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策馬如飛,疾風在耳畔呼嘯作響。
他身後緊隨的,是一支訓練有素、裝備一流的精銳之師。
每位將士眼中都閃爍著凜冽的殺意,猶如饑渴難耐的猛獸,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將獵物撕扯粉碎。
這支部隊,乃是楚青虹親自甄選出的楚軍精華,也是淩楓重拾信心、再戰江湖的堅強後盾。
一路疾馳,淩楓麵容冷峻,雙眸猶如燃燒的火炬,熠熠生輝。
他深知,自己正一步步邁向故鄉,那裡既是他的歸宿,也是他複仇之路的。
他暗暗發誓,定要讓燕國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些背叛他的人,侮辱他兄弟的人,踐踏他信仰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定要一一找他們算賬。
數日後,淩楓一行人終於抵達故鄉。
然而,眼前的山河雖依舊,卻彌漫著一股死寂之氣。
田地荒蕪,雜草叢生,百姓們麵露惶恐,心神不寧,就連村口那幾位平日裡總愛閒坐的老人,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天空中陰雲密布,仿佛也在為故鄉的遭遇而黯然神傷。
刀光劍影,亮如白晝,戰馬長嘶,震天動地,濃煙滾滾,遮蔽蒼穹,鮮血浸染了黃土,一片淒涼。
精銳之師行至家鄉鄰近的雲州城,隻見遠方硝煙彌漫,遮天蔽日。
天空仿佛被無情地撕裂,映照著熊熊燃燒的房屋,火光衝天,宛如修羅煉獄降臨塵世。
道路上,哭喊聲、哀嚎聲交織在一起,此伏彼起,令人心碎。
老者渾身顫抖,跪倒在地,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是燕軍……一個姓張的將軍率領,他們如狼似虎,殺進城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咱們雲州城,已經守不住了啊!”
“張炎!”淩楓雙拳緊握,指節因用力過猛而發白,眼中閃過如火的怒焰。
隨行的副將李猛看著那些流亡的百姓,決眥欲裂。
“將軍,咱們恐怕要加快速度,再晚,雲州城就沒了!”
“不能晚了!半刻也不能!”
淩楓猛然拔出腰間的斷刀,刀鋒在日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傳令全軍,加速行進,務必在日落前抵達雲州城外圍,攔住張炎這群禽獸!”
大軍如潮水一般向雲州城洶湧而去,淩楓的眼神越來越冰冷,殺意盎然,仿佛化作實質的火焰,灼燒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此刻。
雲州城內。
張炎手持佩劍,站在城樓之上,麵色陰鷙。
他的身後,燕軍將士整齊列隊,眼中卻多了一抹隱隱的不安。
“將軍,”一名副將小聲請示,“探子來報,淩楓的大軍已經逼近,人數不在少數,請將軍示下,是否就此撤軍?”
“什麼?”
張炎冷笑,聲音陰冷如冰。
“嗬!怕什麼?不過是一群殘兵敗將而已。”
“他淩楓的本事再大,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今日,我便要讓他徹底死心!讓燕國的百姓知道,他淩楓,不過是個過氣的叛徒!”
“可……”副將猶豫不決,“淩楓昔日威名赫赫,將士們……士氣低落啊……”
張炎猛地轉身,眼中凶光畢露:“士氣低落?告訴他們,誰敢臨陣退縮,格殺勿論!”
副將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張炎抬手指向城外一片民宅,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
“來人,將那裡的百姓都抓來,老弱病殘,一個不留!”
天色漸晚。
淩楓的大軍終於抵達雲州城外,然而城門緊閉,城牆上掛滿了剛剛割下的頭顱,滴血的景象觸目驚心。
淩楓站在雲州城外,一身染血的戰甲在暮色中散發著冰冷的寒光。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城牆上那些滴血的頭顱,那是無辜的百姓,是父老鄉親。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與血腥氣,哭喊聲、哀嚎聲此起彼伏,仿佛一柄柄尖刀刺進他的心中。
“將軍,我們已經查明,屠戮雲州城的果然就是張炎。”李猛沉聲彙報,臉上滿是憤怒,“抓住的人不是被斬首,就是被當作人質。全城幾乎淪為地獄。”
“將軍!”
一名親衛跌跌撞撞跑到淩楓麵前,高舉一紙修書,聲音顫抖。
“敵軍傳話,說要您……自裁於城門前,大軍也要跪地降服!否則……否則每過一個時辰就斬下九九八十一顆人頭,送到您的帥帳。”
淩楓的臉色刹那間陰沉如死水。
“張炎!你欺人太甚!”
隨即,深吸一口氣,將心中奔湧的怒火壓下。
他知道,張炎不僅是一個毒辣的小人,更是一個擅長揣摩人心、步步為營的危險對手。
對付這樣的陰狠小人,要隨時保持理智。
否則,一旦失智,立時就會被他趁虛而入。
“將軍,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
一名偏將紅了眼,跪地大喊,“百姓們等著活命,我們寧死不可降!”
當淩楓再次睜開雙目,眸中隻剩冰冷的理智。
“張炎這步棋,目的在於逼我就範。他還想借此拖延時間,拖垮我們的軍心。”
“所以,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當務之急,就是穩定軍心。”
“傳我傳令,就地安營。”
帥令迅速傳達。
當夜。
數裡連營在雲州城外鋪開,猶如一片黑色的潮水,洶湧,肅然。
雲州城的城樓之上。
張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城外的敵軍。
他一身金甲,外披猩紅披風,整個人顯得鋒利而陰森。
他的麵容俊秀,但眼神中閃爍著毒蛇般的殘忍。
身後,百姓被成批押解而來,哭喊聲此起彼伏,絕望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張炎冷冷看了一眼,嗤笑一聲:“真是一群下賤的螻蟻。”
“將軍,這些人要怎麼辦?”一名副將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忍。
張炎緩緩轉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將他們押到城門口,讓淩楓親眼看著他們的頭被砍下來。”
副將臉色微變,低聲問:“將軍,這些百姓若是儘數殺害,恐怕……”
“怕什麼?”張炎冷笑,語氣森然,“這些人不過是用來逼淩楓的棋子。棋子嘛,犧牲一點,誰會在意?更何況,他們的鮮血越多,淩楓就越動搖。殺到最後,連他的軍心也會崩潰。”
“夠狠!夠毒!”副將雖未敢出聲,但在心底不禁寒顫了一下。
他麵上敷衍,心中卻對張炎的狠毒愈發忌憚。
張炎繼續向城外眺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淩楓再強又如何?如今的他,不過是失了主的野狗。我要親手折斷他的獠牙,讓他成為我登頂權力之峰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