事了。”
桑苒看了看老師挎著的臉，猶豫了會兒說：“老師，厲言川你還記得吧？就是之前我那個代理律師，他說在祖父手裡見過那玫龍紋玉佩，我今天來就是想跟您求證一下，畢竟以物尋人這方麵，您是專家。”
“哼，再厲害的專家，也有奇恥大辱。”
這個奇恥大辱說白了就是自己。
桑苒尷尬的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辯解。
“行了，孩子這是遇到難題了，你就彆端著了。”
雁秋說：“應該是沒撒謊，這個孩子，我有個朋友姓沈，當年腦子抽抽嫁了人，如果沒錯，就是那個人的孩子。”
聽完老師的話，桑苒一整個震驚住了。
老師竟然認識厲言川的母親？
怪不得當時問起來，口氣不那麼好，合著跟自己一樣戀愛腦？
問到這裡，桑苒還是一肚子疑問，開口之際，聽見老師說：“剩下的彆問了，問了我也不知道，當年我勸她不要放棄事業，婚姻不是她想的那麼美好，偏偏不聽，就跟……跟你一樣。”
恩，這話倒是真。
可是當著師公的麵說這些真的好嗎？
桑苒直勾勾的看過去，師公一臉笑嗬嗬，跟沒聽見似的。
迎著桑苒探究的目光，師公解釋：“彆聽你老師瞎說，也不全是支離破碎，也有從一而終的美滿。”
說著，抽出一張紙遞給一旁的妻子。
桑苒認同的點頭。
從老師家出來後，桑苒打給厲言川。
“厲言川，你母親是不是姓沈？當年也是學考古的？”
“你……都知道了。”厲言川震驚中帶著幾分平靜。
“也不全是，我隻知道你媽媽和老師曾經是同床好友，後麵的事還是沒查到。”
厲言川安慰道：“這個很正常，你彆氣壘，不過我現在查到你父母當年車禍的元凶後來消失無影無蹤了，一點蹤影都差不多，著實可疑。”
看來這個人功利性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急切。
“你想表達什麼？”
“既然我們都因為龍紋玉佩聯係在一起，桑苒，我們再合作一次，我幫你查你父母過世原因，你幫我找到莫書。”
桑家雖然破產，但當年的海市考古界的名聲無人不知，況且當年桑家對很多小家族多有照拂，到時候真的需要，有些人情還是用得上。
厲言川就是看準這點才厚著臉皮再次提出合作。
桑苒聽完沉默了會兒，很輕的應了一聲：“好，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合作的前提是，對我保持絕對的透明。”
這下輪到厲言川沉默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頭傳來厲言川低沉堅定的聲音：“好，我答應你。”
提出合作以後，桑苒糾結了很久，還是自己一個人去拜訪象山顧家。
顧家當年以書法收藏聞名於世。
投資、拍賣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
更重要的一點是顧家家主顧遠笙和爺爺曾經是至交好友。
自從爺爺過世後，兩家關係就沒曾經那麼密切。
但是桑苒小時候是爬過顧家假山的，輕車熟路的找到顧老爺子休憩的花園。
“顧爺爺……”
桑苒拎著草莓蛋糕，站在幾米開外，看到頭發花白的老頭子，酸澀的喊了一聲。
拿著魚食的顧老爺子回頭，盯著漂亮的小姑娘看了好長時間，才微顫著手指著：“你是……苒苒……”
“你還記得我啊……”
“廢話，當年你可是第一個在我家掏鳥窩的調皮鬼！你這小丫頭，這麼多年不來，今兒怎麼來看我這個沒用的老頭子了？”
“這話說得，什麼叫做沒用的老頭子？”桑苒把蛋糕放在石桌上，指著造型考究，不次於蘇州園林的院子，一臉豔羨：“要是沒有您，這院子，偌大的顧家的家業哪裡來的？”
“哈哈哈……你還是這麼會哄人！”
看到草莓蛋糕老爺子高興的流口水，一旁的傭人小聲提醒：“老爺子醫生說您血糖高不宜……”
“哎，又不是天天吃。”
說完俏皮的給桑苒眨眼睛。
桑苒趁老爺子吃蛋糕的縫隙，偷偷湊上去說：“芋頭做的，放心吃！”
聞言，傭人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很久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活在了一個好時代裡，我們以前啊，彆說蛋糕，連糖都是稀罕物件。我記得第一次吃冰糖啊，還是跟你爺爺在修複蕭山博物館時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上，你爺爺塞給了我一顆冰糖，黃澄澄的……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甜。”
一顆糖的記憶，存在腦子裡快七十年。
桑苒在心裡欽佩顧爺爺的長情。
“如果我爺爺在的話聽到你這麼說一定很開心。”
“那可不一定哦，那倔老頭沒事就喜歡跟我抬杠，數炮仗的一點就著，上躥下跳的跟我對罵。”
“你們兩個啊都是可愛的小老頭！”
眼看聊得差不多了，桑苒試探著開口：“爺爺，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請教。”
老爺子舔了下勺子，放在盒子裡，“說吧，遇到什麼事了，爺爺定然給你答疑解惑。”
桑苒追問：“那你知道莫書嗎？”
聽到這話，老爺子臉上微變，明顯的不願多談。
“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