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好不容易拉住兩人,努力憋笑。
兩人動手的架勢,哪裡是父子啊,分明就是仇人!
楊鬆雖然比他爸楊重銳高半個頭,可是人比較瘦,身上也沒啥子力氣,屬於被動挨打,本就腫脹的臉蛋一片通紅,鼻子噗噗出血,眼睛也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
楊重銳稍微好一些,不過臉上都是抓痕,腿上腰上手上都是被楊鬆咬的痕跡,有幾處肉都被咬爛了。
兩人各自躺在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力氣都打完了,渾身酸軟,根本不想動。
縫隙中,楊鬆認出是張寒,他咬著牙,“張,張寒,錘,錘死那個老癟三,算,算我的。”
“楊鬆,你瘋了,他是你爸,你怎麼能和楊叔動手。”張寒一邊嗬斥,一邊把楊重銳扶到椅子上坐好,又把捂著肚子的劉豔也扶起來,最後扶的是楊鬆,一家三口,各自攤在椅子上,模樣慘淡。
就在這時,警察也來了,揮散人群,看著三人的模樣也不好帶警察局詢問。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竟然是一家三口!
兒子和老子乾仗,媽媽過來拉架,受到波及,警察知道後,怔怔無語。
看地上的血和兩人身上的傷,那是想把對方往死裡弄啊!
什麼仇什麼怨啊!
做過筆錄之後,口頭教訓了一番,警察也就離開了。
劉豔肚子上那一腳不知道誰踹的,反正很重,醫生簡單檢查之後,建議暫時住院檢查,劉豔說什麼也不住院,她住院了,誰照顧父子倆?
最重要的沒錢啊。
張寒當然‘義不容辭’地站出來,對著劉豔拍胸脯,這事情包在他身上。
劉豔緊緊抓著張寒的手,眼中閃著淚花,“小,小寒,謝謝你,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寒俯下身子,在劉豔耳邊低語了幾句,劉豔跟十八歲小女孩一般,十分羞澀點頭。
醫院,她也沒試過呢。
一家三口,都住院。
張寒忙裡忙外,給三人都感動得不行,一時間,看在醫院天花板發呆,楊重銳和劉豔冒出一點良知。
他們是不是做錯了。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本心善良,不驕不躁。
張寒特意給劉豔安排了一個單間,父子倆病房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暫時應該是不會再打了。
然而,這就會結束了嗎?
沒有!
張寒拎了一些水果先去看望楊重銳,楊重銳後背靠著床欄。
“楊叔,我來看你了。”張寒把水果放下,坐在楊重銳身旁,低聲問道,“還好吧。”
楊重銳很慘,腦袋包得隻露出兩隻眼睛一個鼻孔,一張嘴,被楊鬆咬的地方雖然上了藥,用紗布包住,鮮血還是溢出不少,蒼白的嘴唇顫了顫,“謝,謝謝你,小寒。”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重銳的眼眶竟然有些許濕潤。
“客氣什麼。”張寒抽出紙巾遞給楊重銳,“我一直把您當爸爸看待,把豔姨當媽媽看待,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楊鬆那邊我會去好好說他,他敢和您動手,想上天?”
“我必須讓他來跟您道歉。”
楊重銳眼神極其複雜看著眼前的張寒,當初要不是劉中死活拉著他投資,他也不會欠下一百多萬的欠款,更不會生出歹念,想著陷害張寒
從始至終,都跟張寒沒有一分錢的關係啊,要恨,要打,也應該找劉中才是!
他心裡十分愧疚,異常難受。
把楊鬆和張寒一對比,簡直一個天上地下,心中那股子氣根本壓不下去。
“誰用他來道歉,從今天開始,我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見他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哎呦呦,我的臉。”因為情緒被張寒挑起來,楊重銳扯著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行,楊叔,時間不早了,我明天再來看您。”
“等等,小寒。”楊重銳自己和楊鬆之間矛盾難以調和,人到中年,沒賺到錢,床上又不行,還被兒子恥笑,父親的尊嚴已經沒了。
他不想失去楊鬆又失去劉豔。
萬一劉豔把楊鬆帶回娘家去不理他,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
張寒看向楊重銳。
“你豔姨他怎麼樣了?”
“豔姨檢查過了,暫時沒發現什麼傷,醫生建議住院兩天觀察一下。”張寒笑的意味深長,“不過您放心,應該不會有事的。”
“真是辛苦你了,小寒。”楊重銳接著道,“那你幫我好好照顧你豔姨。”
張寒嘴角一挑,“楊叔,您放心,我肯定會無微不至照顧豔姨的。”
張寒離開楊重銳病房,又來到楊鬆病房,楊鬆被打得很慘,可見楊重銳下死手了,他壓力太大了,一百多萬欠款,又被兒子嘲笑不行,還聽到兒子要把親媽送上彆的男人床上,怎麼能不氣!
換誰也忍不了啊。
“彆裝死,怎麼回事啊你!”張寒對楊鬆不客氣,用一種長輩的語氣教育他。
“他可是你爸,你讀了那麼多年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楊鬆眼睛還是睜不開,隻有一條縫,“就他也配當我爸,差點讓我走上”
犯罪的道路楊鬆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們設計陷害張寒,人人有份,誰都不敢捅破這件事。
“這件事你彆管,反正楊重銳這個老東西以後彆想聽到我叫他一聲爸!”楊鬆恨恨說道。
“那不行,楊叔說了,你隻要去跟他磕頭道歉,這件事就算過了,你們還是父子。”
“我認為不管誰對誰錯,做兒子的就應該低頭。”
張寒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能確定,楊鬆絕對不會道歉。
他大概能猜到緣由。
“去死,他也配!”楊鬆知道以楊重銳的工資,猴年馬月都不一定還完一百多萬,除非賣房子。即使賣掉房子,估計還差個二三十萬。
可是房子賣了他住哪裡,他以後娶媳婦咋辦?
老子廢物,兒子受罪。
所以,他必須要抱一棵十分粗壯的大腿。
楊鬆忽然對張寒低聲道,“張寒,你過來,我有件事問你。”
“什麼事?”張寒靠近楊鬆。
“你覺得我媽劉豔怎麼樣?”
張寒不解,“豔姨?”
“你覺得我媽漂亮不?”
“漂亮啊。”
楊鬆朝著張寒擠眉弄眼,聲音壓得很低。
“那你想不想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