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運籌帷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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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雷聲,不相稱小雨。

雷聲把街上忙人和閒人都提前趕回了家,平時嘈雜的大街格外安靜。

天幕越來越暗,讓地麵如同黑夜的黃昏。

霜月已經滿身濕透,走過狼籍淩亂的市街,拐入幽靜小巷。

不經意看見褐色家雀在灰暗天空一掠而過。

小巷狹窄、深長、了無人影,幾棵高大、蒼勁的老樹斜斜伸展過來。

把灰暗天空掩映的更加灰暗。

霜月此時喜歡黑暗,越黑彆人越看不清楚她。

穿過小巷,來到一條彆墅小街,也到了36號。

陳舊鐵門下一把銀色鑰匙靜靜躺著。

霜月撿起,開鎖,打開門。

快速閃進門裡。

小心翼翼又探頭門外,左右觀察一番。

謹慎關上大門,上了內鎖。

“轟隆”

雷聲從高遠天空傳來,沉悶、乏力,猶似遠離了危險。

快速跳動的心臟也趨於正常。

沈流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腦裡一遍一遍回憶著。

進入屋內,忍著疼痛、不適,脫掉全身衣物,一絲不掛。

穿上早已預備好的寬大服裝,接著從走廊掠過,跑向西屋廚房,把褪下所有衣物燒掉,包括內衣……

而後回到正房,拿著桌上備好的醫藥箱,走入裡屋。

褪去寬大衣衫,風姿綽約一赤條,雖有道道紅痕,可曼妙曲線動人心魄。

小心翼翼擦拭傷口後,酒精殺毒,潔白紗布包紮完傷痕。

把擦拭東西放在鐵盤,燒掉後,靜靜躺進被裡。

一個側身,淚水不知道何故淌了下來。

一行一行,如決堤洪水,濕潤了枕頭和烏黑秀發。

總有雲雨漸收,星空月明,身體伴著淚水,從安靜到劇烈顫抖再到安靜,眼淚不再流淌。

心裡不由暗暗琢磨沈流舒此人。

審訊時那個讓自己肉身無比眷戀的抱起,當時靈魂無比惡心。

如今不再厭憎,反而是喜歡。一經想起,卻是溫暖、寬大、有力!

而後他又當著自己麵脫了褲子,此時想起卻沒有惱恨,隻剩下羞澀。

臉上飛起紅雲,眼睛泛起光澤星辰。

牛腩湯,不冷、不燙。

巧克力,很香,很甜。

一絲絲愛情的萌芽從心底燃起。

回憶起沈流舒這一步一步安排。

在醉天堂打暈李尋,就說出:李尋是救我的關鍵,而我是救地下組織的關鍵。

也就是說,那時他就算計到自己會因為李尋這個人,會被送到黨務組織部調查科!

這樣的頭腦,有些過於嚇人了。

不僅做到頂替陳察來送自己,連讓我逃跑後,躲避房間都準備好。

細致到醫藥箱,牛腩湯,巧克力,燒毀衣物,薛家河阻擋獵犬。

自己心裡猛然一顫,“他還是人嗎?”

從審訊時誘出自己供出李尋,到如今安然躲藏在這個彆墅小院兒。

想到這些,不由毛骨悚然,背心發涼。

這是多麼恐怖細致的算力和安排。

運籌帷幄,鬼瞰(kan)其技。

想起同誌們犧牲,心中又不由漸起悲傷。再次回憶所有事情。

有一點令人費解,不免生出猜疑。

他拿著槍,瀟灑下樓,一會兒就返回三樓,協助自己逃跑。

他怎麼可能,那麼快,把九名特高課特務殺死。

他會不會是日本間諜?

一起演了一場戲?

準備打入紅黨組織?

一個人絕對做不到如此細致,這是一個組織?

猛然間冷汗直流,不寒而栗。

隨著拿起沈流舒送給她的花口牌擼子手槍,仔細觀察,槍把上刻著一朵小小櫻花。

“櫻花?日本的櫻花?”

對沈流舒身份更加猜測不定。

不管如何,躲過這三天,速度聯係上級,讓周立生放自己同誌最為重要。

疲憊慢慢襲來,呼吸平穩,沉沉睡去。

話說兩頭:

穿著修身外搭呢子大衣的白玉,身材曼妙,小臉白皙水嫩。

不緊不慢,神態歡喜行走在大街。

一輛黑色鋥亮的雪弗蘭小轎車阻擋了她回醉天堂的路。

禮貌讓了讓,並靠在一邊。

車子沒有前行,四扇車門,三扇打開。

一臉陰笑的文鮮思鑽出車:“白玉小姐,彆出聲,跟我們走一趟吧”

後麵兩位特工,黑洞洞冰冷的槍口已經對準白玉。

白玉心中慌亂,不知所措,急迫中臉上一片殷紅,美豔不可方物。

眼睛望向不遠處醉天堂,故作鎮靜:“你們要乾什麼?”

其中一名拿槍特工狠戾皺眉:“少廢話,快上車。”

文鮮思微笑,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卻給人冰冷刺骨的寒意:“白小姐,不要指望醉天堂能幫到你。上車吧,我不想說第二次。”

兩名特務聽到此話,迅速靠近,把備到手上毛巾塞到白玉嘴裡。

兩人一架,她便動彈不得,騰空而起。

行動隊特務總是十分孔武有力,且粗暴。

雙手如鐵鉗,剛硬、無情!

一隻手生生抓住烏黑透亮秀發,一隻手在豐滿臀部發力,接著如扔鉛球一般,把白玉投進車廂之內。

“嘭嘭嘭”

三個車門緊閉,車子如狂風一般遠去,卷起濕漉漉淺黃殘葉。

殘葉紛紛急速向車子追撲,而後地心引力之下,散落於地。

文鮮思坐在副駕駛,臉色淺淺陰笑,透露一股狠勁。

白玉已經被綁住手,帶上頭套。

黑色雪佛蘭車正在兜圈子。

一圈又一圈,幾個回合兜下來,便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白玉心裡如平靜湖麵扔入雷管炸藥,翻滾激動,十分彷徨無助。

車子進入一處小院,這裡便是統計局二處的安全屋。

院子古色古香,青石瓦黛,高牆深築。

看上去就像一個大戶人家。

四周的一些房屋由於當年一。二八戰役被轟炸的殘垣斷壁、麵目全非。

這裡卻完好無損、幽然如初。

深灰色鐵門,厚實沉重,子彈彆想穿透,唯有大大的炮彈才可以造成威脅。

塞在白玉嘴巴裡的毛巾,時間一長,副作用便出現了,口乾舌燥、眼冒金星。

帶入一暗黑小屋,綁到木樁上。

遠處火爐的鉗子早已通紅。

一名特務一把揪掉毛巾:“”老實點,不要叫,我不介意動武。而且你叫也沒人聽見。”

文鮮思穩步向前,拍了下那特務肩膀:“彆對白小姐這麼凶,這可是沈科長的姘頭。”

特務恭謹低頭後退一步。

白玉慌亂看著文鮮思那冰冷徹骨的笑,被嚇得臉色發白,嘴唇不經意抖動。

“白小姐,我隻是問幾個問題,你好好回答,隻要如實回答完,便送你離開。”

文鮮思帶著陰寒笑容慢慢說道。

每一個字都很清晰,給人一種如果不按他說的做,後果便會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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