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結婚對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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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手機,一個野豬頭像在她通訊錄裡有三十二條未讀消息。

顧景夏點開來,每一條都是語音,滿格六十秒。

“夏夏啊,你聽話,這個星期周天,去跟那小夥子碰個頭,我看那小夥兒怪好的勒,還給你師父送百年好酒,他對這門親事很滿意。記住咯,小夥子名字是周斯年……”

顧景夏很感激老頭子不厭其煩教她各種技藝,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耳朵起繭。

她已讀不回,泡澡洗乾淨身上的汙穢。

裹著浴巾躺在床上看書,母親悄然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小夏,媽媽可以進來嗎?”

顧景夏立馬放下書,“沒事的媽媽,我還沒睡。”

母親端著切好的果盤,寬鬆的藕粉色絲質睡衣,襯得她皮膚光潔瑩潤,與顧景夏相視一笑,母女倆之間的溫情,無聲地在臥室裡蔓延。

“媽。”顧景夏依著顧母的手,頭枕在她胳膊上。

無論受多少刁難,隻要有媽媽在,她就有留在顧家的理由。

顧母摟著顧景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小時候哄她入睡那般,“我們小夏長成大姑娘咯,這一轉眼,二十年就過去了。”

細看下,母親眼角有些許的魚尾紋,顧景夏疼惜母親的操勞,又往顧母懷裡蹭了蹭,“媽,還有好多二十年,我都要一直陪在你身邊。”

她學得再多,也隻是二十出頭的小妮子,心也是肉做的。

顧母欣慰,“小夏,你這麼懂事,媽媽卻不能幫你什麼,嶼舟和諫霆太不像話了,可是孩子大了,媽媽的話他們不聽。”

她無奈歎氣,“有時候忍讓一下就過了,家和萬事興嘛,你說對不對?”

顧景夏渾身一僵,母親專程來談心,是在點她下午和二哥置氣的事吧?

她差點以為,母親是擔心她,怕她傷心。

顧景夏心裡不是滋味,顧母接著勸慰道,“明天一早,雨橙會帶恒宇登門,商討結婚的事宜,你彆太衝動,乖。”

她的指尖,一下下捋過顧景夏的發絲,還是那麼輕柔溫暖。

但顧景夏的心卻涼了幾分。

“我知道了,媽。”她強打精神,唇紅齒白地對母親露出笑容,“明天我能不說話就不說,但也不能不在場,媽媽的麵子絕對給到。”

聽她的承諾,顧母舒開眉眼,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小夏果然是媽媽的小棉襖。”

顧景夏笑到嘴角僵硬,看著顧母出了門,眼角不禁泛酸。

看起來媽媽在她和顧雨橙之間一碗水端平,但媽媽卻比任何人都希望全家和睦,所以犧牲顧景夏,也要保全這份虛假的平和。

顧景夏更難過的是,靳恒宇從沒對她提過結婚,這才兩天,就要娶顧雨橙。

她縮回被窩裡,被子蒙住了腦袋。

被窩裡,她拿出手機,看著屏保上,溫潤如春風的男人,他站在公園的岸邊,投喂魚食,陽光給他的發絲鍍上金邊。

指尖撫過男人的臉,顧景夏選擇替換壁紙。

清晨,盛安市飄著毛針細雨。

靳恒宇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登門,“阿姨好,大哥,二哥好。”

顧家人,都坐在錯落的沙發上,包括顧景夏。

他們都居中,唯有她一個人在角落。

靳恒宇登門,不可忽略地看了顧景夏好幾眼。

顧景夏似泥塑,端坐著,雙手放在膝蓋處,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二哥,這是恒宇送你的鋼筆,胸針,還有剃須刀,你出去談案子,帶這些方便,實用又不張揚。”

“大哥,你的電子設備,鑲鑽的喲,恒宇專門去定製的。還有這座紫檀木雕刻的埃菲爾鐵塔,恒宇說,你一定喜歡。”

顧雨橙分發著禮物,二哥開了家律師事務所,大哥做建築設計,這些東西都是投其所好。

大哥、二哥掩飾不住的滿意,顧雨橙提著禮盒交到顧母麵前時,顯然沒有在兩個哥哥麵前,那般活潑,有些拘謹討好,“媽,這是您的絲綢,護膚品,還有個包。”

顧母眼神示意她放下,反問道,“小夏的呢?”

“她?她還有什麼臉收禮物?”顧諫霆咬牙,對昨天的事耿耿於懷,“我看她不稀罕!”

顧景夏手指縮了縮,臉上依舊毫無波瀾。

“有的,有的!”顧雨橙討巧地捧著盒子到顧景夏麵前,“怎麼能沒有姐姐的呢,我給姐姐準備了一條定製的裙子,到時候我婚禮上可以穿哦。”

她一語雙關,既能表現出自己對顧景夏好,又能提醒她,靳恒宇現在是她的男人。

配上她清純的娃娃臉,真摯的眼神,誰能懷疑她的初衷?

不同於顧景夏從小衣食無憂,她跟著做妓的母親四處漂泊,母親酗酒,經常對她又打又罵。

顧家拋棄了她們母女倆,害的母親死於心梗。

那時候要是顧家願意尋找她們,母親不會死,她也不會過了近二十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通過選秀,她有了些名氣,開啟了認親之旅。

進入顧家,她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毀了這家裡的所有人,他們都該死,都該下地獄!

顧景夏長睫微顫,嘴皮子也沒動一下,當起了啞巴。

她這副模樣,成功刺激到顧諫霆,“顧景夏,這是喜事,你給誰哭喪呢?”

“好了,有客人,彆吵嚷。”大哥沉聲喝止,避免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傭人端上來茶水,顧嶼舟著手給靳恒宇倒上茶水,“聽說靳伯父最近有官司纏身,需要法律援助的話,跟你二哥說一聲,他一定樂意效勞。”

靳恒宇扶著眼鏡框,淡淡笑,“二哥是大忙人,怎麼好麻煩他。”

他們岔開了話題,顧諫霆還不忘瞪顧景夏一眼。

昨天還撕下偽裝,今天他這小妹就換了劇本了,沉默寡言,不動如鐘,扮演起受了情傷的受害者?

顧景夏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穩如老僧入定。

但大哥和靳恒宇提到的事,卻讓她心裡一咯噔。

靳恒宇清雅地抿了口茶水,“我聽說二哥在跟諾臣集團接洽,這可是筆大單子,諾臣的家族企業,如今是周斯年接手,人稱四爺。業界對他聞風喪膽,抬手滅了好幾家公司,不大好相處。”

周斯年。

那不是……師父給她介紹的結婚對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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