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山一聽他這話就更生氣了，“我呸，你這個窩囊廢還敢詛咒我呢！”
陸凡搖搖頭，沒有和他口舌之爭。
“這衣服我不穿就是。”說完陸凡轉身離開。
江如山病氣纏身還不自知，但凡他對自己這個前姐夫恭敬一點，自己也就順手幫幫忙了。
既然他這麼沒有禮貌，那他勢必要為自己的無禮和魯莽所付出代價。
陸凡四處尋找奶奶，卻被將江如雪發現。
江如雪一見他還是這個打扮，當即臉色就更難看了，“不是讓你換衣服去了嗎？你怎麼還穿成這樣？”
“出了點事，我……”陸凡還沒有解釋，外麵便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是越劇天花板周燕梅老前輩，她不是早就不唱了嗎？”
“那也架不住沈家有麵子，前陣子秦三爺病重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吧？我聽說沈公子一回國就帶了權威專家過去，沒幾天的功夫秦三爺的病就好了大半，聽說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沈千夜救了秦三爺，以後沈家要飛黃騰達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千夜沒出國前和我們如雪是一對，這次他回國就是要和如雪再續前緣。”
“可是如雪不已經嫁人了嗎？”
“這有什麼，陸凡那臭小子不過就是給江家擋劫的，如今江家蒸蒸日上，要是和沈家聯姻，背後還有秦家，你覺得還能有那窩囊廢什麼事？我聽說他已經和如雪提交了離婚申請，就等冷靜期一過，他就卷鋪蓋走人。”
“也是，沈少爺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給老太太請來最厲害的越劇演員，那窩囊廢還像個米蟲一樣，怪不得如雪五年都沒有喜歡他，我要是他早就滾了，哪能厚著臉皮待在江家？”
一些風言風語在陸凡耳邊響起，江如雪自然也聽到了。
她不知道明明是陸凡救的秦三爺怎麼傳到外人耳裡就變成了沈千夜的功勞？
但事已至此，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見一個人就上去解釋吧。
那天丟臉的除了沈家還有江家，江如雪也不會自討沒趣。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凡，陸凡聽到那些難聽的形容沒有一丁點反應和波動。
這讓她鬆了口氣。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戲台子上時，江如雪看了一眼兩手空空的陸凡，“我不是給你卡了嗎？你沒給奶奶準備禮物？”
“你放心，我準備了。”
說話間的功夫，江家人也將老太太給請了出來。
平時在江家都是老爺子說了算，老太太地位極低，在人前江老爺子倒是給足了她麵子。
老太太目光落到陸凡身上，和藹的臉上多了一抹微笑。
要知道過去幾年陸凡都沒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她一直都不滿大家對陸凡太過絕情。
就連陸凡和江如雪離婚也是事後才知道。
“小凡今天也來了。”她笑眯眯看向陸凡。
老人和善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陸凡臉上的淡漠消失，也掛上了一抹微笑：“嗯，奶奶大壽，特來給您賀壽。”
“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還沒等老太太把話說完，沈千夜一身高定西裝由遠及近款款而來。
他自信的模樣絲毫看不出那天被人踹得口吐鮮血，跪在地上向陸凡求饒的狼狽模樣。
“奶奶，快坐下來看戲，我特地請了你最喜歡的越劇老師過來表演。”
和他親熱的態度相比，老太太不冷不熱道了聲謝謝。
她看得分明，當年在江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火速出國，如今江家東山再起，他又要回國和江如雪聯姻。
這樣的牆頭草根本就不堪重用，偏偏江家一門心思想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家族聯手，沈千夜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江如雪還帶著他出國之前的初戀濾鏡。
在他回國當天，江家就特地給他接風洗塵，順便定下了和陸凡離婚的事情。
大戲上演，沈千夜惡狠狠瞪了陸凡一眼，然後將他擠開，自己站到了江如雪身邊。
“雪兒，兩天不見，你又漂亮了。”
江如雪今天穿了一條銀色的修身禮服，露出她漂亮的天鵝頸和一字肩，漂亮的五官不屬於當前任何一個女明星。
比起當年的青澀，如今她多了不少女人味。
尤其是她自帶高冷的氣質，宛如一朵高嶺之花，讓男人產生莫大的征服欲望。
“謝謝。”江如雪被他如此誇獎，心中卻沒有一點起伏。
在得知他要回國前夕，她其實是很激動的。
可這些天激動的情緒漸漸湮滅，她也說不上來，好似自己對沈千夜的感情也都在五年的時間中慢慢抹滅乾淨。
陸凡看著水晶吊燈下那一對璧人，到了他該退場的時候了。
這樣的場合本來就不屬於他。
江如雪如今和心上人在一起，夙願以償，他們之間也一筆勾銷。
他後退幾步，打算將小盒子交給打理老太太起居的傭人，然後靜悄悄離開江家。
豈料沈千夜一眼就注意到了陸凡，“你要去哪裡？”
江如雪一回頭就看到離開的陸凡，當即眉心微蹙，踩著高跟鞋走到了男人身邊。
“奶奶的生日宴，你不留在這給奶奶賀壽，又打算去什麼地方？”
沈千夜挑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陸凡，好歹你也做了江家五年的女婿，奶奶大壽，你給她準備了什麼禮物？”
江如雪有些反感沈千夜這個行為。
他這不是存心想讓陸凡難堪嗎？今天打陸凡的臉也就是打江家的臉。
所以她主動開口轉移話題，“千夜，那你呢？一定給奶奶準備了一份大禮吧？”
“那是當然了，奶奶的生日，我可不敢怠慢。”
說著他拍拍手，保鏢雙手捧著一個木盒上前來。
一些本來在聽戲曲的賓客也都朝著他取出來的畫卷看來。
畫卷緩緩展開，泛黃的畫紙上呈現出一幅大氣磅礴的《仙鹿賀壽》圖，不管是遠處的山脈，還是近處的鬆針，鹿的絨毛都栩栩如生。
有人認了出來，“是王昌靈大師的真跡！”
“天啊，這要是那位的巨作，這幅圖至少一個小目標起拍的，沈公子果然出手大氣。”
陸凡多年待在山上，而後這些年又做慣了家庭主夫，他對金錢沒什麼概念。
一億多不多他沒有興趣。
他隻是抬眼朝著那幅所有人都為之驚歎的畫作掃了一眼。
他不太理解，這一看就是假的，值得眾人這般誇讚嗎？
而且像這樣的玩意兒，師父的洞裡有一堆，小時候他不懂事，還經常拿來燒火。
之所以他這麼肯定那是假的，因為真跡早就在他五歲那年就拿去燒火了。
被老頭兒發現的時候，鹿的身體就隻剩下一隻尾巴了。
真跡已毀，這不就是假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