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森森,雲州城陷入寂靜,張炎的部下依舊在城牆上巡邏,守備森嚴。
雲州城外,淩楓的營帳內氣氛凝重。
他將張炎的最後通牒甩在案幾上,紙上的字句仿佛帶著血腥氣。
“……自裁於城門前,否則每時每刻,便有百姓血濺城牆……”
淩楓的手指狠狠掐著桌緣,關節泛白。
他語氣低沉而冷靜。
“張炎此舉,一是攻心,逼我就範。二是想要把我們拖死在這裡。”
“我們深入敵後,軍心不穩,糧草不濟。一旦生變,軍心頓時就會大亂。”
“到時候,他張炎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周圍的將領們神情各異。
副將李猛第一個跪出,激動地喊道:“將軍!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那些都是無辜的百姓啊!”
另一位年長的謀士搖了搖頭,語氣穩重:“張炎陰險至極,此時出擊,反而中了他的詭計。救人,必須慎之又慎。”
“慎什麼!”一位年輕的絕死派將領騰地站起身,目光熾熱:“張炎算什麼東西?我們直接奇襲雲州城,擒賊擒王,不是更快解決問題嗎?”
話音剛落,保守派一位老將冷笑一聲。
“你是嫌百姓死得不夠多嗎?張炎料定我們會魯莽行動,城內早有埋伏。貿然行動,隻會讓百姓更快送命!”
年輕將領漲紅了臉:“可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殺?”
兩派僵持不下,爭吵聲愈演愈烈。
淩楓冷冷掃視全場,幽幽冷哼一聲。
“夠了!”
帳中瞬間寂靜,隻有他冰冷的聲音回蕩:“張炎擺明了是衝我來的,我會解決。誰敢擅自行動,立斬不赦!”
眾將齊齊低頭,不敢再爭,但絕死派的年輕將領們,眼中閃過不滿的火光。
夜深。
絕死派將領悄然聚在一處偏僻的營帳中。
領頭的年輕將領義憤填膺:“將軍的計劃太過保守!再拖下去,百姓要死得一個不剩!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另一名支持者點頭附和。
“沒錯,奇襲雖有風險,但出其不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總比眼睜睜看著百姓被殺強!”
幾人迅速製定了夜襲計劃,決定繞過主力營地,帶一隊精銳部隊突襲雲州城,試圖斬殺張炎以解危局。
是夜。
絕死派悄然出營,一路向雲州城進發。
寒夜中,冷風呼嘯,他們的腳步迅捷而隱秘。
然而,當他們抵達預定的突破口時,卻發現那裡早已戒備森嚴。
“埋伏!”年輕將領大吼一聲,拔出長刀。
荒野之中,無數火把驟然亮起,黑暗中隱藏的燕軍如潮水般湧出,弓弩齊射,箭矢密如驟雨。
“該死,撤退!”絕死派將領意識到中了計,怒吼著揮刀迎敵,同時指揮部隊試圖突圍。
然而,敵軍的包圍圈越收越緊。火光照亮戰場,刀劍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染遍地。
營地內,淩楓被戰報驚醒。他麵色鐵青,冷聲喝道:“立即集結全軍,隨我出擊!”
淩楓率主力部隊迅速趕到戰場。
雲州城下,火光衝天,絕死派的隊伍已經瀕臨崩潰。
淩楓一聲怒吼:“隨我衝!”
他的戰刀劃破夜空,帶領鐵騎如雷霆般衝入敵陣。
刀光劍影中,燕軍防線被撕裂,淩楓如一頭怒獅,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增援的到來迅速扭轉了局勢,敵軍見勢不妙,開始撤退。
淩楓壓低聲音命令:“全軍止步,切勿追擊!”
然而,絕死派的年輕將領不顧命令,帶著殘餘士兵衝向張炎的軍寨。
絕死派將領攻入軍寨後,發現張炎早已撤走,留下的隻是幾千名關押在籠中的百姓。
他們渾身臟汙,目光呆滯,似乎早已被折磨得失去了生機。
“這些人是百姓!”絕死派將領大喜,“張炎竟然沒來得及殺他們!”
百姓中一位年長者爬到將領麵前,哭喊道:“大人救命!我們都是張炎用來當炮灰的,他說要把我們擋在您軍隊前麵送死!”
將領頓時憤怒不已,怒罵:“張炎這個畜生!”
他們迅速釋放了這些百姓,將其護送回淩楓的大本營。
百姓們感激涕零,一路跪地磕頭,哭喊著感謝救命之恩。
黎明時分,百姓和絕死派將領一起回到營地。
淩楓站在高台上,注視著麵前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表情冷峻而無悲無喜。他抬手命令:“準備飯食,安頓百姓。”
士兵們忙碌起來,將熱湯和食物分發給百姓。
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感動得流淚,紛紛跪地叩首,口中高喊:“將軍仁慈!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然而,當飯食分發完畢,場麵稍稍安靜時,淩楓突然拔出腰間戰刀,冷聲下令:“全軍聽令——將這些人,全部處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百姓驚恐地抬頭看向淩楓,絕死派將領更是震驚不已,衝上前怒問:“將軍,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啊!為何要對他們下如此毒手?”
淩楓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聲音冰冷得仿佛沒有一絲情感:“你以為他們是普通百姓?他們是張炎安插的細作。”
“什麼?”將領滿臉震驚,完全無法相信。
淩楓繼續說道:“張炎的計謀,不隻是想用這些人抵擋我們的刀鋒,更是想讓他們滲透我們的軍營,擾亂我們的陣腳。他想玩特洛伊木馬?哼,可笑。”
百姓中立刻有人驚恐喊道:“將軍冤枉啊!我們真的是普通百姓!求求您開恩!”
淩楓毫不動容:“殺!”
刀光閃過,慘叫聲、哀嚎聲充斥整個營地。
鮮血浸染了泥土,曾經跪地感謝恩德的百姓,轉瞬間變成一具具屍體。
絕死派將領站在一旁,憤怒得全身發抖。
他緊握戰刀,咬牙質問:“將軍!如果他們真的是細作,有何證據?您憑什麼屠殺這麼多無辜之人?”
淩楓緩緩轉身,目光冷冽如霜:“無辜?沒有人是無辜的。你們追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錯了。”
他頓了頓,聲音沉冷如冰:“這是戰爭,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