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所有人都不在家,顧景夏打車出了門,直奔冬幕會主辦方,填寫報名表,將畫稿提交。
她並不覺得自己畫設計稿有天賦,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大哥學習,她就在旁邊,大哥不會的她都會,為了給大哥留麵子,她從沒說過自己還這能耐。
既然大哥不疼愛她,她乾嘛還要處處維係?
冬幕會是盛安本市的大型活動,有各行各業的評選,人頭攢動,顧景夏擠出到外圍時,突然有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年輕的小姑娘仔細地打量顧景夏,“你就是雨橙那個姐姐對不對?”
顧景夏不認識她們,但一聽顧雨橙,準沒好事,她錯開步子遠離,“你們認錯了。”
“就是你!”幾個姑娘對照手機看了兩眼,跟上顧景夏的步伐,“王八蛋,什麼崽種,居然誣陷雨橙肇事!”
她們手裡的礦泉水瓶猛地往顧景夏後腦勺砸。
這一下,把顧景夏敲懵了。
“你們乾嘛?”
她機械地轉過身,又迎來一個冰激淩往臉上招呼,“乾什麼?你個臭賤貨,雨橙姐姐要是毀了容,我弄死你!”
幾個小姑娘團團將顧景夏圍住,顧景夏花了臉,又挨了兩記肘擊。
這下她真怒了!
顧雨橙是救過她們的命還是怎麼著?
師父說要她低調做人,怕被有心的勢力惦記,但此刻,她還忍什麼,再忍就被人群毆了!
顧景夏反手將小姑娘扒開,一拳落下,揍得她鼻血噴湧。
身邊拉扯她的另一個小姑娘,顧景夏一記耳光扇過去,扇得她東倒西歪。
看起來清瘦的顧景夏戰鬥力驚呆了其他兩人,她們這才發現,自己招惹了個恐怖的存在。
“你,你彆過來!”她們怕了,步步後退。
顧景夏麵無表情,捏得手骨‘哢哢‘作響,一步步逼近。
小姑娘落荒而逃,而她正站在馬路中間,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後,一輛商務緊急刹車。
顧景夏想躲時,對方的保險杠正好抵在她小腿上。
“四爺,出事故了。”司機解開安全帶,向坐在後排的男人彙報。
男人因為慣性刹車,手裡的文件脫了手,掀起眼簾往前看,深沉似海的眸子寒光滲人。
助理頭皮發麻,忙不迭跑到顧景夏跟前,“這位女士,你怎麼樣?傷到哪沒有?”
他一邊詢問,忌憚的目光一邊投向車廂裡,“你看多少賠償合適,我們老板有一場很著急的會議。”
顧景夏鬱悶到了極點,她木訥地從包裡抽出濕巾紙,將眼角的冰激淩擦拭乾淨,沒多看他們一眼,“不必了。”
沒打死這些無腦追星女,算是她們好運。
本欲遞出名片的助理尷尬的手頓在半空,車裡的男人,陰鷙隼目,隨著女人的身影遠去。
好不容易打算爭取一下自己應有的權益,遇到那幾個小姑娘,顧景夏興致缺缺,垂頭喪氣地途徑客廳,條然被顧諫霆喝住,“去哪野了?”
顧景夏隻是稍稍頓了下步子,不做搭理,繼續提起腳。
“我問你去哪了?啞巴了?”顧諫霆怎麼能忍受被顧景夏忽視,他箭步上前,扼住顧景夏扔到了沙發上。
顧景夏天旋地轉,顧諫霆黑著臉,手機往她臉上懟,“看看這些負麵評論都是哪來的?顧景夏,雨橙把你當親姐姐一樣,你為什麼要到處抹黑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私生女顧雨橙,選秀出道,闖紅燈肇事,人前小白兔,人後是魔鬼!」
顧景夏眯著眼看清這條爆料後,忍不住笑出聲,原來還是有明白人能看穿顧雨橙的把戲,點評犀利到位,很不錯。
她這一笑,顧諫霆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你笑什麼,顧景夏!你很得意是嗎?為了霸占家裡的位置,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我們多愛你一點?”
“夠了。”
顧景夏收斂了笑容,瞥著顧諫霆,心如死灰,“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斷定是我做的,有證據嗎?”
顧諫霆一瞬靜默,但很快自圓其說,“不是你還能有誰?全家誰不記得,雨橙剛接到顧家的頭一天,你就在她水裡下毒,沒多久,還偷偷剪壞了她的衣服……"
這種事,數都數不清。
每次雨橙都為顧景夏開脫,還待顧景夏一如既往的好。
他們慢慢看清,原來朝夕相處二十年的親妹妹,從根上就是壞的,根本不值得被他們寵愛!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讓你去死你去不去?”這是顧景夏二十二年來,對二哥說過最狠的一句話。
顧諫霆詫異怔住,以前的顧景夏壞事做儘,但至少是怯怯懦懦的,今天怎麼……
忽而他明悟過來,冷嘲道,“怎麼,裝不下去了?”
他站直了身,居高臨下地盯著顧景夏,“事到如今,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心,枉我跟大哥從小到大都照顧你,慣著你!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大哥以前對她無微不至,顧景夏是記得的。
但是二哥,對她的好零星可數,現在反而擺到台麵上頭頭是道。
顧景夏站起身,與顧諫霆對峙,“你對我好在哪了?我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是你給的?”
驀然,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紅著眼捋下來,“這是我十八歲成人禮,你送我的禮物,還給你。”
手鐲砸在了顧諫霆懷裡,他似燙手山芋般,掂了好幾下才接住。
顧景夏甩著長發回房間,心裡的恨意放縱之後,瘋狂滋生,“這個家,我欠誰都沒有欠過你。”
目送著顧景夏的背影,手心裡的金鐲子還殘留著她的體溫,顧諫霆聲嘶力吼,“顧、景、夏,你給我站住!”
但顧景夏頭也沒回,她的忍讓,他們說是做賊心虛。她的解釋,他們說是詭辯。她什麼都不做,又說她沒有愧疚心。
既然做什麼都是錯,何必還要忍氣吞聲?
顧諫霆的威信,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客廳裡安靜下來,他摩挲著手裡的鐲子,心裡有些空空的,以前他的小妹,不是這樣。
顧景夏回到房間,母親已將派出所扣押的證件放在了她的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