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趕緊將這個妖孽給推出了門，順便連著毯子一起丟了出去，“師姐，下次見。”
林子瑜寵溺一笑，她哪有那麼喪心病狂染指小師弟？
在她眼裡，陸凡還是和從前一樣單純的少年。
這次陸凡幫了她天大的忙，不能暴露陸凡的身份，她順道幫他氣氣江如雪也好。
陸凡回房看了一眼安靜入睡的陸優優，淡漠的眼神變得和藹。
在這世上隻有小優才是延續了他血脈的親人，他會付出一切去愛她。
感覺到了他溫柔地撫摸，小優迷迷糊糊叫了一聲：“爸爸，你醒了嗎？”
“嗯，爸爸醒了，睡吧，爸爸守著你。”
小丫頭趕緊又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
今天是江家老太太的生日宴，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輕賤陸凡的人。
是個很和善的老太太。
但她在江家的地位太低，所以也改變不了陸凡的地位，隻能好言相勸，讓江如雪珍惜陸凡。
今晚江家設了小宴，來的大多都是親戚好友之類的。
陸凡也特地給老太太準備了一枚上品丹藥，他最後留給陸家的一件禮物。
出門前他還特地洗了澡，換上白t和黑色休閒褲去了江家。
他自認為穿得乾淨整齊就足夠，畢竟以前江如雪從不讓他參與這樣的場合，他也沒打算在人前露麵，私下將禮物送給老太太就可以走了。
殊不知剛到江家就被江如雪給逮了個正著，一看到他穿著簡單，江如雪擰著眉頭。
“我不是給了你錢讓你去買身能看的，你怎麼又穿成這樣就來了？”
陸凡解釋道：“沒事，反正我也不上桌，不會給你丟臉的。”
江如雪想到前幾年，要麼沒有知會陸凡，即便他來了也是在廚房幫忙，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今天爸說了，你上主桌。”江如雪有些不滿，“算了，你去如山房間裡拿套西服換上，真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陸凡蹙著眉頭，他並不想拋頭露麵，但也不想掃了興，便一口應下了。
“行吧。”
江如雪將他推到了花園，“你從側門進去，免得客人看見了笑話。”
陸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在菜市場買的純棉t，他並不覺得有多丟人。
他天天在家買菜做飯，總不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跟商販研究五花肉肥不肥，菜新不新鮮吧？
所以他早該離婚了，融不進去的圈子無需強融。
今晚之後，他不想再和江家有任何瓜葛。
陸凡來老宅的次數很少，在廚房待的時間最久，過往五年他都沒仔細在江家轉悠過。
突然他發現了一個玻璃房，那是一個陽光房上了鎖，但依稀可以看到裡麵全是畫具，以及一些畫好的畫作。
牆上掛的，地上放的隨處可見。
是誰畫的？
據他所知江如雪擅長音律，江如山更不會。
其中一幅就在玻璃旁邊，陸凡緩緩走近，那是一盆向日葵，畫卷上全是灰塵。
因為時光的久遠，畫麵微微泛黃，就連腳下的簽名也都不太明顯。
他努力辨認著上麵潦草的簽名，江如……
還沒等他看清楚後麵那個字，耳邊傳來管家的聲音：“姑爺，你在乾什麼？”
陸凡指著那些畫問道：“管家，這些畫是誰畫的？”
管家臉色微變，但隻是一瞬就恢複如常，“是如雪小姐畫的。”
江如雪畫的？可這五年來他並沒見過江如雪畫過一幅畫。
“好了姑爺，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你先去少爺房裡換衣服。”
陸凡收回視線，跟著管家踏入了江如山的臥室。
他來江家小住的時候都是帶著孩子住在傭人房，這還是他頭一回到主人的房間。
這幾年江家越來越好，去年所有房間就重新裝修了一遍。
江如山的房間更是極儘奢華，就腳下的手工地毯就價值幾百萬。
更彆說其它物品更是價值不菲，陸凡隻覺得可笑，分明江家這麼大，卻沒有他和女兒的容身之地。
從前他不在乎，如今到了江如山的房間心中生出一絲對女兒的愧疚。
那個傻孩子那時候是羨慕的吧，分明她也是江家的小公主，江家上下卻無一人在意。
隻是小優太乖，乖到她甚至都不會問一句，為什麼媽媽住的是宮殿般漂亮的大房子，而她和爸爸隻能住在傭人房。
陸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加倍補償小優。
管家拿了一套西服出來，“少爺比姑爺要矮幾公分，可能會不那麼合身，想來也不會差太多，姑爺先將就一下。”
陸凡剛剛接過，就聽到江如山的聲音，“你們在我房間乾什麼？”
管家說了來意，江如山剛從國外回來，並不知道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什麼。
他還是一如既往討厭陸凡，當即便將衣服奪了過來。
“他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窮小子也配穿我的衣服？”
管家有些為難，“小少爺，這可是大小姐吩咐的。”
“我姐就是太善良了，就他這種貨色，我可從來沒承認他是我姐夫，我寧願丟給狗穿也不會給他，反正都上不的台麵，還穿什麼西裝。”
江如山走到陸凡的麵前，他比陸凡矮了幾公分，身材瘦削。
卻擺出了一副狂妄之極的模樣，“看什麼看，窩囊廢，我的衣服，你配穿嗎？”
“在我心裡，沈千夜才是我姐夫的人選，聽說他也回國了，馬上就要和我姐雙宿雙飛，我要是你就趕緊滾出江家，你以為你穿一件西服就能改變什麼了？”
“姐姐家裡不是有鏡子嗎？你出門也不照照你這樣的癩蛤蟆，給你龍袍穿上你也不像太子。”
他越說越囂張，就連管家都聽不下去了打斷：“小少爺，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誰他媽跟他這種窩囊廢一家人，我看著就來氣，長得倒是人高馬大的，就是沒有一點用處，趕緊滾，我的衣服丟了都不會給你。”
說著他真將西服隨手就丟到了垃圾桶。
這樣侮辱性極強的動作對陸凡不是第一次，這五年，江家上下都是這麼做的。
哪怕路過的螞蟻都能隨便踩陸凡兩腳，順便給他兩巴掌。
他念著恩情不予計較。
而今天，他淡淡看著眉心處縈繞著一團黑色霧氣的江如山，眸光淡淡道：“比起衣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