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醜態畢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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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沒有掛,家入裕樹也聽到了五條老師這一段上升“高度”的話,高層那一些人直接沉默得可怕。

其實高層很想反駁,但無從反駁。

懸賞……

真是他們下的!

這點也否認不了,或者說無法否認——五條悟是個講道理的人嗎?不是。他認定的事實,就是事實。

以往的高層,太過傲慢。

近些年來,不搞事的五條悟讓他們下意識忽略了,對方所擁有的“特級咒術師”這個等級的含金量。

如今,才深刻地體會到了。

“砰——”

隻是一眨眼而已,高層們就躺了一地。

坐在首位的老者,他待遇特殊,倒飛出去撞在了牆上,以他的後背為圓心,砸出了一圈完美的蛛網紋。

人是生死不知。

其餘還能呼吸的,連哀嚎都不敢,恨不得自己暈死才好!

五條悟在其中一人麵前停下了腳步,蹲下身。

那人麵無人色,稍一吸氣,胸肺處的疼痛提醒他——那是六眼暴君。他的命在對方麵前,什麼都不是。

他聽見五條悟說:

“抬起頭,看我。”

咕咚——

喉結不自覺滾動,一個簡單的動作,聲音卻猶如在耳邊炸響,男人的脊背發涼,在無儘的恐懼中抬頭。

他顫巍巍抬頭。與那一雙璀璨的,澄澈的蒼空之瞳四目相對。

他被這神之瞳所攝:“我、我們真的隻下了懸賞,並未有意針對五條家,中介的聯係方式,我會給你……”

五條悟單手撩起了眼罩,另一隻手隔空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那些詛咒師,其中有一個頭頂有縫合線的。”

“見過嗎?”

“呃,沒?沒有……!”

他結巴回答。

五條悟眸色一深:“……”

六眼不能直接判彆對方是否說謊,但能從對方微小的生理反應中判斷出是否異常。

結論是,對方沒說謊。

他沒見過“縫合線”。

【失望……】

【羂索這個千年老陰比,要是被輕易扒出來也不太現實】

【他就是防著呢,給小雪留的號碼,都是無法被定位的】

【生怕自己死了是吧?】

【等一下,角落裡那個留著山羊胡的老男人神情很怪,製作組還給了個特寫,絕對有問題!悟快看!】

五條悟已經看到了。

六眼之下,沒有視覺死角。

他站起身,長腿一邁,三兩步就到了那人麵前。儘管對方已經竭力在維持冷靜,但微表情出賣了他。

五條悟:“說。”

“五、五條,我沒……”

“我不會重複第二遍。”白發教師說,他直接抬起腿,當高專老師時穿的黑色皮鞋就碾上了對方的胸膛。

用力,下壓!

哢——

是肋骨被踩斷的聲音,十分清脆。

山羊胡男人痛得麵容扭曲,想掙紮,但無濟於事。

不說,就去死好了。

【哈哈哈!】

【老橘子們的表情,我截圖了,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笑一笑】

【皮鞋,斯哈,踩我呀……】

五條悟一點笑意也無,加重力道的同時,輕聲說:“你的咒力流動我見過,赤血操術,哦,是加茂。”

男人一抖。

五條悟彎下腰,聲音輕快,“正好,五條家——也不想和落魄了卻還野心不小的加茂共稱禦三家了……”

“不、不!”

男人彷如聽出了五條悟的言外之意:若要加茂退出禦三家,可以是加茂主動,也可以是五條夷平加茂家!

讓它不複存在,也是一種“驅逐”。

他深知,五條悟這一句話,不是恐嚇,而是在闡述事實。

以往他依仗於高層的身份,目空一切,甚至認為五條悟也是可控的、聽話的,他渾然忘了,對方是——

五條悟。

是從降生後,就打破了咒術界維持了上百年的平衡的六眼神子。

恣意妄為,才是他的本性。

山羊胡男人嚇破了膽,連忙坦白道:“頭頂上有縫、縫合線的咒術師,我知道,但他、已經是死人了!”

“是在加茂族譜裡的咒術師!”

五條悟眉尾一動:“族譜?”

一般來說,族譜都會分成兩個部分:

一,隻記錄已逝去的族人;

二,當代族人無論生死,都記錄在冊,包括其外貌、其祖先,其本身所建功業,正妻和家族的詳細信息。

山羊胡男人道:“是那個……加茂家的汙點,加茂憲倫!”

一百多年前,加茂憲倫迫使人類女子和咒靈結合,並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液,誕下了九個咒胎。

這實在是過於邪惡……

咒術界一片嘩然!

之後幾十年,加茂這個姓氏都是千夫所指的存在。甚至加茂家這幾代乏才之至,也是那個人留下的因果——

由於他做下的惡事,導致那時沒有一個咒術世家敢和加茂聯姻。雙親的資質不好,下一代自然也沒天資。

可以說,加茂的衰落,和加茂憲倫脫不了乾係!

但凡姓加茂的人,都深恨著他。

另一邊。

聽山著羊胡男人對“汙點”加茂憲倫的壓抑不住的咒罵,五條悟的眼前,卻忽然浮現了一幕畫麵——

是十年前。

他、傑,和天與咒縛,在薨星宮那相當於人生節點的一戰。

這兩件不在同一時空的事件,表麵上看不出任何關聯——

但五條悟卻聯想到了。

…是直覺。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突兀出聲道:“加茂憲倫已經死了一個世紀了,想一想,也不可能是他在作惡。”

“可據我所知,禪院裡,卻真的有一個頭頂縫合線的咒術師!”

姓氏為禪院的老人驚怒瞥去:“花京院,你竟敢信口胡言?!”

他們都知道五條悟不會善罷甘休,這時候禪院要是被拖下水……

……不等於找死?!

那人冷笑一聲:“嗬。”隨後口齒清晰,報出了一個名字,“禪院致,禪院長老一脈的第三位庶孫!”

“前陣子我兒與他見過,看得清楚——他頭頂,正有那一條縫合線!”

指名道姓了。

五條悟什麼也沒說,看了過去,姓禪院的高層不敢抬頭,冷汗涔然:“可…禪院致死於急病,早已下葬!”

禪院暗示了他在總監部的擁躉,對方即刻拉人下水:“神島家……不也有個帶有縫合線的女兒嗎?!”

場麵頓時一靜。

神島:“你藤原就扯得乾淨?”

“我記得上個月,來傳話的輔助監督,可是也有這個特征呢!”

神島的姻親也冷笑一聲:“隻是輔助監督而已,而且還是總監部安排的!不如你神島,旁支子弟……”

“政清,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你心虛了吧?我政清的走廊內設有監控,你抵賴不得!”

“……你?!”

總監部的成員幾乎都是男性,以往自恃身份,看不起市井潑婦的作態,而此刻他們的表現卻也更勝一籌。

——不顧形象地吵了起來,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直接上手。

或許是已經有人起了個頭,因利益聚在一起的高層的陣線即刻瓦解了去,不同世家的人,相互攻訐。

【還真是醜陋】

【總監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說見過擁有縫合線特征的人,隻有一兩個人沒有,荒謬,又讓人毛骨悚然……】

【羂索對高層的滲透,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那人對高層的滲透,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這一刻,五條悟與彈幕同頻地想。

另一邊。

五條宅。

將五條家鬨得天翻地覆的特級咒靈,已逃竄離開,五條長老也讓護衛隊散開,他得去處理善後事宜。

“父親!”一道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叫住了五條長老。

來人是五條徹之,五條長老的庶子。

見到他不顧形象的模樣,五條長老皺眉,在他臉上刻下威嚴的痕跡,道:“你如此慌張,發生了何事?”

這小子……

原先頑劣不堪,前陣子倒是一改性格,變得穩重不少,交給他的幾件事也做得不錯,得了幾句誇讚。

可幾日過去,又故態複作。

五條長老不耐,他要忙的事多著:“滾回你的院子裡去……”

“父親,我隻是想到——”

五條徹之指尖微動,想到了放在袖裡的手機,“這一場襲擊,或許就和那來曆不明的式神使少年有關!”

他覷著父親的臉色:“您想……特級咒靈何其稀有?”

“登錄在冊的特級,也是玉藻前,魄魕魔……這一類存在許久,即便是被祓除,也會複生的存在。”

五條徹之回想短信的內容:“那少年卻能召喚以往從未有過記錄的特級,而且他那特級也殘暴異常!”

“我越想,越覺得——

那蒼白俊美的人形咒靈,和今日屠戮了護衛隊的藍發咒靈,會不會就是‘師出同門’呢?!”

五條徹之說得愈發順暢:“您想,因那人的緣故,高專才會重建,五條家才會收留對方,才多久,五條家就出事了。若是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呢?”

“五條家才是他的目標!”

五條長老:“……”

半晌,他開口了,不喜不怒:“依你之見,覺得該如何?”

五條徹之一喜,立刻道:“自然是審判!”

“我知他是不死,可用帶有封印的鐵鏈,穿過那少年的鎖骨,將他鎖在地牢!”

“即便能自愈,也無法掙脫,隻能成為階下囚!”

五條徹之說完,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沾沾自喜,為他推導而出的“真相”,和想到的完美的解決辦法。

那個叫做【空想】的網友真是他的福星。

自從五條徹之偶然和他加上好友之後,他就多了個如同諸葛般的“軍師”。

先前幾次按照他的建議做事,連父親也對他另眼相待。

而這次,他也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想來……他又能在父親麵前大出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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