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小六子回家探望父親,不想剛剛見了一麵,還沒說幾句話便一命嗚呼。可惜張武正當壯年,平常都很少吃藥的莊稼漢,就這麼幾天的工夫,就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撒手人寰而去。
燒三天的日子,娘倆剛把所用的黃紙和香燭紙馬等東西剛放在地上,就被一隊官兵橫衝直撞的跑過來,把地下的黃紙卷到半空,飛得到處都是,這還不算,剛買來的香燭紙馬等物也被踩得粉碎。
小六子憋了幾天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他撿起一根柳條棍就把幾個當兵的打得呲牙咧嘴,一敗塗地。
這時一直笑臉旁觀的那位中年將軍跳下戰馬,走到小六子跟前說,”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可願意跟著本將軍去吃糧當兵嗎?”
小六子說,”你手下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土匪,俺不乾,你們損壞了我的東西,就得賠俺銀子。”
說著話,小手一伸就等著拿錢!旁邊那幾個親兵都等著看熱鬨,心想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跟我們大將軍伸手要錢,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沒想到將軍卻一點手說道,”過來,給他拿十兩銀子。”
其中一個親兵十分不情願的從身上摸出兩錠銀子交給給他。
當官的手裡拿著銀子,看著眼前這十幾歲的半大小子,越看越喜歡。不但機靈,武功也不錯。因為剛才的一番打鬥,小孩兒那白淨細膩的小臉蛋兒上早就泛起了紅暈,再加上一身孝服,襯托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就像個銀娃娃相似,更覺得十分的喜愛。
“小夥子,如果你跟了我,本將軍就讓你專門管這幾個土匪,啊,還有前麵那十來個都歸你管,怎麼樣?”
一麵說著,一麵把銀子輕輕的放到小孩兒手上。
小六子有些心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心想這當官的還算不錯,更主要的是,還能管著十幾個人,心裡彆提多美了。
可轉念一想,不對呀,當兵的都是些大草包,當官的還能強到哪裡去,要是連我都打不過,我再給他當兵,冤不冤呀,彆隻看表麵侹威風的,那有個屁用!
小六子這點兒內心活動,全讓眼睛給出賣了,當官的看明白了,這明顯是信不著我呀。
”小夥子,你還拿著這根柳條棍兒,老夫站著不動,你要是能打到我,就算你贏,怎麼樣?你若打不到我,就得跟我去當兵怎麼樣,來吧?”
小六子一想,即然人家都看明白了也好,我就試一下,看他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
“那好,我可要動手了!”
小孩兒話一出口,幾個當兵的一起把寶劍拉出鞘外。
“你小子敢對大將軍無禮,我們就把你碎屍萬段!”
當官的把眼睛一瞪,“你們乾什麼,都給我退下!哎小夥子,咱們一言為定!”
小六子心裡在想,這幾個當兵的被我教訓了一頓,可這軍官看著手下挨打,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給了我兩錠銀子,看起來此人不筒單,隻是不知道武功如何。
此時小六子並不知這領頭的將軍是誰?可能有的看官已徑猜到了八九不離十。沒錯,此人正是偽齊劉豫手下頭牌大將軍,雙刀將李成!
這小六子雖然年輕氣盛,卻也知道打了將軍的後果。隻見他靈機一動,迎麵劈頭蓋臉就是一棍子,幾個衛兵都閉上眼睛,不敢直視。
隻有李成微笑著,根本沒動,好像知道這是虛招,然後一伸左手,把斜肩帶背打下來的柳條棍順時針抓個正著,不然正麵去抓就形同挨打。
小孩兒大感意外,拽了幾下,紋絲不動。
“怎麼樣,服了嗎?小夥子!”
“不服,俺怕傷著你,沒使勁兒!”
李成說,“那好,你儘管把真本事施展出來,千萬不要手下留情,記住了,以後在戰場上,不能有絲毫的側隱之心,否則吃虧的就是你自己。”
“好”,小六子臉色通紅,一閃身到了李成身後,這回我看你如何接招,反正你不能動。
要知道,小六子輕功不錯,身手敏捷,見他身子一動,手上那那柳木棍兒已經到了,帶著風聲,”唰”,地一下就打下來了。
誰也沒見著李成回頭,寶劍早已出鞘,順勢往上一撩,隻見小孩兒手裡的柳木棍兒已剩下半截!小六子把半截木棍扔在地上,隻此一招便是心服口服。
隻一眨眼的功夫,甚至比眨眼還要快,彆說一般人,就是二班的也沒幾個人能做到,快到了極點。
“怎麼樣,我的親兵隊長可以上任了嗎?”
李成不苟言笑的臉上,仍然掛著親切的笑容。
“不行,小人還有件事沒辦,等辦完了再去找您,請將軍恩準!”
說完了,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小六子從十來歲開始就在花家當書童,當然知道各方麵的禮節。李成見到這小夥子一轉眼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心裡更加喜歡。
”小夥子,你叫啥名字呀?”
”回稟大將軍,小人名叫張虎,大排行老六,人稱小六子。”
李成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小六子,張虎,嗯…,好名字!能不能跟老夫說一下?是什麼事情,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小六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李成看了看這小孩兒說,“算了,需要多長時間,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怎麼樣?”
小六子真的有點為難了,定不了時間呀,咋跟人家說呢?腦袋裡急速運轉,大眼睛眨巴了十來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李成是何許人也,知道這個小夥子的父親剛剛去世,肯定還有解決不了的難事,我得想辦法幫他一把。
“小六子,你現在就是本將軍的衛隊長,不能因私而廢公,現在我命令你說出真相,咱們一起麵對,然後隨老夫即刻上任。”
小孩兒一聽,再不說不行了。於是把回家探望父親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至於功夫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在南方給大戶人家當書童,順便和少爺一起學了些武藝。
李成點點頭,“嗯,這個事好辦,一會兒給你父親祭奠完之後,本將軍跟你一起去鎮上,好好地整治一下那個地痞無賴,保證你後顧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