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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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良介將惠子等人送到城外,他從身邊少尉藤田久義手中拿過裝好的藥品等物品遞給連長道“我妹妹拜托了,請諸君多加照顧。”

連長冷著臉道“這話不用你說,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惠子拉著小林良介的胳膊道“哥哥,我希望你回去以後可以在國內和歐洲告訴所有人這裡發生的侵略行為,讓他們迫於國際輿論壓力停止他們的行為。”

小林良介無奈地說道“我儘量吧!但這個可行性並不大,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們等你回去。”

惠子點點頭不再說話,她跟著連長等人離開,小林良介看著自己妹妹等人遠去的身影對身後的藤田說道“日本如今已經是亞洲工業國家,這裡不過是個從農業中過渡工業期的國家,這個時候攻擊這樣的國家,藤田君覺不覺得這樣做有點卑鄙無恥。”

藤田看了看身後青灰色布滿彈孔的老城牆道“一副完美的畫卷就這樣被一群流氓毀了,真是可惜,有的人就是這樣貪得無厭,隻會一味說空話。”

爐子上的茶水咕嚕嚕,小林夫人看著院中池塘邊楓樹上被風吹過緩緩落入池塘的楓葉出神,屋子裡武藤名山端坐在會客廳裡拿起茶水喝了口,臉色陰沉地看著小林太郎夫婦冷冷地說道“退婚?想都不要想,竹下俊是什麼人?多少人家想要把女兒嫁給他,惠子能被他看上是惠子的榮耀。”

小林太郎不滿道“竹下俊確實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但他不適合惠子,父親,我隻有惠子一個女兒,戰場上槍彈無眼,我不想她餘生在痛苦中度過。”

武藤名山冷喝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她與竹下俊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們要是真的為惠子好的話,你們應該尊重她,不應該拿她婚事做籌碼。”

小林夫人反駁道“父親,究竟是誰在拿惠子的婚事做籌碼您心裡不是更清楚嗎? 當年您就是這樣,我不想我的女兒走和我一樣的路。”

武藤名山聽了這話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道“你覺得委屈?你也不看看你當年都做了什麼事情,你那個好女兒和你簡直如出一轍。”

小林太郎大聲說道“父親大人,惠子是我的女兒,為了她今後的幸福我是不會讓她嫁給竹下俊這樣注定要為天皇陛下戰死沙場的大日本帝國勇士。當年日俄戰爭的時候我曾經曆過看過的悲劇,我是不會讓它發生在我女兒身上的。對不起。”說完他神情嚴肅地低下頭。

武藤名山歎了口氣緩了語氣說道“眼下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要等他們回來以後再說吧!”

清晨的陽光沒有驅散四周因為戰火引發的霧霾,整個陣地透出一股死亡的氣息,竹下俊拿著照片看著上麵笑魘如花的女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身旁一同蹲坐在戰壕裡麵正在抽煙的少佐無意間掃了一眼他手裡的照片。

他驚訝地問道“竹下君,這是你的妻子嗎?真漂亮。”

竹下俊苦笑著說“嗯,這是我的妻子,她還在等我回去。”

少佐微微搖頭道“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我也想我的妻子,你知道嗎?我走的時候她已經懷有六個月的身孕了。”

竹下俊將照片放進自己懷中口袋裡,他伸手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告訴他道“山木君,放心,我們都能活著回去,你可以回去見你的妻兒,我也能回去見我的妻子。”

太陽漸漸向西移動,蔚藍的天空上掛著如同雪白的般雲彩,村口老樹上飛來了幾隻喜鵲不停地啼叫,拿著槍的哨兵遠遠地就看見穿著便裝的連長幾人,他高興跑去跟指導員和袁連長報告。等到他們回到村子裡,就看見袁連長和指導員與戰士們跑過來,連長和猴子高興地喊道“指導員,老班長我們回來了。”

指導員拉著連長左看右看,老班長也是拉著猴子仔細打量著他,連長忍不住說道“指導員,我好著呢!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說完他從兜裡掏出兩盒日本眼和一盒火柴遞給指導員。

指導員接過連長遞來的煙和火柴看了看旁邊的袁連長,連長說道“袁連,來一盒?”

袁連長無奈地笑著擺了擺手道“嗨!這是指導員,我不要。”

指導員擔心連長誤會又要嘲諷袁連長幾句便笑著道“人家不會抽煙,算你小子還有良心,也不算白為他提心吊膽的。”說完打開煙盒聞了聞後放在兜裡。

蘇長官遠遠地站著,她看著安然無恙回來的連長等人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連長邊走邊道“這次多虧了,人家墩子,她可是立了大功。”

指導員轉身看著墩子剛想開口,惠子不好意思地搶先對連長說“連長,藥既然拿回來我先去給傷員用上。”說完她從猴子那拿過藥品跑開了,大家夥看著惠子離開笑了起來,隻有指導員自己有些不知所以地跟著笑了起來。

隨後的日子,惠子秉著做好警衛員的自覺性跟在宋雨村的身邊,寸步不離,指導員寫字她遞筆,指導員講話她帶頭鼓掌,指導員吃飯她端碗,惹得指導員一天要攆她離開很多次,要讓她跟著戰士們一起訓練,每次惠子都厚著臉皮大言不慚地說道“宋大哥,連長讓我保護你,我是你的警衛員寸步不離保衛你,以免給敵人可趁之機傷害到首長。”

指導員每次都被氣笑的點了點她頭說“你呀,一天天的慣會胡說,我好好的人用得著你這麼一個小丫頭貼身保護,我保護你還差不多。”這時候的惠子就會吐吐舌頭,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挽著指導員的胳膊撒嬌。惠子每每看見指導員寫字她都忍不住淺笑,心裡覺得指導員的字真好看,就像自己的師兄一樣,字如其人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這天連長雙手背在後麵在村裡溜達,他看見惠子坐在村口井邊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書發呆,他走到惠子身旁低頭看著惠子盯著手裡寫著外國字的書頁裡麵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類似軍裝的男人,惠子盯著照片看得出神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站著個人。

“你看的是啥書?”連長突然的出聲讓惠子嚇了一跳,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裡麵夾著的照片也掉了出來,惠子趕緊蹲下身將書撿起來合上拍了拍上麵粘上的灰塵,她將掉落的照片撿起來,看著手上的照片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連長的目光被惠子手裡書上封麵圖案吸引住,惠子站起身將書遞給連長說“這是《共產黨宣言》,馬克思的書。”

連長接過書翻了幾頁後問“這上麵的字咋跟我們平常看到的字不一樣?”

惠子微笑著解釋道“這是德語版本,上麵的字不是中國字是德語。”

連長撓了撓頭將書還給惠子說“我就說嘛,你懂的可真多,還能看懂德語。”

惠子接過書將手裡的照片夾在書裡說道“以前學過些外語,不過我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懂不會。”

連長不解地問“咋了?懂得多還不好?”

惠子看著天空中高高懸掛的太陽,苦笑著說“不過是被那些用人血和人命堆砌起資本的財閥包裝起來用作增加資本利益的工具罷了。”

連長雖然不完全聽懂惠子的話卻也很讚同她說的,他說道“我們參加革命就是為了將來窮苦人民翻身農奴做主人,不再受到地主和你說的那個什麼財閥的壓迫。”

惠子堅定地點頭看著自己手中書麵上鐮刀和錘子組成的圖案道“是的,當年我入黨就曾許下以推翻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統治,確立世界範圍的無產階級專政,徹底消滅階級,實現社會主義為目標努力奮鬥終生的諾言。”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個連隊來到村子裡麵有一個多月了,這期間惠子努力認真的當起指導員的警衛員,除了日常跟著他寸步不離以外對他生活方麵也照顧的非常周到,之前和林老爹在深山裡本就隻有他們父女倆,所以生活上她就承擔起了一個女人的任務,而她對宋指導員的照顧對於惠子來說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了。但她的這種行為卻讓指導員深深感覺非常的不適,便直接導致了他會特意找到惠子關於這個問題和她談了好幾次,惠子每次都保證說不會了,但下次依然改不了,依舊如此。於是無可奈何地指導員也隻能由著她去了,而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林老爹看到宋雨村的為人也十分中意,由剛開始的擔心和焦慮慢慢變成了欣喜,而兩個連隊的戰士和鄉親們在相處中深厚的感情也在日益增長。

這天族長派人來找到兩支連隊的長官說是請眾人去參加他舉辦的壽宴,其實族長和族中幾個長老都有些其他的打算,準備趁著這次宴會把打算說出來。族長在村子裡和林家宗族中一向威望很高,因此他的這個壽宴也辦的格外隆重,不少新四軍的戰士和國軍戰士會主動幫忙做些壽宴準備,兩支隊伍的部隊指揮官們也各自想了辦法弄到份還算體麵的壽辰禮物。

“袁長官,蘇長官,林長官到。”

“宋長官,曲長官到。”

隨著底下人的吆喝聲響起,族長帶人趕緊迎了上去,將人請到了廳上坐下後又讓人上茶和些吃食零嘴。

惠子將指導員和連長他們準備好的壽禮呈給禮官後準備離開,就聽見背後有人喊住她。

“墩子姐,聽說你參軍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生說道。

“你是?”惠子不解地看著對方詢問道。

“我是祥生呀!林祥生,以前咱倆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男生解釋道。

“哦!不好意思,以前小時候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惠子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

“開席了,大家都入座吧!”此時候管席的人說的話成功的為惠子解了圍,讓準備再開口說話的林祥生悻悻地閉嘴。

惠子和指導員他們坐在一桌子上,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坐著的是族長和宗親長老以及幾位國軍長官還有那個叫林祥生的年輕人。

席間一位老者感慨道“以往村子裡麵有宴席時總會請戲班子來搭台子唱戲,唉!這是多年都沒有變的規矩。”

林祥生夾了一筷子菜吃了以後說“爹,咋不請人來熱鬨了?”

族長有些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林祥生又吃了幾口才似乎明白了原因,他端起酒杯走到一桌酒席旁跟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太太說了幾句話,老太太有些為難最後點了點頭離開了。

袁連長和林長官他們端起酒杯輪流給族長敬酒說著祝壽詞,指導員也拉著連長端著酒杯走到族長身邊敬酒說祝壽詞。

離開地老太太很快回來了,她懷裡還抱著一把琵琶,林祥生從老太太手裡接過琵琶自信滿滿地對著所有人說“今天是我爹的壽辰,我特意給大家夥助助興,彈奏一曲。”

說完不顧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就要彈奏一曲,他剛撥動一根弦,老太太就心疼地趕緊要把琵琶拿過來,林祥生邊解釋邊抱緊琵琶不肯丟手,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

惠子想了想走到爭執著的兩個人邊上,從林祥生手裡搶過琵琶說“讓我試試。”林祥生還想開口,老太太趕緊搶先說“好!拿去吧!”說完把惠子推到一邊,惠子低笑了一聲,拿著琵琶坐到位置上她稍稍調整了下琴弦就熟練地開始彈奏了起來。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低眉信手續續彈,輕攏慢撚抹複挑,琵琶聲一會如同高山清明,一會如同溪水緩慢流淌,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惠子彈奏的琵琶聲,一曲終了,眾人緩緩回過神來,那位老太太激動地說“是《高山流水》,如此熟練,想必是學了好久,難得呀!”

惠子起身將懷裡的琵琶還給老太太說道“彈的不好,獻醜了。”

老太太接過琵琶問道“學過嗎?”

惠子點點頭老實地說“學過一點皮毛而已。”

林祥生八卦地問“你還學過這些?聽說你上過學?不是說遊擊隊都是些不識字的泥腿子嗎?”

族長故作掩飾地握拳咳嗽了一聲喊道“祥生,住口。”

林祥生不滿地嘟囔著說“哦!知道了。”

惠子繞過林祥生回到座位上低著頭拿著筷子吃東西,族長卻笑著說“上馬能戰,下馬能文,頗有我華夏女兒的氣概,袁長官覺得呢?”

袁連長聽到族長的話回道“族長所言極是。”

族長似乎很滿意袁連長地回話,他與其他幾位長老用眼神交流後緩緩開口說“還請袁長官恕老朽唐突,不知袁長官是否有家室?”

袁連長聽到這話便也明白族長他們是要做什麼便說“眼下國土淪喪,我等身為軍人應當為國儘忠,不敢輕言兒女情長。”

族長笑著說“袁長官此言差矣,成家立業說的就是先成家後立業,袁長官若不嫌棄,老朽願為做媒。”

連長夾了口菜說“指導員,我就說富人的黨和咱窮人的黨不一樣吧!”

指導員語氣無奈地責備道“老曲,注意點!現在是統一抗戰時期。”

蘇長官開口說“林老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是軍人不可能留下來的,而且戰場之上槍彈無眼能不能活下來也未可知,怎麼能夠耽誤彆人家姑娘。”

袁連長倒了滿滿一杯酒站起身來對族長說“林老先生對不住了,蘇長官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眼下日寇為驅逐,我等實在不能安心成家。”說完後便將手中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族長也站起身歎了口氣後端起酒杯將手中酒杯的酒飲下說“既然如此,那老朽也不便強求了。”說完便坐下來。

指導員和連長拿著倒滿酒的酒杯走到族長邊上說“林老先生這杯酒我們敬您,這段時間多謝您和鄉親們的款待,在此恭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族長聽了宋指導的祝壽詞也是高興地合不攏嘴,正當大家酒喝的正高興地時候,一個穿著西裝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端著酒杯來到惠子和林老爹跟前用略大的聲音好奇地問“林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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