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見她一臉見鬼的表情緊緊抱著她，轉頭看向她說的玻璃。
玻璃上隻有兩人相擁的影子，外麵的路燈下，白雪如同櫻花偏偏灑落，就連小鬆鼠和飛鳥都沒有，她看到了什麼了？
“怎麼？外麵有什麼？”
江如雪思緒回籠，臉上仍舊有些餘驚未定。
她盯著玻璃上自己的腿，是人腿沒錯。
可是剛剛那一刻她看到自己失去了雙腿，下身長滿了鱗片，好似變成了一條蛇尾。
不對，不是蛇尾，要比蛇尾短一些，那是魚尾，是鮫人。
江如雪嚇傻了。
是眼花吧，一定是眼花吧！
她怎麼可能會變成人魚呢？
見她一臉恐懼的樣子，陸凡也沒有心思再繼續，隻得先將她打橫抱回了床上。
放在柔軟的床上，江如雪第一眼就是看向自己的腿。
她的腿纖長筆直，雪白的肌膚上遍布著鞭痕，是她的腿沒錯。
“看什麼呢？”陸凡問道。
江如雪笑了笑，“看我腳趾甲長長了，最近一段時間都沒去美甲店保養指甲。”
“我給你剪好嗎？”
“好。”
暖色的燈光下，陸凡將她的腳放到自己腿上，耐著性子一根根修剪，再仔細打磨。
雖然他不懂修剪的形狀，但每根指甲都打磨得圓潤乾淨。
天下能給老婆洗腳修剪指甲的男人有幾個呢？
江如雪隻覺得自己心臟暖暖的。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老公，你真好。”
陸凡溫柔一笑，將減掉的指甲包起來。
“我去洗手，你要是累了就先睡覺，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改天再做吧。”
畢竟昨晚熬了一夜，他要是做起來沒有半夜是收不了場的。
陸凡不想讓她辛苦。
“嗯。”
江如雪確實也沒了心思，她滿腦子都在想剛剛那詭異的事。
等陸凡去了洗手間，她再次看向玻璃，玻璃中的自己沒有絲毫變化。
可當時她看到的那一眼，不僅僅是自己的雙腿變成了魚尾，而且她的身高好似也變高了，頭發更是很長披散下來變成了銀色。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染過這麼非主流的顏色。
消失的鱗片，讓江如雪很不安。
整個夜晚她都是緊緊抱著陸凡睡覺的，毫無安全感的樣子。
陸凡覺得她行為有些古怪，卻也猜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
翌日一早，管家就請了陸凡到大廳。
陸凡知道江如雪正在熟睡，離開的時候聲音很小，江如雪睡到自然醒。
她抓了抓頭發，看著自己的手腳，想著昨晚的事，應該都是她在做夢吧。
她也不再多想。
穿著拖鞋睡眼迷蒙去了洗手間，剛擠上牙膏，電動牙刷嗡嗡聲響起。
她一抬頭看向洗漱台的鏡子，整個人直接傻了。
浴室的雙人盥洗台很大，鏡子占據整個牆麵，十分大氣。
基本上能照到大半個身體。
鏡中的她儼然變了一個模樣。
原本她就長得漂亮，可和鏡中的人相比就是天壤之彆。
那裡麵的女人五官線條更加精致流暢，銀色微卷的長發散落下來。
眉心處有一抹銀色的標記，眼神冷漠，自帶威嚴。
現在的江如雪是168，但鏡中人應該破170了。
身材修長，身上穿著一條她從未見過的銀色飛袖長裙，那裙擺之下蓋著若隱若現的銀色魚尾。
哪怕女人一言未發，眉宇之間貴氣渾然天成，威嚴淩厲。
那是身處上位者的權威。
魚尾上的鱗片就和昨晚她看到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鏡中的人是誰？
江如雪用手捂住唇，鏡中的人和她一樣的動作。
但對方手指修長，尤其是指甲很尖，上麵還有漂亮的珍珠鑲嵌。
比最好的美甲師做出的甲片還要好看。
女人哪怕是驚訝，銀色眼瞳也顯得淡漠無比。
江如雪後退一步，再看向鏡麵時，已經恢複成自己的模樣。
她敢肯定，不是做夢！
那個人是誰？是自己嗎？
嚇掉的電動牙刷還在嗡嗡叫著，她一臉驚恐打開了水。
“你出來，告訴我，你對我做什麼了？”
耳畔傳來一道無奈的歎息聲：“殿下，你連自己都忘記了嗎？”
“自己？你說那個女人……是我？”
江如雪隻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如今她的長相隻能比得上那個女人的三分顏色而已。
美得那麼驚心動魄的女人竟然是她？
可自己不是人類嗎？
“不，不可能的，我是人類，我還有個妹妹，她長得和我一樣。”
“殿下，區區一隻低賤的靈鮫族如何和你相提並論？當年若非你見她可憐，贈與她你的一片鱗片，她豈會和你生的有三分相似？”
江如雪徹底懵了，所以如今的臉並不是真正的她？
而是她長了江如雲的長相！
這簡直太離譜了。
“殿下，你知道為什麼陸凡的靈脈一直沒辦法恢複嗎？”
“你怎麼會知道的！”
那道聲音又道：“那是因為殿下就是他命定之人，你隻是人類之軀，所以隻能幫他恢複一半靈脈。”
江如雪雙手撐在盥洗台上，“那要怎麼做，他才能完全恢複？”
“很簡單，殿下恢複鮫人之軀，為他流下鮫人淚，他的靈脈自然就會恢複了。”
江如雪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你有什麼目的？”
“殿下，我找了你很多年，我的目的很簡單，帶你回大海，回到我們的故土，如今禍亂四起，有人想要破壞鎖靈陣，倘若陣法破壞，人間大亂，海底也不會太平，那些沉睡的大妖會再度蘇醒，殿下，我們需要你。”
江如雪咬著唇，“你的意思是我離開陸凡……”
“殿下，你身上還有責任，你……”
“不可能！”
江如雪關掉水，緊緊握著電動牙刷，她口中默念道：“我不會離開他的，我愛他。”
虛空中傳來那人的聲音：“殿下，大海才是你的故鄉，你的子民都在等你。”
“不要！我不是什麼殿下，我隻是江如雪，我……”
門被推開，陸凡的聲音傳來：“阿雪，你究竟怎麼了？”
他的眉眼滿是擔憂，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胡亂說話。
江如雪卻猛地朝著他抱來，“老公，我不要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