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逐漸走到數字七的身旁。
叮
鬱言靠在廚房操作台邊像是期待小貓看自動喂食器似得期待的抱著手機,等待對麵給他回複消息。
向遷下午和他打電話時,他第一次和旁人提起自己的婚後生活。
向遷對於他們的婚姻生活表示震驚,尤其是鄭庭陽和他結婚這麼久竟然還在分房睡,不牽手,不親吻的事表示大為震撼,並連續說了十幾個草。
向遷無法相信鄭庭陽竟然能把持住,讚歎他是全宇宙唯一真男人。
父親曾經請過老師教他應該如何去討未來丈夫的歡心,對於alha來說沒有什麼比香甜腺體更誘惑大腦興奮的東西,白淨的身軀和敏感的腺體,他的香味足夠讓任何alha為他傾心。
奈何,他的丈夫是個beta。
所有的招數都不管用,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和另一半相處。
他想從晚飯開始,做一個妻子應該做的。
老老實實的守在新聞前看完長行集團的報道後,他進到廚房準備施展身手,他的廚藝很不錯,尤其是甜品之類的。
隻是踏入廚房的第一步他就犯了難。
廚房裡沒有刀具。
好幾個櫃子上裡都沒有,隻有他和鄭庭陽的碗筷緊挨著擺在一起看起來甜甜蜜蜜。
鬱言覺得他們是為了孩子才結婚的。
向遷問:“難不成將來你們一輩子都這樣陌生下去?陌生人可沒辦法當個好爸爸好父親!裝不成幸福的一家三口!”
好友的話很有道理,也點醒了他。
他想試試看破冰,萬一能有用呢?
正好醫生給他發了消息,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的產檢,他想了想還是先嘗試發了一個詢問消息。
小預言家[在忙嘛?貓貓探頭jg]
他捧著手機眼巴巴的等了一會,對方的回複出乎意料的快。
鄭庭陽[不忙,你說。]
此刻長行集團的長桌會議才剛剛進行到一半。
廣袤集團股票大幅度波動,失去填海資格意味著這張填海文書可以重新競標,剛才的記者發布會就是在宣告長行準備參標的通告。
會議室中項目組有六個,這次競標的方案也被分的很細致,劉誌鑫作為小組彙報成員,信心滿滿,大刀闊斧講解著t,項目組相互競爭,哪個項目組拿下標書年底就是一棟房的折現分紅。
鄭庭陽作為領導大方又嚴苛,前兩個彙報的項目組全部被斃,現場更改也於事無補,其中一個項目經理當場被降職,會議室中的氛圍壓抑無比,落針可聞。
劉誌鑫正在講著,忽覺後背一身冷汗。
因為鄭總竟然在聽他的報告時,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那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心想,他估計馬上也要卷鋪蓋走人了。
鄭庭陽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打字,頭也沒抬的說:“繼續說。”
劉誌鑫;“哦,哦,好的,目前填海後的地區更近於津南區,居住人口密集的商業房偏多,所以在這裡有以下三種方案”
鄭庭陽看著手機裡的消息。
小預言家[家裡的刀都放在哪裡啦?我找了好就都沒找到。]
鄭庭陽[找刀做什麼?]
消息發過去連續兩分十三秒像是石沉大海,沒了回音。
他打開客廳監控,沒人,臥室沒人,他的眉頭皺起,明顯不安起來,直到他翻開所有監控,最後在廚房找到一個小身影。
挺著孕肚不方便,鬱言扶著腰蹲在廚房角落捧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庭陽直接撥通電話過去:“你在乾什麼。”
鬱言在電話裡的聲音是有些勉強的平和:“我我看電視呢,想問問你忙不忙而已。”
鄭庭陽不可置信的拿著手機又看了一眼監控。
小小的一隻在地上像個團子,捧著手機開免提和他通電話。
鄭庭陽第一反應是,鬱言有事了,第二反應是,他的妻子在和他撒謊。
他乾脆起身,直接朝會議室外走,給林秘書一個手勢示意散會。
“馬上到家,等著我,不許掛電話。”
男人離開匆匆。留下會議室中的人麵麵相覷,林秘書公事公辦:“還未彙報的小組直接發到鄭總郵箱,暫時安排明早九點鐘的視頻會議,有需要岔開時間的小組嗎?”
角落裡的文喬舉手:“林秘,我明天請假,彙報交給項目組其他人。”
林秘:“ok”
“文喬,你最近幾個月請假太頻繁了吧?”
文喬說:“沒辦法啊,老婆懷孕,產檢,買東西,發情期,什麼時候都需要人陪,明天又要產檢,早就告訴我了,不陪著去都要鬨要哭,沒辦法啊——”
“哎?林秘,明天線上會議,鄭總不來公司嗎?”有人問:“這好像是鄭總第一次請假哎。”
“鄭總真牛啊,從京城調過來當副總,才幾個月就乾到執行總裁,太牛了,我還以為他是工作機器不請假呢。”
林秘點了點頭:“鄭總的行程以後每個月都要排開這幾天,工作的事也不能打擾。”
“是出了什麼事嗎?”
林秘當然不會泄露鄭總的私事,隻是搖搖頭,心想,鄭總也要陪老婆產檢啊。
公司到家開車隻要五分鐘,電梯直上,風風火火的開門直奔廚房。
他太清楚刀的威力,年少時他因為無法長出腺體幾乎癲狂的想要在自己身上劃出器官,孕期的激素本就不穩定,他還沒有給鬱言信息素安撫的能力,防止他會做傻事或者傷到,家裡的刀都放在最上麵的櫥櫃。
“哪裡?是哪裡不舒服?”他進門時,鬱言還坐在廚房的地磚上,巴巴的捧著手機。
遲遲未掛的電話和他的聲音重疊,鬱言被他抱到沙發上。
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下,確定了身上沒有外傷才鬆了一口。
“餓了?”
鬱言搖頭,乖乖的伸手拽著他的衣角:“你回來的好快,才七點哎”
鄭庭陽不解:“七點怎麼了。”
“這個時候不忙嗎,平時你都要八九點才回來的”
剛結婚的前兩個月,鄭庭陽還是副總,他需要應酬,辦公,幾乎是996的狀態,又時需要應酬,要更晚些才能回來,怎麼現在反而升職了,反而不那麼忙了?
鄭庭陽沒接他的話茬:“為什麼在廚房蹲著,為什麼找刀?腳腕這麼涼,告訴我怎麼了。”
他太清楚鬱言的行動軌跡,廚房不是他日常去的地方,他把鬱言放在沙發上,幾乎跪在地上似得微微仰頭看著他,眉眼之間滿是緊張。
鬱言被他嚴肅的樣子嚇到,有些心虛的說:“想做飯”
鄭庭陽:“做飯?是留的粥不和口味是嗎?以後我找個阿姨,讓她住樓上,有需要你叫她,讓她下來給你做。”
鬱言眨眨眼,覺得未免有些太誇張。
他垂下眼睛,聲音很低的說:“不用的,我就是在家有點無聊,然後想做點晚飯等你,我做飯也很好吃的,隻是找不到刀,想看看下麵的櫥櫃有沒有,沒想到又”
又是低血糖眼前一黑,怕昏倒撞到肚子,著急起來,腦袋磕碰了櫃子,眼冒金星。
他怕自己著急起來會暈倒,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蹲一會,想等好些再站起來而已。
沒想到啊,腿麻了,他的腿好像和自己變得很陌生了qaq
鄭庭陽朝著他的後腦一摸,果然有個小鼓包。
鬱言從未覺得自己這麼蠢,放在以前,這種小事他真的真的可以自己解決。
他深吸一口氣,因為羞愧整張小臉幾乎都要氣鼓鼓的被毛絨睡衣埋進去了,腦袋上戴著的用小羊睡帽也掉的像圍巾,軟塌塌的在後頸堆著,整個人像是有點可憐的炸毛栗子毛球,刺刺的,一摸卻是軟的。
鄭庭陽微微抬身,將人籠在懷裡去摸他的後腦勺,聞到淡淡的洗發水香氣:“現在還痛嗎?”
鬱言在他的懷裡搖搖頭:“不痛的。”
“無論幾點,有事千萬不要發消息,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你現在懷著”
他的話沒說完,忽然僵住。
因為此刻鬱言伸出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抱住他,臉頰通紅的埋在頸窩裡。
鬱言想和自己的丈夫近一些,不想像向遷口中那樣成為陌生人。
他鼓足勇氣趁著男人揉自己後腦勺時伸出纖細的手臂超小心的圈住他,鼻尖像撒嬌似得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孕肚也過來頂著他的小腹。
聲音像是似得軟:“庭陽,我以前很聰明的”
"是懷寶寶才變笨的,不要嫌棄我哦"
他的臉頰紅的嚇人,聲音也緊張的發顫,雖然釋放信息素對他的庭陽沒什麼用,但他還是暖烘烘的像是剛出爐的小栗子,臉頰埋在他的懷裡蹭蹭。
用孕肚又蹭蹭,像哼唧似得道歉:“你要是嫌棄我笨的話,我和你道歉呢?”
鄭庭陽腦袋裡嗡的一聲,喉結發緊。
“小魚”他啞然的嗓音幾乎是發顫的。
小魚。
這個小名除了向遷已經很久沒有人叫了。
“醫生說,多多親近些,對寶寶好的,所以我想給你做飯,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這樣”
他以為是自己的謊言太幼稚拙劣,慌亂的鬆手不敢抱了。
但鄭庭陽卻按住他的手臂,腰和跨似乎有意和他保持了距離,甚至有些威脅的說:“彆動,”
怕他的孕肚再動,他甚至還道:“也不要蹭。”
熟悉的難受和緊繃感從下腹一陣通向腦海,他的小魚怎麼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